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挣扎了,你逃不掉的!你永远只配活在我们的阴影里!”
“不,别听他的,你越挣扎才越有趣!快!动起来,跑起来!哈哈哈哈哈......”
“贱人!这就是你的命!你和...一样,都是贱人!贱人......”
一层厚厚的阴云遮蔽了整个天空,让日光无法洒下;大地上,无边无际的迷雾笼罩了目之所及的全部范围。
在这一片灰蒙蒙的空间里,三道阴森恐怖的诡异黑影正追逐着一个幼小的身影。
那三道阴森诡异的黑影,形状可怖而莫名,让人无法看清具体样貌,但只看上一眼便会觉得无力战胜,也无法摆脱。
果不其然,幼小的身影百般闪躲,但最终都会远远撞上其中一道黑影。
渐渐地,可供幼小身影躲闪的余地越来越少。
不知何时,一道温暖明亮的光刺破了遮蔽天日的阴云,洞穿了笼罩大地的迷雾,直直向着被三道可怖黑影包围的幼小身影而来。
暴露在阳光下的三道黑影中,最瘦小的一道瞬间灰飞烟灭。
另一道稍高一些的黑影在挣扎了片刻后也最终消亡,只剩最后一道最胖最丑陋也最可怖的黑影,仍在阳光下苦苦支撑,但也已经无力再去戏耍追逐幼小身影。
温暖明亮的阳光里,隐约有一道温暖明亮的男声传来:“我来了...”
......
“呼,又是这个梦啊。”
男声传来的这一刻,梦的主人也瞬间清醒。
晚春的阳光借助清晨的微风穿过了窗帘之间的空隙,照耀在梦主人的脸上。揉了揉眼,正在纠结要再睡一会儿,还是赶紧起来做早餐,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发出了阵阵悦耳的铃声。
......
“吴斌死了?”徐荣舒展的眉头又皱成了一个“川”字。
一大清早就碰见这么个坏消息,任谁的心情都好不起来。
何况吴斌的死明显透着一股不对劲。
身为三年前那起隐秘交易中,目前警方所知的唯一一位知情人。吴斌的死,意味着警方就此失去了继续向下深挖的线索。
警方昨天才找到吴斌问话,他今天就传来死讯,这真的只是巧合?
还是有谁杀了他?
是绑匪和他的同伴?
还是因为警方开始调查三年前那起车祸背后的真相,而被刺激到了的诚心?
徐荣不自觉地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空间中。过了一阵,他才想起来问问周新诚具体的情况。
“吴斌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徐荣皱眉问道。
“听那边(市第二监狱)说。6点的时候,同一间牢房里的其他人都起来了,就吴斌一个人还躺在床上,旁人怎么摇都不醒。
后来他的狱友们叫来了狱警和医生一看,才确定他已经死了。
监狱方目前已经通知了吴斌的家属,法医也正在进行尸检,不过初步认定是心脏病突发,死亡时间应当是昨天晚上10:00~11:00左右。”
周新诚将电话里得知的信息全数告诉了徐荣。
这死因显然让徐荣难以相信:“心脏病?吴斌有心脏病史吗?”
“有,他有冠心病史,这个是进监狱前就有的。湖山集团给中层干部们提供的体检里,也有这个报告。”
周新诚先是肯定了这一事实,但接着便提出了与徐荣一模一样的猜测:“不过老大,咱们昨天下午才去了监狱找他,当天晚上他就心脏病发死了,这会不会也太巧合了一点?”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右手成刀往脖子上一划,做出抹脖子的动作,悄声道:“会不会是有人杀人灭口?”
“不清楚,先去那里看看再说吧。”
快速地给专案小组的其他人分配了任务,徐荣带着周新诚去往了西郊。
4月10日,8:00,A城市第二监狱。
到了地方,又是熟悉的地点,但和昨天相比,却又大有不同。
望着眼前的市第二监狱,周新诚怎么看怎么觉得痛快。
徐荣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开心。
昨天吴斌的言行明显大大激怒了周新诚,让他直到今天都难以忘怀。以至于在得知了吴斌死后,他只在最开始有了一段世界的震惊与疑惑,到现在,内心只剩下一股暗爽。
到了昨天“受辱”的市第二监狱后,周新诚更是快要掩藏不住内心的快意。
望着眼前的大门,周新诚咧着嘴强行憋着笑意道:“老大,咱们走吧。”
看着周新诚脸上暗藏的笑意,徐荣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并低声训诫道:“别暗爽了,我们是来寻找真相的,不是来报仇雪恨的,把你脸上的笑都压一压。”
“好的老大。”
周新诚强忍笑意,跟着徐荣一起进了市第二监狱。
因为提前有过联系,又是因为公事而来,已经有一名狱警在等着两人。
周新诚一看,等着的正是昨天带着吴斌去审讯室的两名狱警之一。
接到了两位“熟人”,那名狱警带着徐荣和周新诚直奔目的地而去。
一路上,徐荣向那人了解具体情况:“电话里有些事情说不太清楚,我想再仔细问问。我叫徐荣,你怎么称呼?”
那名狱警看起来很随和,一边引路一边笑着道:“徐队,我叫蒯(kuai)胜,您有什么问题,我只要知道都会诉你。”
顾不上更多的寒暄和客套,徐荣直截了当地问道:“蒯胜,吴斌的体检报告上显示他有冠心病,这三年里他有发作过吗?”
蒯胜笑着摇了摇头:“这还真没有。如果这三年他在狱里发作过,我们肯定会加强这方面的监管。这次还是头一次...”
“也是最后一次。”周新诚插科打诨道。
徐荣瞪了他一眼,让他赶紧闭嘴。周新诚立刻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多嘴。
徐荣又问:“尸检结束了吗?法医怎么说的?”
蒯胜先是给了徐荣一个肯定的回答:“尸检结束了,法医说了,死因确实是心脏病突发。”
接着又自己分析道:“徐队,你们昨天在审讯室闹出的动静有点大了,吴斌那表现又笑又哭跟电影里的小丑似的。骤然之间情绪波动这么大,他又有冠心病,难免......
不过你放心,这点我跟老何谁都没告诉,包括法医和领导们。”
说完,还给了徐荣一个“我懂”的表情,表示一切尽在不言中。
摇了摇头,懒得和眼前这名自作聪明的话痨狱警解释今天自己来,并不是为了让他帮忙隐瞒昨天在审讯室发生的事,而是另有原因。
徐荣接着道:“他发病的时候,同一间牢房的其他人都没注意到吗?”
“我们问过了,都没有。”
蒯胜解释道:“我们这里是晚上21:30熄灯。法医说吴斌发病的时间是晚上22:00~23:00之间,那段时间大家应该都睡着了——我们这里起得早,所以大家睡得也都格外早。
而且心脏病这种东西很难说的,发作起来可能很短时间人就没了,也来不及求救。
说不定吴斌就是睡着睡着就过去了呢。”
徐荣点了点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