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真平名字不再,从此只有牧真平。每个宗门内门弟子就是各宗的孩子,虽然生养你的是你的父母,入宗门就没有家族为重之说,你的一切就必须以宗门为耀。这也是很多武林家族即便不强,可是也不愿把自家弟子送入五宗的原因。待邋遢长老赐名之后,一位太上长老拿出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圆球来递给了。
“牧师侄,见面礼待会儿给,完成入宗仪式还有最后一项,需要你三滴心血滴在这水晶之上便可。”
牧真平看了看师傅,邋遢长老倒是见怪不怪了介绍道:“这是你戏师叔,镇守本宗神阁,听师叔吩咐做便可。”
神阁这个地方每宗都有而且十分重要,里面供奉着祖师衣冠和神像,也有宗门所有人的命火神灯,即便是太上长老也不除外。而这命火神灯并不是灯笼,而是用你的心血炼制的水晶球,这个牧真平并不知道,但是没有命火神灯,那么就入不得宗谱。
虽然伤还没有好,但是真元运转无碍,运功于右手中指中冲穴逼出三滴心血,滴于那水晶之上。那三滴晶莹饱满的血滴在水晶上如被吸附一般,待戏长老接过也不曾流下来。
“是师兄你来还是师弟我来?”戏长老对邋遢长老道。
邋遢长老倒是没有抢,淡淡笑道:“师弟你来吧。”
“那好吧。”
只听戏长老说罢把伸出的手收回来,水晶立于掌上不动,身法瞬间而至,牧真平还没有反应就被他双手并剑指直点于神庭穴上。恍然间牧真平就双眼失焦,满目空白,浑身也不受控制职能呆跪在那一动不动。而戏长老左手掌上那水晶慢慢上浮,左手并剑指,凌空而划着玄奥痕迹,忽的这颗水晶球上便冒出红光,越来越亮简直就如小火球一般了,而牧真平身上真元却丝毫不动,身上气息好像全无一般。
水晶球上的火光逐渐收敛,变成附着在水晶球上跳动,最后集中在牧真平那三滴心血之上,三滴心血瞬间化雾而燃,戏长老见此,左手剑指并立向上正反半圈,那团火光便在忽的飞向他的双指之上。
“命火缚神光,人灭如灯亡!”戏长老一道口诀念出,右手再成剑诀,双手剑指呈九十度并立于,心血火光光芒便更加内敛,而悬浮于空中的水晶球忽的旋转起来,越转越快,心血火光仿佛被抽离成一线,好似腰带围绕着水晶球转动。戏长老运功化指为掌悬空托于水晶下,一股无形之气包裹着水晶,转动骤然停下,火线好似有生命一般,变成九点星火,瞬及冲向水晶,没有火光炸开,九点火光却是进入了水晶球内,相遇球心中央,便成了火苗状,时不时的抖动两下。
全然不知道发生什么的牧真平只觉得很是疲倦,而此时的他和衣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看看窗外已经天亮了。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思索着昨日之事而自己怎么会在床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左思右思就只记得戏师叔剑指点在自己的神庭穴,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啦?”邋遢长老推门而进,手上还拿这一壶茶水。
牧真平爬起来恭敬道:“师父!”
“你是要问我怎么回事是吧?”邋遢长老看着牧真平满脸疑惑很是和蔼道:“这是秘法,炼制命火神灯需要抽离你的一丝元神结合心血方能炼成,你元神受损当然会昏睡。”
“哦,原来是这样!”这一解释牧真平点点头表示懂了。
“你起来了,就去换身衣服吧,现在你已经是本宗的传法弟子。”放下茶壶的邋遢长老笑着道:“这段时间就好好养伤,其他事就以后再说吧。”
其实传法弟子身份比内门弟子的身份也并不是强很多,但因为牧真平他师父身份地位太高,若只是给个普通内门弟子身份,辈分还是跟掌门是平辈,那怎么说也说不通,可是年龄和实力关系,总不能给长老身份吧?所以真传弟子后便有了传法弟子这个身份,作为宗门传人和护法的统称,这宗史有写,也就这么一直沿用下来了,几百年也没出一个。
五宗大比挑战之后,牧真平一战成名,但是住在主峰后的太上峰,也没有谁来串门打扰,每日无所事事只能练练内功,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本剑谱看看,心脉震伤这伤说轻也轻,说重也重,修养了个把月后也能自然而复。
夺得五宗大比第一进入内门,牧苏平就写信回去报喜了,可是左等右等一个多月了,也不见他父亲上封信上所说的成年之后便来看他,现在距他成年十六岁也就相差十来天时间,若是父母亲出发的话那么现在就会有信来先言明,可一直不见有自己的信来,牧真平心想既然自己现在伤已痊愈,也是内门弟子,那么下山一趟回家探亲也是可以的,也想看看这便宜父母到底长得什么样。
“师父,我想跟你说个事!”牧真平一边吃饭一边对师父道:“我这不是好多年没回去了嘛,我爹他们也没来看过我,所以我想回去探探家。”
一听这话,邋遢长老拿着酒杯的手也微微颤抖了下,只是牧真平却没有发现。咳嗽了声后,邋遢长老组织了下话后说道:“应该的,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明日吧!”牧真平略带兴奋道:“反正距离平州也就六七日路程也不远。”
“明日?”邋遢长老有些迟疑后缓缓道:“真平,有个事吧,师父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事?”牧苏平疑惑道。
“牧家现在已经不在平州了,师父忘记跟你说了。”邋遢长老有些难以启齿的顿了顿说道:“现在搬到了豪州。”
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没想到是搬家了,本来还有些紧张也放松了下来笑道:“师父,您早说呀!我说这么久我爹没有给我写信呢,那现在住豪州哪呢?”
“豪州枫林山庄。”邋遢长老心想现在还是不把真是情况说明,便笑了笑道:“这枫林庄啊是本宗的一处产业,空着也是空着,你这不是养伤嘛,也就没跟你说。”
牧苏平还以为是自己夺得五宗大比第一,所以宗门奖励牧家的,也喜笑颜开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这庄子多少钱?我不是有三成酒楼的股份嘛,要是需要银钱的话就从里面的分成扣就是了。”
“你是我徒弟,还需要谈钱?”邋遢长老故作不喜道。
“那是那是。”牧苏平也是很得意的点头称是的应承道。
第二日牧苏平起床后就不见师父踪影,心道只怕师父不喜离别的儿女情长所以先出去了,他昨晚已经把所有的事都说清楚了,检查了下包裹背上剑关好门便下山而去。至于那柄只铸成一半的宝剑,现在已经被大家熟知,牧真平也不准备拿着下山显摆,带上了这次大比第一的奖品“叱麟剑”,而这柄叱麟剑剑身青红,削铁如泥,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己也很熟悉了,手感很是不错。
现在牧真平在无极宗内辈分很高,腰牌拿出,要了一匹骏马便下山而去了。执事弟子看着远去的牧真平,无不是一种崇拜的表情,往前三年时间自己哪个不比他强呢?可是转眼间,对方的身份地位已经是自己需要仰望的存在,虽然三年前或者更远的时候,他们根本不知道有牧苏平这么一个不入流的记名弟子。
无极宗坐落于邙州,统领平州、中州和半个豪州三个半州,豪州与邙州相邻,亳州则与天门宗一分为二,以河为界。新月皇朝灭亡之后,相近无极宗的城镇村落都往无极宗这方靠拢,导致无极宗山下已经成了一个大城市一般,再出无极宗地界,近点的地方就没有什么大的县郡,连个像样的城镇也没有,紧赶慢赶,往豪州方而去,问了路后才知,若正常速度还需要三天时间方能达到。
还未出邙州与豪州交界之处有一东阳县,此地有一大湖,湖名寻烟,因湖中有半仙岛而又名仙湖,夏日微分徐过,波色千里,湖光潋滟,靠近湖岸围种有千亩荷花。春夏之交,凌波盖翠;现在正值六月中旬,已然是花苞绽放,朵朵荷花清香远溢,惹来许多围观人群。
夜宿东阳县的牧苏平也是听得客栈小二推荐才知,明日东阳县将举办赏花节。许多风雅人士都聚于此地,今日客房紧张,还只剩下最后一间天字上房,但是房价要比平日贵一倍。而店小二也是看了牧真平背后的宝剑才说实话,不然也不会明说了。
“小二,还有客房没有?”当牧真平付了押金后,两个风尘仆仆的公子进店内大声问道。
店小二见来人穿着不俗,连忙上前歉意道:“两位公子,实在抱歉,今日客房已满!这最后一间刚才也被这位公子预住了。”
“真倒霉!这最后一家客栈也没房了。”身后那位公子看着正要上楼的牧真平大声道:“兄台请先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