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如刀,行军大帐内烛火摇曳不定,一名身着银白鳞甲的男子正面色不善的盯着前方单膝跪地的曲长。
“张大人恕罪,我等剿匪不利吴校尉不幸战死,流寇还有三百余人向北逃窜。”接替那名阵亡校尉指挥的曲长诚惶诚恐的汇报道。
早些时候,当张廉率领四千主力赶到河滩的时候,吕布他们险之又险突围而出,张廉率军一路追赶,虽是又歼敌五百余,可随着天色渐暗,追击也变得愈加困难,无奈只得在此扎营。
“哼!一群废物,连一群叫花子都对付不了,留你何用!”张廉怒气腾腾一把将手边的茶杯摔了个稀碎。
“大人有所不知.....我等虽是忘死杀敌,可那伙流寇里有个莽汉,实在是有万夫不当之勇,只一人便杀穿我军阵列,更何况属下只是临时接手指挥,此非战之罪啊!”
张廉不管这曲长如何解释求饶,直接命亲兵将他拖出去枭首示众。
原来今天死于吕布刀下的那名校尉竟然是他的小舅子,此番举动一来是为了泄愤,二来也是想找一个替罪羊,为了这趟剿匪的差事,他可没少费心思,哪成想小舅子死了不说,还放跑了三百流寇。
此时正值城防军老将军退隐之际,几个有望继任的将领都是卯足了劲明争暗斗,本以为靠着这次剿匪的功绩可以给自己增加不少筹码,哪成想被这伙流寇坏了大事。
可若是自己亲率大军继续追击,能不能追上先抛开不谈,此时城中正值多事之秋,若是迟迟不归恐怕会误了大事,况且流寇主力已经被剿灭,这区区三百散兵游勇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大军追击也只是徒费粮草。
一番深思熟虑后,张廉命人唤来手下另外一名领军校尉:“明日我便率大军先行回城,命你率一千步卒剿灭余下匪寇,若是再有闪失,军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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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的夜风中,吕良大爷拢了拢身上的破麻布,身体好像条虾米般缩成一团,可就算如此还是抵挡不住阵阵袭来的寒气,揉了揉冰凉的小脸,吕良这会砍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妈的,小爷我吃饱撑了没事干给那个死傲娇打什么鸡血!
现在倒好,他干劲倒是实足,可苦了小爷我了。
本来好不容易暂时摆脱了后面的追兵,想着可以下了线美滋滋吃顿饭睡一觉了,谁知道那个死傲娇竟然不批准!
说什么还没脱离危险要留下来守夜,还他妈点名把本大爷给派了出去,美曰其名锻炼他。
这肯定是在报复本大爷!
最可恶的是那个狗腿子方途,时不时还过来瞅一眼吕良有没有偷懒,现在吕良是又累又饿又冷又困,总之这辈子都没这么惨过。
虽然后来方途也过来汇报了,下线吃饱饭进了游戏还是会饿,可他妈的你好歹能过过瘾,凭啥小爷我在这喝一晚上西北风。
眼前这黑布隆冬有什么好守的,这能看见个鬼啊?对面又不是傻子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追他们。
“良哥....良哥....你在哪呢?”
方途小心翼翼弯着腰双手来回摸索着,瞪大了眼睛想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找到吕良,其实这一晚上他也不好过。
白天受了一身的伤,虽然比现实恢复速度快多了,可也不是这会功夫能痊愈的,虽说吕布没派他出来守夜,可却要他监督吕良,吕布大爷的话他可不敢不听,每隔一小时就要来看看吕良有没有偷懒,这一晚上睡得也不踏实。
“小爷我没偷懒!”
这游戏也做的太他妈真实了,虽然是夏秋相接之际,可这个世界没有工业革命,更没有全球变暖,空气清新的过分,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吕良听见那个叛徒又来了,心中恼怒:“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他妈的这大冷天小爷我想睡也睡不着啊!”
方途悻悻然摸索到吕良身旁:“我也不想来啊良哥,这不吕将军有命令,我也没办法啊。”一边搓着手哈着气,一边不好意思开口:“吕将军叫你回去呢,说是马上准备出发了。”
“出发?现在?这黑灯瞎火怎么走啊?”
这死傲娇疯了吗?就算他们三个还能撑住,那伙叫花子可是跑了一天都没吃饭了。停下来的时候,有劲的还能挖点野菜树根垫吧垫吧,大部分可都跟他们一样空着肚子呢。
“吕将军晚上好像没睡觉,在那弄了些火把,其他我也不知道,良哥你还是自己问问去吧。”
虽然方途身体素质比吕良强了不少,可这一路折腾下来也快到极限了,这黑灯瞎火的摸黑赶路心中也是万般不愿,不过他可没打算自己去跟吕布叫板,这不还有良哥在嘛。
“哼!过来扶着我,小爷我腿麻了。”
吕良瞪了方途一眼,枉他自诩小机灵鬼,在这几个人面前净是栽跟头,现在还得被这个叛徒当枪使,吕良心中别提多难受了。
一瘸一拐的来到宿营的地方,借着微弱的篝火好不容易找到吕布:“将军啊,咱们这是要出发?”
吕布放下手中绑了一半的火把,看了看吕良半死不活的架势冷着脸:“没错,让那群叫花子集合。”
吕良踌躇半天才鼓足勇气开口:“呃...这些人跑了一天又空着肚子,现在出发恐怕.....”吭哧了半天也没敢说下去。
“哼!妇人之仁!他们投身匪寇那时起,便当有所觉悟。”吕布一把将绑到一半的火把摔在地上,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吕良。
吕良大爷才不会关心这帮人死活好不好!关键是他老人家自己跑不动了啊,这他妈玩个游戏快把小爷我玩死了!虽然接驳器里面那些液体可以提供营养,可精神上受不了啊。
他吕良大爷前几天还在家看着大胸女郎喝着肥宅快乐水呢,突然把他扔到这鸟不拉屎的林子里,一路被人追杀担惊受怕不说,连口吃的都没有,晚上还要去守夜。
小爷我太难了!
可抬眼看看吕布吓人的样子,他也不敢开口:“呃....那便依将军的意思,咱们这就出发吧。”
兴许是觉得自己太过专横,兴许是有意栽培吕良,吕布反倒罕见的耐下心来解释道:“正是因为人困马乏,少兵无粮才需连夜拔营,若是待到天明,后方官军养精蓄税之下,这伙叫花子一个都别想走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