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蛇牙簪,就来自这须臾谷中的巨蛇,毒性凶猛,若是寻常之人,没有解药,一日必死,这须臾谷中尽是毒虫毒物,难以翻越,这须臾树也甚难寻找,更是难上加难。”
嬎辰说完,小心的将蛇牙簪重新戳回了玉冠中,那玉冠精致,冠侧的小眼打磨的也精巧的很。
景苍云看着嬎辰手中的蛇牙簪觉得有些不对劲,听他话里的意思,若中了这簪子的毒,没有解药,普通人便活不过一日,想到嬎辰在荒山中的场景,只是因为那手心划破了一点,身子便承受不住,几度昏厥,想到那一夜的场景,景苍云的心中依旧发怵,邪魅异常的嬎辰,脸上那贪婪的神情,还忽如其来的一刺,还有那咄咄逼人茹毛饮血的架势。
“你此话当真?”
景苍云上前一步,看着嬎辰的小冠想要伸出去拨弄那玉冠中的蛇牙簪,嬎辰忙伸出手将他拦了下来,眼神中充满着不解。
“小心。”
景苍云缩回了手,摸了摸腹部的伤口,当日被簪子刺穿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若用力按那伤口的部位,人就隐隐作痛,让人发寒,
“那夜在湖心亭,我被你着蛇牙簪刺穿了腹部,可这伤口虽然痛疼,却没有中毒的症状。”
“你想说什么。”
嬎辰眼色发冷,看不出在想什么。
“难道真不是你。”
景苍云看着嬎辰的眼睛,那眼神像是坠入了冬日的枯井里,枯黄一片,了无生机,听了景苍云的话,嬎辰的眼眸子里才慢慢的有眼色起来,嬎辰上前一步,走到了景苍云的跟前,
“然后呢。”
“那就是说,有人假冒了你,刺我的真不是你这蛇牙簪,刺我的人真不是你。”
边说着,景苍云伸出手,想触一触嬎辰的腰间,那被自己的长剑划破的地方,嬎辰此时没有躲闪,眼睛看着景苍云的手,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
“你们两别腻歪了。”
还未触到身子,白芨就打断了两个人的思绪。
“演戏一样,我都不好意思讲,两个大男人,来来去去的,正事不说,讲什么蛇簪子。”
白芨从那床边站起身来,身上的精气神也恢复了许多,面色上恢复了光彩。
“既然有的救,无论多么凶险,我也是要去的。”
景苍云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那个一路向上的白芨又回来了。
“若是我姐姐真的有救,太子殿下你的大恩大德我定是不会忘,可是。”
白芨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看了一眼嬎辰,又转了话题,
“其他的事情就等我从这须臾谷回来再说。”
白芨小心的将姐姐安顿好,看了看房中的摆设和布置,房中宽阔,也有没有什么闭风和走水的隐患,在嬎辰告知了会有专门的人每天照顾之后,也就安心下来。
等到吃了午饭,嬎辰便去了王后的宫中陪伴嬔玉,这嬔玉说也真的是奇怪,自从复生之后,爹也不亲,娘也不爱,就要这嬎辰每日陪在身边,也不用做些什么,就是每天黏着就好,若是长久见不到嬎辰,便会大哭大闹起来,听得宫女这样说,景苍云猜想莫非是这九尾狐生之术的缘故,嬎辰给了嬔玉第二次生命,嬔玉就将嬎辰看作了事自己最亲的人。
“二愣子,你说,我们密教被陷害的事,和这太子有关吗?”
吃完了午饭,白芨和景苍云二人便回到了房中,刚关上房门,白芨便小心的将景苍云拉到一边,
“我们密教中人原都是普通老百姓,其中很多人若不是进了教,那真是日子难过,是密教给了我们一条生路,不再受人欺负,而且我们密教中人都守规矩的很,从不做那些烧杀掳掠的事,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边说着白芨越发的有些不忿,那祠堂中的事怕又已经在他脑中翻滚起来。
“我倒是觉得嬎辰太子,是一个好人。这官府中的事太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说的清楚的,据我所知,嬎辰虽然是太子,可这一国的太子并没有什么事实可做,不过是个头衔罢了。”
“你的意思是,当今的狐王下的令?”
“这我也不知道。或许我们可以问一下嬎辰太子?”
白芨听了话,低头沉思了片刻,
“那如果当真是狐王下的令,那这太子又该如何?”
景苍云听了这话,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在这庞大的帝国面前,自己和白芨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蝼蚁一般的人物,就算是嬎辰,身为太子也不过如此,有太多的事情,在自己现在的高度是考虑不到的。
这密教中人向来奉公守法,为何会被赶尽杀绝。
“算了,这一切事情都放到从那须臾谷出来再说吧。”
白芨说了话,打了一个哈欠,走到了床边,靠在那床头,昨夜应该是没有睡好,此刻眼中一副迷离的状态。
“你睡会吧,我帮你看着。”
景苍云把房内的窗户都关了起来,也侧躺在休息一会,这连日来的疲乏岂是休息了一晚就能恢复的。他看了一眼白芨,这小子睡的倒是挺快,此刻的白芨已经一头栽在那被褥里,睡的不省人事。景苍云的心中却有些不安,自从上次被嬎辰封印了体内的引灵咒之后,时至今日,自己再也没能从体内调动灵力一分。
那日在祠堂之内,自己不小心吸纳了那五行石,可自从五行石在手心消失之后,也就再也没有了踪迹,那些狐族的蒙面人施了咒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一路到了花灯节上,心中的疑惑也只能等白芨醒过来之后再问他了。
这一次的再相逢,至少让自己知道那一夜在湖心亭中的人,确实不是嬎辰,那自己在通行府中说的那些话,嬎辰有没有记在心中,还有自己的那一剑,活生生的刺错了。
至于嬎辰扯掉的那条尾巴,景苍云实在不敢再去想它,若不是因为自己,嬎辰也不需要受如此的断尾之痛,可眼前的嬎辰见了自己,却丝毫没有怪自己的意思,这嬎辰太子,莫非真是个天生的好脾气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