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折腾了家中书本几回,为其搬了几回家,从二楼到一楼,从沐浴阳光到暗无天日的房间,从玻璃窗式门到木质门,静躺在书柜里的书本,有增无减,阅读量却日渐递减。
向往过博览群书,学富五车的样子,可惜涉猎过广泛且耐心有余,实在没有心力一个一个字去倦观如出一辙的书籍,并非自己挑肥拣瘦,只是觉得现在出版的书籍太过自我,更过于商业化,王阳明、鬼谷子等前辈轰然被挂上后现代学术心理学大师的头衔,将他们的书本半抄半摹的出版,其实早期心智为熟,也曾妄想过成为心理学家,将生活以察言观色奉行为宗旨,可惜生活复杂无常,肉做脂肪偏多的人心,难猜更难懂。
去过大大小小的图书馆几回,在琳琅满目的书柜上,罗列着震古烁今的知识面,却因为口袋紧张,成了勒住咽喉的枷锁,几进几出,手里空空,偶尔带出来的,必是高昂的精品教辅材料。所以我本身并非楚狂人,家中书籍并不算多,摒除年少无知,购买了大量的漫画和不着边的小说,其实真的具有研读意义的书籍,不到六个书架余32本。
你热爱读书吗?几年前我可能会二话不说的摇头否定,如今大有改观,书籍于我不再是为了谋取高分的手段,也不再是为了融入某个集体的工具,书籍就是历史的延伸,社会的反馈,于我就是每天必喝的水,不饮不快。
其实,我本身不爱读书,我更热衷于电视机里别人开口,别人演绎的电视电影,但是别人口述的内容始终不如文字缔造的严谨,且充满可塑性,打个比方吧。余光中在《南半球的冬天》这样写道:“一家卖纪念品的小店蜷缩在瀑布脚边,像一枚贝壳。”用电影桥段来描述的话,不过是男女主人翁背景墙的数帧或是一帧罢了,但在文字里,这简易的一句,能让人突发奇想,小店会不会是嵌在山逢里,否则余老也不会用蜷缩这样的词来形容。读书给我带来了天马行空的构想,尽管那样比直接看当地纪录片来得费劲得多,但其中乐趣无穷,兴许只有当你自己手握铅笔,将偌大的地理板块装进你的几行几句当中,才会觉得读书比电视电影更具观赏性。
这些年过生日收过祝福,收过红包,收过一些电子设备,却再也收不到纸质的书籍。追溯最后一次收到朋友送的书本,是大学期间,那年认识了某位女同学,几番畅谈下来,成了秉烛夜谈的知交好友,第二年开学的第一个晚自习,她拿着一本厚厚的韩寒文集,甩到我的面前,说去图书馆逛了一圈,觉得我可能会喜欢韩寒,就买了它。她送的书早已翻看过,现今安静地躺在书柜最显眼的地方,实在不是因为它体积大,只是觉得大概这是自己这辈子,最后一次收到书籍的关系吧。
书籍于我如同时光的回收机,我能从其中了解到四五十年代的战火纷飞,也能体会到七八十年代饥寒交迫的社会窘态,更能对自己的童年时代浮想翩翩,唯一的缺点就是它无法提前预知未来即将发生的。今天城市扩建,道路拆迁,自来水渗入各个村庄,学区房日后的趋势,这一切的一切文字都来不及记载,如同我们对过去的故事也来不及记录。
最近迷上读书信,并非内容有多么情深意切,只是时隔多年再去看那几行自己写得有些发笑的内容,以及最后的时间落款,才觉得自己真的是从过去活到现在,而非赤裸裸地就活成如今的模样。
还会有写信写日记的想法,甭管寄给谁或是放到角落任其沾灰,十年后再品读起来,定是一番错综复杂的滋味,好像久经失联的朋友,突然一通电话在那头,亲切或调侃的问你:“最近还好吗?”
2019.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