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的第一瞬间,景澜喧便看见了跪地扶床而睡的郝云诺,瞧她那怪异的睡姿,他不禁轻笑起来。
轻轻扯了扯身上的棉被,欲往她身上搭去,不曾想,竟看见了她的右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
“这笨丫头!”凝视着身旁人的那只受伤右手,景澜喧不由得叹出了声,没想到轻轻一叹……竟然吵醒了那个打盹之人。
“你醒啦!身体可……都好些了?”见到他苏醒,那郝云诺立即喜形于色
“拜你所赐,死不了……”
只是,没有听到意料中的回答,她却忽觉手背一凉,原来身旁的景澜喧不知何时竟歪在床边,握着她的右手为她涂起膏药来。
脸颊顿时便红,手也跟着往回缩。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她怎能……
“好阿诺,爷这点药可精贵着呢。”哪会看不出她的尴尬,那个涂药之人连忙转移话题,“别不识好歹!”
边拽回云诺的手臂,边不由分说的继续上起膏药来。
“爷不是说过,不管出什么事,都不要单独出屋么!”只是,一想到她手上的伤,想起那个人的猥亵,那景澜喧就不由得一怒,涂药的手也跟着重了起来。
这一用力,立即疼得跪在石床边的郝云诺眼冒泪花。
“痛一点好,痛一点才会让你长记性!”不曾想那景澜喧竟然还是不肯轻饶。
听他这话,郝云诺更加生气了,胳膊一甩,便负气似的随身蹲坐在了石地上——她这是为了谁,还不是因为他。可他倒好!
可是这时候的景澜喧哪里会理会她郝云诺的委屈,缓缓地躺在石床上,他竟再次轻吼出声,“生气总比心伤好!要不是本王及时出现,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一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他就心有余悸,“长点记性,没有我的同意,不准随便离开石屋!”
背对郝云诺,他立即闭上了疲惫的双眸。看来,他得尽快想办法摸清这里的地势早点离开了。
不曾病的那几日,他也曾到处乱窜的侦察地势。原来这黑风寨竟然会悬浮在玉符山的侧壁之腰,唯一的出口就是玉符山前侧半山腰的一荒芜坟冢。
可是基于皇子的责任,基于踏平这儿的决心,虽然找到了出口,他却没有带着郝云诺急急离开。
而今,自己身体又没有恢复,而室内人又已惹人注意,想顺利离开,怕是没那么简单了吧。
思及至此,他立即强撑着身体从床上爬了起来。当前务之急,先养好身体再说吧。
看情形,他的阿诺已经不能再抛头露面了,他只好拖着虚弱的身体,自己去熬药,自己去找食物了。
“萧喧,就这么心疼小娘子呀。”
谁曾想,刚进厨房,他就听到了众人的戏谑声。
“阿诺这丫头,就是命好!”
“就是,你看人家小喧子心多细。生病了,还不让婆娘干活。”
……
虽说泡在王府中的那群莺莺燕燕内,哪样的架势,他景澜喧没见过。可是,面对一干人等那赤裸裸的眼神时,他还是不好意思起来。
急急的熬好药,立马饮尽。他立刻端着两人的饭食火速离开。不曾想,步子走得太快,右衣襟内一香囊竟然滚落在地。
“好家伙,还藏着这样的宝贝!”
还没来得及拾起,就见那锦囊已落在了一年轻小伙子的手中。
那一刻,景澜喧当场发懵。这香囊可是宫中之物,平常人家哪里会有,万一被其他人发现,后果可不堪设想。
“兄台也想像萧喧一样娶小娘子了吧?找到了心上人,她自会送给你——”想到这,他立即佯装玩笑道。
话未说完,他就听见众人一阵哄笑,香囊也随即落进了自己的手中。
看着失而复得手中之物,他忽然计从心来,“不过这囊中之香却纯属我个人爱好,若是喜欢,就赠送给兄台吧。”
“听说,山下的姑娘可都喜欢的紧呢。”边说边向对面人靠近,他立即小声的嘀咕道。
未等听者反应过来,便留下香袋扬长而去。
那香袋,可是他景澜喧的专属香味,一旦戴着它下山采购,喧王府的飞鸽队肯定会寻香而来。到那时,还愁离不开这鬼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