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绝对是奇迹,经郝云诺这么一闹腾,那依远竟然清醒过来,而且行动自如的屹立于众人的眼前。
他这一醒,不仅喜坏了那个身体不适的郝云诺,更是惊呆了那个匆匆赶进屋的姬湘。原本是来给郝云诺救诊的,哪里会想到推门进屋的那一刻,他竟然看见了坐在郝云诺身旁的小师弟。
“你小子总算是醒啦!”一声惊呼,他真是喜不胜喜,“太好了!”
“掌门小师弟!”不仅他,那个跟在他身后的逍遥子也是一脸激动。
“二师兄,快,快看看丫头——”只是此时的依远哪有心思跟这两人哭鼻子抹眼泪,见着了姬湘,他立即放下怀中的郝云诺,“她……怎么啦?”
让路站立,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心。
那一刻,惊慌的他……竟然忘记了其实……自己也是一名大夫。眉头紧缩,他就这样任由姬湘静坐把脉。只是,没有想像中的那样快,身旁的师兄总是诊了又诊,想了再想之后才挥笔写下一剂药方。
怎么会这么……艰难?
“她这身子骨……再也不能……折腾了!”
“不能折腾?”
难道……有什么危险?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那依远一把夺下姬湘手中的药方。然而目光刚刚扫射出,他的身子就开始抖动起来。
“你疯啦?”怒吼出声,他的眸子立即喷火般的射向自家师兄,“怎么会用这样的烈药!”
“媚儿红,你不是不知道!”轻轻一句,立即掩熄了他所有的怒火。
是的,媚儿红,中了媚儿红只能用这样的烈药保住胎儿了。
是她的选择吗?丫头选择了孩子舍弃了自己么?
“疼……吗?丫……头!”嘴唇颤动,他再也忍不住扑向那个床上人。
“不!不疼呢……”
怎么会不疼!
喝着这样的烈药甭说身子,就是每一个毛孔都会疼如刀绞。她竟然说……不疼,骗谁呢。
心底巨痛,他立即将脸深深埋进郝云诺的颈下,如若不这般,他怕是再也不能把持自己的那股杀人冲动了。
“没事,丫头真的没事……”身旁的喃喃声仍在响着,听在他的耳朵里却成了刺耳的哭泣。
救她,该用什么方法救她?
脑海中的念头刚刚闪出,他的心便开始紧绷起来。对,他要救她,他要结束她的这种非人折磨。
可是,即使撇开了众人,即便是悄悄找到了姬湘,他得到的却仍然是否定的答案,“不行,不能用药流掉孩子!”
“怎么不行?”
“双生子,太危险了!”
危险?竟会比分娩时还要危险吗?
疑问的瞧向姬湘,换来的却是那个他一直都不敢面对的声音,“我们输不起,却可以赌得起。走到最后,最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现在停下来,难道就没有一线生机?”不待身旁人说完,他便急急打断。
“对,一点都没有!”意料之中的声音,可是听在他的耳朵里还是那么让人无法接受,他怎能拿她的命来做赌注!
踉跄的退出屋去,他的世界一片……茫然。
他可以面对她的无情,承担她的抛弃,但他无法……面对她的痛楚,更不能承受着她的离去!
缓缓走进屋,他的双腿沉重的无法……挪行。举目远眺,眼前的景致除了那雕栏玉砌的亭台,便是那白雪皑皑的世界了。
眼前蓦然浮现出得和她顶风冒雪医治老翁时的情景,那时她才十岁,而他也刚刚十五岁。
“先生真了不起!”
“长大了,我也要像先生一样当一名悬壶济世的神医。”
“以后,先生一定带丫头四海游医啊……”
那是她的愿望,平生的愿望。可是花还未绽放,就将枯萎了吗?
心底涩涩的酸痛,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此时此地,尽最大可能保她平安吧!
于是,自那日以后,不仅时时守在郝云诺的身旁,那依远更是绞尽脑汁的和姬湘研究起她的配药来。当然,闲暇时,他会伴着她弹奏一曲,也会带着她采摘梅花,更会陪着她笑守着她闹。
所以,自从有了他的陪伴后,那郝云诺的身体真可谓日渐丰腴,不仅面色红润,那个隆起的大肚更是一天比一天笨拙。然而,守在他身旁的依远却是一天比一天消瘦。
不光是担心着郝云诺的身子,他还心系着前线的安危。和大齐开战都有两个多月了,依国不仅折兵少将,更是粮草紧缺,一直寒冷的国家本来就没有多少收成,更何况是打持久战。
面对着这样的局面,他真是左右为难,一个是他的故土,一个是他的母家。帮谁,他应该帮着……哪方?
“掌门,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忽然听到暗卫的这个声音,他的神经立即紧绷。
“姬将军他……受伤了……”
他……受伤了?惊慌的站起身,依远的思绪顿时乱如麻。
姬无言受伤了!伤得怎样?是谁伤了他?
又是谁在……前方带兵呢?
“齐国突然来袭,我方的粮草也在突然中……被烧。公主……公主她也是……下落不明。”更让他心惊的却是身旁人那断断续续的声音。
怎么办?
紧咬双唇,他立即推门而出,这个时候,救人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