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宫中住了两个多月,莫染都没见到老魔王。
魔王并无召见,她要去探望也被乌霆拦下。
她沉得住气,学会了既来之则安之。
她整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功,经过白泽的提点,她的修为已精进了一些,却苦于没有实战的机会。
只因她与白泽比试时,白泽总让着她,许是怕伤着了她,不肯使出全力。
“魔王,就是我父王,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不对,怎么样的魔?”莫染打着坐问身旁的小桃。
“魔王气度不凡、英勇神武,当得起万人敬仰。”小桃低头回答。
这彩虹屁可真是一套一套!
既是英勇神武怎么不像他老祖宗蚩尤那样大战人族部落呢,当年就差那么一点这人间就易主了。
这些年魔族百受欺凌也没见他带领魔兵掀起什么风浪,看来她爸爸并不是好战争勇分子。
“那他平日都忙些什么呢?整天也见不着人。”
好歹是失散多年的亲闺女,住进魔宫一两个月了,也不谈见见,难不成魔族普遍亲情观念淡薄?
“陛下自有政事要处理,不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能理解的。”小桃依旧没抬头,回道。
太没劲了,难以想象要是没有白泽,她这两个月是怎么过来的,连个聊天谈心的人都没有。
话说回来,是不是她没有危机,太安逸了,扶桑就不出现了?
两个月了,香囊跟睡着了一样,任她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经过这段时间的不断练习,莫染已经准备好。
今天是时候了,她要试试她的惑心术,就从小桃开始吧。
她心中默念口诀蓄力,凝聚精神,全神贯注,“小桃,你抬头看着我。”
小桃不敢违抗命令,只得抬头,撞上她的眼神,登时目光呆滞。
惑心术已经生效了。
莫染轻声一字一句道:“小桃,我要你告诉我,我娘覃夫人是怎样离开魔宫的,是什么原因?”
小桃顿时犹如提线木偶一般,语气没有丝毫起伏,淡道:“覃夫人怀着圣女时就离开了魔宫,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后来宫中有传言说是陛下杀了覃夫人。”
魔王杀了覃念思?这又是为何?
这情节让莫染越来越觉得像戏文里的桥段了。
她暂时放下自己的疑惑,继续问:“那覃夫人为什么要离开?你知道吗?”
小桃道:“不知,覃夫人素来不喜九黎,可能是不愿意一辈子生活在这里吧。”
按照戏文里魔王之子在半魔出生之时就杀了雅公主,可覃念思却不是在那个时候死的。
有的情况相似,又有些情节发展得不一样,不知到底有没有关联。
“你还知道关于覃念思的什么事情?或者关于圣女的?”莫染加重术法,希望能挖到更深的秘密。
“覃夫人离开魔宫后诞下圣女,圣女刚满月就被带回了魔宫,长到三岁时,被覃夫人的贴身侍女带出魔宫走散了,陛下大怒,杀了,杀了那个侍女,五马分尸……”
小桃回忆起往事依旧不寒而栗,收了惊吓的她禁不住颤抖,语气竟有了变化。
不好,怕是快醒了!
“小桃,忘了你今天跟我说的一切。”莫染嘱咐道,抹除了她中惑心术的记忆。
小桃呆呆地点了点头,片刻,眼神恢复了正常。
莫染试探道:“小桃,你刚刚怎么在发呆啊?”
“圣女恕罪,奴婢,奴婢不知怎么了,走神了。”说着,又是一跪。
莫染有点内疚,忙道:“没事的,你要是累了就下去休息吧,我不用你在这里守着我。”
按照小桃说的,莫染模模糊糊想起小时候与一个中年女子走散,流落在外,被逃往九黎偏远地区的魔带着,一起去往了偏远山村。
后来村里来了一个人,告诉她覃念思是她的母亲,覃念思有危险,劝她前往相救。
她刚开始不信,但由于从小无父无母,也没有家,又因为半魔的身份饱受旁人非议,她内心极度渴望亲情,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去了琼州。
结合戏文里看到的,她是半魔,既是怪物又是容器,是能够封印上古魔兽的容器。
若真如此,魔王利用覃念思生下她,是需要她去封印谁呢?
如果她真的是对付上古魔兽的杀手锏,又怎么会轻易流落在外?
这一切的一切看似有相似之处,可又说不通,着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她可以确定的是,这个魔王绝对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
这时,白泽走了进来,因为慢慢与他熟络,她特地吩咐侍从侍女,白泽要见她的话不用通报,直接让他进来就行。
“白泽,你来得正好,我有话问你。”莫染思索着,想着白泽是千年魔兽,见多识广,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你有没有听说过,半魔的身体是可以封印上古魔兽的容器?”
白泽怔住,沉默半晌没答话。
“白泽?你怎么了?”莫染奇怪他的反应,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没有,此前从未听闻,你是在哪看到的?”白泽反应过来,调整状态问道。
“说来话长,但我也不打算长话短说,只是我的猜测。”莫染托着下巴,思绪万千,“连你都没听说过,那还会有谁知道呢,想问魔王,可他都不见我,也不知道千辛万苦找我回来是为了什么。”
“对了,陷害你的梼杌有下落了吗?”莫染突然想起白泽与她同行至琼州的目的。
白泽道:“没有,我出宫探寻数次,没有消息。”
“那个梼杌长相与你一样,对吧?”莫染不经意地一问。
“是,几乎一模一样。”白泽淡道。
莫染咬了咬下唇,思索道:“你之前说他作恶多端,如果我去封印他,能成功吗?”
“这……我也不清楚。”白泽摇了摇头。
“我随口一说,他再怎么作恶多端,只要不伤及我,随便他,与我无关。再说了,按照戏文里讲的,我得用我的命去封印他,代价太大了。”
莫染摸了摸鼻子,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
逞英雄的事情她可不想做,她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如何乱都与她无关。
“我知道你一直想杀了梼杌,我也不是不想帮你,只是我还不想死呢。”莫染看了一眼似有所思的白泽,“你能理解吧?”
现在她不确定是不是死了就能回去了,万一不能,那不就死透了?
可不能拿小命去冒险。
白泽顿了顿,点头表示赞同:“嗯,若是要用你的命去换他的命,的确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