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月台上很用力的来回搓自己的双手再呼上两口热气,似乎想从中获取点温暖,却没有思考如此寒冷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身着单薄而且还是在刚过完年不久的凌晨。
她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丈夫,又默默低下了头继续干着自己的事。她其实很想在自家炕上睡舒服了起床之后和自己儿子好好的说声再见亲亲他的额头再出门,但没有办法凌晨开往城市的火车票最便宜。
不久火车进站台了,丈夫迫不及待的拎起包就往车厢上冲,好像生怕自己的座位被抢掉一样,明明买的是站票这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她却呆在了原地,她没有在意自己面前拥挤的人群她透过了人群看到了火车玻璃反射的自己。这几年都忙碌于家事都没有好好留意过自己,玻璃上的自己她仿佛不认识很难想象玻璃上这个灰头灰脸干枯又蜡黄的脸蛋,衣服上尽是缝缝补补的洞是一个22岁的女人。火车车门那边很大声传来她的名字,她才回过神来拎起包上车。
这辆火车的终点站使他们接下来要工作生活的地方,一个工厂聚集的小城市。这个城市对于国家来说其实就是一个小2线,发达城市随便抓个人问都不一定知道这个地方,但是对于没怎么出过村子的她来说一切都是那么新鲜。
小时候跟着姐姐去过小镇热闹的集市,觉得那可能是世界上最好玩的地方很多她平时没见过的东西。她听姐姐说过长大之后要去的大城市。
她好奇又不舍的抓着姐姐的手问:“大城市有什么好,姐姐怎么老想往那去?”
姐姐她有恼的抓了抓头发,因为她自己也没去过,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个充满好奇心的妹妹解释但还是回答了她:“秦哥就是从那来的,至少比这好,不,肯定比这好。”
她那时不懂姐姐为何如此肯定,但她内心信姐姐说的,她现在亲自来了,想应该自己慢慢能知道姐姐为啥去了城市就没有回来过。
她和丈夫到的时候很早,夫妻俩也没有顾得上去早餐店好好吃一顿,随便就解决了,然后就来到了工厂集中地区域旁的城中村。他们得立马找到住处,虽然说他们不在乎露宿街头,但是这个温度着实受不了,住酒店又太贵了。
这个时候大多数房东都没醒,丈夫只能拿着手机对着招租墙一个又一个的打,她什么也干不了,因为她没有手机,她内心很羡慕所以就一直盯着丈夫手中的手机。
那个玩意村子里很些人有,有时候来人会拿来炫耀,他们的孩子会给他们打电话能听见对方的声音还能看见对方拍的好玩东西。她越盯着越开心,因为她想着赚到了一点小钱也想给自己搞一个,不用多好就弄一个,再给家里弄一个可以和儿子说说话和别人一样。她根本没有想到现在已经发达到可以随时随地见见自己孩子的小脸蛋。
终于有一个房东接了电话,告诉他们在村口等着等会去接他们。大概等了十五分钟在互相确认是要找的人后,房东带他们走向了房子的位置。
一边走着她一边盯着这个房东,这个房东也是个女的,很瘦小、而且一看年级也不小了。但是就感觉和她不一样,她内心琢磨这觉得这个女人可真厉害,一个人就出来了身边也没有男人自己管着那么多房子吗?不由的有点佩服她。
他们就这样提着行李就这样七拐八拐往里走,从一开始的光亮到后面只能看到互相堆叠的楼层透出的一丝光。她觉得有点眼熟心里也有点难受。
“好像啊............”嘴里开始小声的念叨。
丈夫听到了发出了疑问:“你在那嘀咕什么?”
她愣了一下朝丈夫摆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乍眼看面无表情,但眼神里充满了无奈难以解脱。她低垂下眼抓紧行李继续往前走,越过了他的丈夫跟着房东。丈夫也愣了他不懂,不懂刚才那个表情想表达什么。他回头想跟着妻子时这里就只剩下他了。
说是来看房子,其实丈夫已经定下来了。没有什么别的就便宜,丈夫交了定金,她就开始收拾起行李房子了。她开始仔细打量着她将来要住的地方。
其实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小单间两个人生活非常的拥挤摆了一张床和布艺衣柜就放不下什么了。房间不通风不同光只能靠厕所24小时转的排风疏通下空气。厕所窄就只能转下身子,厨房就只是拿小木台搭的。窗外就是窗子挂衣服得和别人的衣服贴在一起。上来的楼梯,短的感觉就是个小孩子专用的,房东只好给它弄了延长的铁片,她上来的时候还给刮伤了,但是没有人在意她自己也不在意。
她面对这样的房子没有抱怨甚至还有点幸喜,她还是信着姐姐那句话“至少比那好,肯定比那好”可能是因为房间不隔音,她能很清楚的听到房东和她女对话,楼上情侣的吵闹。她不觉得吵闹反而内心渐渐有点欢愉了起来,这里可能才是她盼望的家的样子。
唯一在意的事实床边墙上的**壁纸可能是上一户留下来的,不喜欢,非常的不喜欢。她爬过去准备撕掉。
丈夫看了一眼:“留着吧,挺好的,秃秃的墙更不好看。”
房间静了下来,她停在半空的手没有继续伸出去,就那么僵了一会又收了回来。她艰难的说:“好”
晚上睡觉她睡在里面,她就对着那副**。她说不出什么感受,很难受。她似乎是对着自己,她抓着被子越索越小,猛地摇了摇头。决定明天给家里添点东西,属于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