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二姐家如何,走到篱笆小院门口,出门迎接的是二姐家的儿子“许大牛”,许大牛是他老爷起的名,意思是和牛一样强壮。还有他四叔,“许文采”,听名见其人,肯定也是想着老四有着文采。事实如何就不知道了。
三人是谁也不认识谁,周小白虽然小,可是灵魂可是二十岁知青小青年啊,抬头说到,这可是周家坝周铁山大女儿周翠儿家?
周铁山是他老子,从小时候就在山上混的。大了他老子的老子就是他爷爷给起的名。周翠就是他大姐,如今也是二十五岁的少妇。
确定的眼神,你就是我要找的人,走进篱笆院,入目三间毛草屋,门前一老妇坐在口矮墩上。一个头发花白,满脸褶皱,身高不足一米五的老太太。
也许生存环境,在这个年龄普遍在五六十岁的农村,不到五十岁的年龄承受了不该承受的风霜。
“大娘,我是周铁山家的小子,我今天去了城里,这不顺路来看看我二姐,带看看大娘和大叔”。
哼…
嗯?剧情不对啊,我又不认识你,你哼什么哼,周小白心里想着,因为这老太太看了他一眼就一句哼,完事。莫不是以为我来借你米不成,上次借的陈米,还的新米,还不高兴咋地。要知道上次他大姐偷偷给的盐被婆婆知道了,一顿臭骂,就知道贴补婆家,好吃懒做云云…
老太婆本就不高兴,这才还米几天又来,莫不是打秋风还能干啥,当然一副我管你是谁的模样。
也许周小白刚刚声音不小,或者这屋子本就不大,一中年模样男子走出来,看到周小白笑嘻嘻的道:算来是翠她弟来了啊,快快屋里坐。大牛叫你妈回来,说你老舅来了?
进屋一会,大姐就提着篮子回来了,头裹黑花巾,身穿灰布对襟,下身广角喇叭齐脚裤,脚穿洗的发白落得补丁的花色千层底布鞋。黑黢黢的皮肤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岁月在她的眼角加速了摧残。
手提篮子的二姐看样子是去菜园子了,篮子也没啥,几根细黄瓜像是营养不良,又或者等不到它长大就被摘了下来。放下篮子大姐翠儿就拉着小弟,左看看右看看,前后也有几个月不见,要不是上次落水回过一次,结婚这些年回去的次数屈指可数。
家长里短后。也是知道周小白是进城采买去了,牛车先头走了,在这玩一会,就由姐夫送回,和父母说好这也常态。没有大惊小怪,
下午五点,太阳还在西斜中,晚饭就端上桌了,农村除了农忙一般就是两顿,早上十点一顿,下午五六点一顿。因为等下要送周小白回去,所以大姐算是早早准备了晚餐。
一锅掺了米糠的稀饭,这是怕浪费也是家里人口多,米舂过后,大的糠留着喂猪,少部分还是放锅里一起煮。比吃糠咽菜还是多了一些米香,周小白刚来可是这样的伙食也没有的。
两个菜。一个抄黄瓜,里面放了一个鸡蛋。一盆腌菜,不知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一盆,入口微酸,带点盐,就这也不能多吃。没看到老太婆在旁边看着,多夹一筷子都要白眼,在就要挨骂了,恶食鬼投胎都算是敬语。
吃饭建档,姐夫也夹了两筷子鸡蛋给周小白,算是来头一次待遇。两个十几岁的小孩看着都在眼馋,毕竟这样的很少吃到,如果周小白没来,今晚凉拌黄瓜稳当,一点点油辛都没有的。
在大姐婆婆冷凝的注视下吃完饭,吃完饭两个小的都给收拾了,自己中午吃的多也在自己小,消化也不是那么的快,半碗饭也就结束了,也怕多吃,等自己走了大姐婆婆会不会说大姐啥的。
在大姐走回屋里的空挡,跟着二姐去了姐夫屋里,一张床,床后面搭了个比大床矮一些的土炕,想必这就是大牛睡的了。
一个四方大柜子,外加一个梳妆台,梳妆台是一个木板下面四个腿组成,像是临时生凑的,又像是用了很久。桌子上是一件没有拉完的鞋底,旁边一个针线筐。后窗一根竹竿横插着,上面搭着两件衣服,算是这间屋里全部物实。
家徒四壁不为过,多了一对夫妻而已,想想大姐在这里生存十几年也是苦。
大姐在大柜里翻来翻去,找了十个铜板,用一块小麻布包了好几层,解开后,用一根麻绳穿起来都塞给了周小白,这也许就是大姐这些年攒的私房钱了。
毕竟生活有婆婆管着,就是下多少米婆婆也都是要过问的,这十文钱不知攒了多久。
周小白其实很感动的,只是言语不知怎么表达,借过钱狠狠攥着。怎么自己也借了人家弟弟的身子,自己有本事也不能亏了这个才见了两面的姐姐。
“大姐”
其实我有话想和你说,只是…
大姐笑着说到,你是想说怕被你大娘看到吗,别怕,这是你大姐自己攒的。看到最多啰嗦两句,无事,你姐夫也是知道的,我上次也提过,只是…只是想在攒些。
这些你先拿着,等你姐夫上工有了钱我在给你攒点,买点衣服也是好的。你也不小了,等几年也是要说亲的,没有像样的东西,怎么拿得出手。
“姐”其实…
别其实了,拿着,等下你大娘来了,看到也是不好。
两次打断,说什么也是多余。手里掏出五两碎银,如果拿出十两怕不吓半死。塞进大姐手里说到:“大姐我爹这两天进山发现了好东西,卖了不少钱,我们姐三个一人五两,我多二两是娶媳妇的,这些是给你的,大牛也不小了,爹怕有钱就给他叔叔们娶亲,这些是给你走动的,如果有合适的就定下来,多余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毕竟没分家,改善什么的,分分也没什么了,倒是苦了姐你了。”
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比真话好用的多,虽然大姐不想拿着,但说了都有,也推推扯扯勉强收下的。把钱放进了大柜,现在坐在床边腌面哭泣,小声低语,自己没有尽孝道,反倒让父母操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