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一个秦淮,木云柔还能克制着自己乱蹦的心跳,一时间整个京城中最负有盛名的几人都出现在这儿,她都觉得眼花缭乱。
“各位有心了,是微臣的荣幸,里面请。”
几个京城的大人物自然走在前头,木尚书都有些战战兢兢,秦蘅便和木梓姝木云柔三人走在他们后头。
几人向木老将军祝寿,老人家也没想到这些个少年郎竟然除了朝堂还能同时出现在他的寿宴上。
木老将军坐在主位上点了点头,想开口却被进门的人吸引了去,不过看清楚来人,倒是冷下脸来。
“晚辈舒江宁给木老将军贺寿,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木老将军知道舒江宁的为人,也知道他与木梓姝如今的处境,面上没有多好看,不过那么多人,舒江宁行为举止得体,他也挑不出毛病,冷淡的应了声,请他入席。
入座时还是改不了毛病看了好几眼秦蘅,明眼人都瞧得出这舒家少爷对秦蘅有意。
场上热闹,来往的丫鬟小厮众多,氛围至顶时还是出了小岔子,一名小丫头手上没注意,将一盆冷水翻到,好巧不巧的稀疏倒在秦蘅的裙摆上,刹那间蔓延开来。
木尚书见状呵斥几声,不知如何办,还是木夫人过来打了圆场,让木梓姝带秦蘅下去换身干净衣裳,将身上这身褪下烘干,秦蘅本就身子骨弱,就算是裙摆也是问题。
秦蘅与木梓姝而去,路经舒江宁,一阵异香入鼻,突如其来的好闻,倒有些上瘾。
秦蘅的衣服挂起,穿上木梓姝拿来的衣服,大家族里的姑娘衣服都是订做的,很少有别的衣服,总不能让秦蘅穿丫头的衣服,木梓姝将自己的衣服给她,不过秦蘅太瘦,全身上下没有几两肉,她的衣服穿在秦蘅身上都宽大了几分。
“衣服就放着烘干吧,等你要走了再过来取。”
秦蘅和木梓姝重新回到席宴上,秦蘅刚落坐,抬手将几缕发丝别在耳后,突然摸着耳朵有些疑虑道:
“我的耳夹呢?”
秦蘅不喜耳洞,小时候无非就是看着那些个小姑娘穿了耳洞,发炎时疼得死去活来的,所以才坚持没有穿,秦淮也心疼妹妹,前前后后打造不少耳夹给秦蘅,今儿她戴的就是近期才打好的那对流苏耳夹。
木梓姝看了眼秦蘅空了一只耳夹的耳朵,轻声道:“是不是刚才换衣服的时候落下了,等会儿过去好好找找。”
秦蘅点了点头,抬头无意的扫过对面的位置,以及不远处的位置。
天色渐晚,木老将军年长,精力自然不如从前,场上看时候差不多,或多或少准备告辞,秦蘅也坐在位置上陪了许久,侧头对着木梓姝道:
“木姐姐,天晚了,你陪我去换衣服吧。”
木梓姝起身过来扶秦蘅,木夫人也过来,柔声道:“蘅儿的发髻都有些乱了,我让嬷嬷随你们一起去吧,让她替蘅儿再好好梳妆。”
三人来到厢房,嬷嬷刚打开一个小缝,扑鼻而来的味道惹得嬷嬷面上一顿,轻手轻脚关上门,木梓姝奇怪着。
“嬷嬷这么不进去?”
嬷嬷神色严峻,对着两个未出阁的姑娘不好说,木梓姝奇怪,这个嬷嬷是母亲的陪嫁,平常做事最是让人放心,这次怎么这样的情况。
“两位姑娘在这儿稍等老奴,老奴忘记些东西了,去去就回。”嬷嬷转身又撤回,“千万别开门。”
木梓姝表情疑惑,为什么别开门?嬷嬷今日好奇怪。
两人等没多久,嬷嬷竟然将木夫人带来,木梓姝远远就瞧见自己母亲神色不对,刚想开口问,却被木夫人打断,道:
“姝儿,你先带蘅儿去你院子里梳妆,这间厢房有些乱了。”
“可蘅儿的衣服……”木梓姝看着母亲神色不对也不敢多问,带着秦蘅去了自己院中。
木夫人见两人走远,语气听不出情绪:“你可确定?”
嬷嬷坚决的点头,房中的气味明明就是男女欢爱过后的味道,她至少是内宅的人,见多了这事,不过两位姑娘面薄,不好在她们面前说。
“派人堵在这,看好里面不知羞的人,等老爷来定夺。”
嬷嬷是个干练的,迅速让人将这儿围的滴水不漏。
秦蘅梳妆好看着木梓姝在一旁有些发愣,想必是好奇方才的事。
“蘅儿,你说那间厢房除了我们去,就没人了,怎么会突然乱了,没有道理啊。”
秦蘅起身安抚着道:“木姐姐不必多想,夫人身边的嬷嬷你还不放心吗?她断不会说假的。”
木梓姝想来也是,也没多想,没几下就抛在脑后。
没拿到衣服秦蘅只好穿着木梓姝的衣服离开,出了别院遇见木夫人,她缓步过来,拉过秦蘅的手,有些歉意的道:
“方才厢房被夜猫闯入,嚣张的很,弄断了烘衣服的架子,蘅儿的衣服都脏了。”
“脏了就洗洗好了。”
秦蘅莞尔一笑:“想必是脏的不能穿了,一件衣服而已,麻烦夫人帮我收拾残局了。”
木梓姝心思纯良自然不会对刚才的事情多想,但秦蘅就不一样了,她的心思七窍玲珑的,一有不对就猜的到,里头发生了这般事情,女儿家的衣服便断断要不得了,木夫人也是暗示着秦蘅要毁了那件衣服才是。
木夫人点点头,果然还是秦蘅心思通透,又看了眼自己女儿,还是太过单纯了。
“夫人和木姐姐就送到这儿吧,秦蘅懂路不会乱走的,先告辞。”
目送秦蘅离开,木夫人久久不能离眼,如此通透的姑娘谁家好福气能娶的到。
“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今天做的不错,累了吧。”
木夫人说的应该是她在门外接待那几位的事情,难得母亲的夸赞,木梓姝笑容满面的离开。
木夫人在她身后目光柔和的看着她离开,不见影之后才走。
秦蘅一路直走,想着秦淮应该会在门外等他,便直接往门外去。
“谁给你配的香?”
声音低沉如夜曲,带有丝丝无奈的味道。
秦蘅向后看过,果然是顾浔,这人这么时时刻刻都知道自己在哪里。
顾浔那双好看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秦蘅,这个小姑娘还真是什么都敢做,连合欢香都被她用了,下次她还想用什么,从小丫头倒了冷水,特地从舒江宁身边经过,让他对她身上的香上瘾,衣服上的合欢香经过烘干的过程散发至整间厢房,又特意在木云柔面前提到耳夹的事情,而那个木云柔又是个虚荣的女人,秦蘅还真是掐中了她的软肋,知道人家的注意力一直在她那对流苏耳夹上,让她进了那间厢房与舒江宁一起,再无意弄乱发髻被木夫人发现,派身边老练的嬷嬷一同前去见证这一切。
顾浔还真是不知该这么说秦蘅这般胆大的性子,合欢香是可以随便往身上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