“范子良,你好大的胆子,孤身一人就敢来送死!”洞外响起柳玉玺的叫嚣声,两人显然颇为熟悉。
“一人又如何?难道凭你们这些蝼蚁也能伤到我?”范子良傲然回答。
听到这番对话,洞内的夏轻尘摇了摇头。范子良居然是孤身前来,也够托大的。汪健昨晚曾说会在沿线魔域边界布下七处接应之人,想不到范子良这处只有他一人。
夏轻尘猜想,以范子良孤傲的性格,他定是不屑与他人联手,才自成一路。自己的信号发出位置很可能距离范子良最近,所以赶来的才会是他。
“十八煞,结阵对敌!”
思虑间,柳玉玺的大声吩咐传来。闻言本已快要攻破洞内第二道防线的敌人,突然退走,一个不留。
压力骤减。在夏轻尘的示意下,三名战力犹存的武者簇拥着他,也顺势前出,来到洞口向外张望。
只见黎州十八煞其中十三人严阵以待,将范子良围在了核心。余下五人有伤在身,只是与柳玉玺一道,站在远处掠阵。不过,即便阵容不整,十三人的气势也已经颇为强盛。数道淡青色真气在十三人之间来回流转,把范子良里三层外三层封在中间,根本分不清是从哪个人身上先发出的。
“此乃黎州十八煞赖以成名的‘青狼真气’,七人以上就可形成威力奇大的合击。如此十三人联手,就算战力高出十倍的九阶武者,只怕也抗不过三招啊。幸好洞中狭窄,他们施展不开。若是空旷之地结阵,我等加在一起,恐也非他们一击之敌。”身侧的谢龙叹道。
“兄长所言极是。”谢虎表示同意,摇头苦笑。
闻言夏轻尘凝视凯哥,意在听一听他的判断。凯哥会意,略一斟酌开口回答。
“老大。这套合击术果然高明,十三名六阶武者,要击败四五名九阶武者的联手,只怕也非难事。不过,范子良他,他……”
说到此处,凯哥有些迟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范子良的修为。昨日凯哥曾经与范子良一战,范子良表现出的战力,似乎早已超越了武者的境界。而且范子良亲口承认,他已经进入先天。若果真如此,范子良是否会毫无还手之力,却也不好判断。
“攻!”
众人说话间,场外的柳玉玺发出了指令。
闻言黎州十三煞同时出手,颇有默契的用各种兵器向范子良身上招呼。他们修炼的心法显然是同一种,相互之间真气融合加成,早已凌驾在九阶武者之上。这股强悍真气化为一张巨网,将范子良死死的罩在其中。此刻巨网仿佛突然长出无数尖刺,要将包裹其中的范子良碎尸万段。
如此全方位的攻势和战力,观者都惊出一身冷汗。特别是洞内的龙吟城众武者,不少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本城好手阵亡的惨状。
“仓…”
范子良突然拔剑横扫。
“轰…”
地动山摇,震天巨响。尘烟四起,场外观者一时视线受阻。
紧接着,“啊…,啊…,哎呀…,哎呀…”的哀嚎响起一片,并不像是从范子良一人口中可以发出的。
洞内众人听得莫名其妙,洞外掠阵的剩余五煞和柳玉玺,脸色却同时巨变。
很快,尘埃散去。看清场中的情况,众人全部愕然张口,连夏轻尘都颇有些意外。
只见居中的范子良面露冷笑,依然站得笔直。他全身上下看不到任何伤痕,神清气爽,手中长剑已经入鞘,仿佛根本没有出过手。
相反,方才还气势逼人的黎州十三煞,此刻全部都躺倒在地,痛苦呻吟。他们每个人都是要害中招,身下带血。甚至有七八人的兵器已经折为两断,包括两把厚重的长刀。
“你…,你…”柳玉玺大惊失色,手指范子良不知该说什么。
“这是什么武技?居然如此厉害!”洞口的夏轻尘叹道。
“这不是后天武技,乃是我常德门镇派绝学——君子剑法。这门先天玄功,百年来都无人练成。想不到,想不到,范子良居然……”身边的凯哥喃喃接口,不像在回答夏轻尘,更像是在感慨。
“我此番回到龙吟城,已经突破先天习得玄功,再不是三年前离开时那个八阶武者了。如今莫说十三人联手,就算你们黎州十八煞一起上,我也能轻松收拾掉。”范子良对着众华奸不屑开口。
“你…,你…,此乃魔域之中,西方,西方诸圣无往不利,赐我,那个赐我信众无穷力量!”战战兢兢之下,柳玉玺终于憋出了两句话壮胆。
然而,此刻这话显得颇为苍白。黎州十八煞闻言虽然眼中泛起坚毅之色,人人想努力爬起。无奈伤重难支,无一人可以站稳,更别说发动攻势。
“呵呵,赐予信众无穷力量?有信仰就不用刻苦修练吗?想得美!”
闻言范子良嗤笑道。
“听闻尔等叛入西方蛮军,不少人自诩拥有了信仰的力量。在我看来,所谓信仰也不过是一种强化意志的洗脑,与城主找天师唱大戏并无实质分别。平日里不努力,妄想战斗时热血沸腾一把就赢下来,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口中说着话,范子良有意无意眼光扫过岩洞,面露鄙夷。
见状夏轻尘一乐,知道范子良还介怀自己这个“神棍”。不过,范子良所言颇合夏轻尘心意。见敌方已经明显落在下风,夏轻尘大步迈出岩洞,鼓掌附和。
“范兄所言极是。我家乡酷爱打球,有一只女队战无不胜,有一只男队却见谁都输。人都说这是临场斗志有异,我却觉得那不过是平日投入多寡的正常结果。想我华夏一族领袖天下数千年,哪有什么秘诀?唯人人勤奋刻苦,尤甚四夷罢了。”
夏轻尘此言一出,另一侧的柳玉玺脸色越发难看。相反,本来面露鄙夷的范子良,却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你这小骗子倒有几分见识,难怪能被城主相中。可惜,你只是能说会道,实际修为半分没有,依然不改我对你们这些神棍的蔑视。”范子良道。
虽然话是这样说,不过夏轻尘明显感觉,今日范子良对自己敌意少了很多。然而,当范子良目光流转,看到夏轻尘身后的凯哥,终于面上一寒,厉声开口。
“常家小子,你怎么还在做神棍?昨日还没打醒你吗?我常德门玄冰掌和烈火拳向来不分伯仲,只看谁人更修练勤奋。你想赢我的玄冰掌,可不能靠卖弄嘴皮子,需踏实苦修。寻处僻静之地把你常家的烈火拳练好吧,那才是你的正路!”
闻言凯哥面露愠色。虽然自知与范子良修为天差地别,但凯哥依然没有被对方气势所夺,踏上一步愤然回话。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走什么路不劳你费心。你分明已练成先天玄功君子剑法,何必藏着掖着只提你范家的玄冰掌?此刻我虽远远不是你的对手,但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总有一天,我会胜过你!”
“哈哈,眼力倒不差。既知我修成玄功,还敢如此硬气,常家小子倒也有点意思!”范子良笑道。
“华奸要逃!”
突然,有人在一旁焦急呼喊,正是谢龙。
闻言夏轻尘转头看去,只见柳玉玺已经溜到了数丈外,正要翻过一道山脊。
黎州十八煞人人带伤,众人本以为柳玉玺会设法营救,至少也会血战到底。不料他口口声声有信仰,却利用范子良分神之机抓紧逃跑,实在出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