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子深密的很,夜色浓得化不开,胡北星和白芨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不一会儿便出了这火光的范围,消失不见,林子里嘈杂的声音甚密,风吹虫鸣,两人的脚步在这夜色中已经失了踪迹。
景苍云看着眼前的火堆,那些树叶的青烟迟迟没有散去,熏的人口鼻发痒,原本胡北星捏着的枝条已经被扔到了一侧,那枝条的末端拨了火,微微发黑,却已经没了火星。
嬎辰重新拿起了地上的一根树枝,将火堆中的残叶拨了开去,这叶子的气味才消散开去。
“胡北星怎么了?”
景苍云裹了裹身上的金色祥云大袍子,靠着这火堆,身上也暖和了许多,边上的嬎辰看了看手中的枝条,那枝条生了火,金红色的火星在那枝条的末端熠熠生辉,他把那枝条直接掷到了火堆之中,火光噗的冒了一声,火星四起,甚是好看。
“小女儿的心思,你当然不懂了。”
景苍云依旧不太理解,看了看四周的夜,周围一圈都是高高的植被,也不知隐藏了多少危险。
“也不知他们两个多久会回来。要是遇到了危险,会不会一把火把这林子全烧了,也不对,这林子里都是毒雾,就算着了火,也会被那些毒雾吞噬。不晓得白芨能不能照顾好胡北星。”
“你放心吧,我觉得你这密教的小兄弟对我们这大小姐可是上心的很,时时刻刻的小心着呢。”
嬎辰笑了几声,眼神挑逗看着景苍云,景苍云听了话觉得恰有其事,虽然事嬎辰让白芨小心胡北星被这毒雾所染,但这一路过来,白芨确实时时刻刻护着她,过分的殷勤了。
“你这小兄弟的觉悟很高,可不像有些人。”
嬎辰伸出手将景苍云背后的袍子又拉了拉,问道,
“你这身体觉得如何了?”
景苍云试着转了转身子,又伸伸腿,发现这果子确实有效,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
“以后可不能这么傻了,万事有我呢,你这就自己上了手,若是出了事,我可救不活你。”
边说着,嬎辰边弯下腰取了景苍云身边的剑鞘,剑鞘中的剑一直待在剑中还未拿起过,嬎辰在手中掂了一掂,又捻了一咒,剑鞘上的污垢便消失不见。
“这件虽然脏了一些,可是一直封在这蜈蚣体内,倒也没有生锈,果然是件宝器。”
将剑通身看了几圈以后,又递还给了景苍云,
“想好名字了吗?”
景苍云接过剑鞘,一手搭在那剑柄上,经过了嬎辰的施法,这剑鞘确实干净了许多,也不需要多用力,这利剑就从剑鞘中拔了出来,这是一把短剑,剑身上密密麻麻的刻着符咒,就像绕上了千万只小蚂蚁,对着火光,摇曳不定,也看不清剑身的符咒写了什么,剑身有些中,开了剑锋,明晃晃的剑身闪着寒光,也不知这宝器有什么功效,为什么要镇在这蜈蚣体内。
“要不给你好了,反正我也不太会使剑。”
景苍云看着剑,想起了自己在通行府中向嬎辰刺的那一剑,也不知是否已经痊愈了,又不好意思开口问,就将剑重新放回了剑鞘之中,递给了嬎辰。
“这剑既然吃了你的血,那就是认了你,你既然作为这剑的主人,就要好好待他,别轻易送人,若是放到从前,这宝器还能孕育出剑灵来,你若是把它随意送人,他还会跟你生气。”
嬎辰忙推了手,把剑重新放回景苍云手中,让他好好收着。
“你就好好收着他,以后也许用的着,眼下你还是给他取个好听的名字,或许哪天也生个剑灵出来,敲敲你这个笨呼呼的小脑瓜。”
“我才不笨,只是最近总是被人打晕,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景苍云看着手中的剑,剑能伤人,也能救人,既然有了这宝器,自己也得好好使得,以前自己赤手空拳的,打不了就是把人打了,以后有了这剑,就要更仔细些,不然这剑落到人身上,比这拳脚可厉害多了。
“不愠,就叫他不愠如何?”
“不孕?”
嬎辰狐疑的看了一眼景苍云,
“不生孩子的意思吗?你为了一把剑,不至于吧。”
“愠,怒也,是让我自己平心静气。”
景苍云听了嬎辰的话,用那剑柄轻敲了一下他的身子,
“就像你一样,遇事波澜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仔细的计划好,了然于心。”
嬎辰原先笑着听着他说话,听到此处,脸色一变,低下头沉思了一会没有说话,随即抬起头看着景苍云,
“所以你还是更喜欢我白天的模样些?”
“嗯?”
景苍云看着嬎辰奇怪的表情,又想起来胡北星认为他是妖怪的事,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这几日为何你白天晚上总是不一样的,让人奇怪。”
“害,其实是因为我那尾巴的伤还没好,每天日头上来,我便不舒服,只能少说话,日头下去了,我就舒服了很多,所以你看我白天憋着一张脸,不过是因为身子不适罢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这尾巴还能长出来吗?”
“这”
嬎辰边说着,忽然站起了身子,
“先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去看看那两人怎么回事吧,这么久了也没有回来的动静。”
见嬎辰站起了身,景苍云也觉得有道理,这天黑的有些离谱,除了这火光找到了的地方,尽是黑洞洞的一片,自己的狐狸灵力被压住了,也用不了这狐狸眼,完全看不到外面的光景,既然自己的身子已经没有什么大碍,眼下还是找到这须臾水比较要紧,胡北星和白芨这一走就没了踪迹,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边想着,握住了手中的剑,也站了起来。
嬎辰在前面走着,走出了红色符咒的圈子,回头道,
“你且小心跟着我。”
景苍云跟着嬎辰的步伐走着,心里猜想着,嬎辰虽然说了是因为身体不适,定也有其他的原因,才急匆匆的起了身。
还有梦里交谈的两人是谁,到底是自己发了癔症,还是在嬎辰不在的时候,真的有两个人到了自己的身边?
颜色太浓,风声太盛,让人理不清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