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郝云诺被那贼人掳走,那景澜喧只能干着急,身旁的黑衣人早已密密麻麻地将他围了个严实,他实在是无法抽开身去营救。
还好,萧清远率先突破了重围,尾随其后跟了上去。
然而,任他怎么抽打马匹,他还是没跟上那贼人的步子,只得寻着地上遗留的马蹄印一路追踪。
越跟他的心情越是紧张,所到之处也越是荒凉。约莫跑了十几里路,他竟然发现那马蹄印戛然而止。
莫非……那贼人已痛下了毒手?
不见马蹄印,他顿觉六神无主,猛然间拍向身下的坐骑,正准备胡乱往前冲,却发现不远处的一个破庙旁,赫然立着贼人的那匹黑马。
立即扬鞭奔到那个地方,扔下坐骑他便往庙内狂奔。然而,此时的破庙内哪有郝云诺的一丝倩影。没见着她,他更是着急了,倍感庆幸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窟。
那个丫头,那个丫头她到底在哪呢?
“云——诺——云诺——”
雄厚的声音立即在庙内传荡起来,真希望她能闻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即便是喊破了喉咙,他也没看到一丝人影。
难不曾……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瞥见了,破旧的佛像旁竟然印着一滩还未干涸的鲜血。
怎么会?怎么会有血迹?心情陡然绝望。
“丫头——丫头——”
边喊边往那滩血迹奔去,没想到却瞧见了一个意外的身影,那滩鲜血旁边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掳走郝云诺的那个黑衣人。更让萧清远诧异的是,此时的他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气息。
谁?是谁伤了他呢?
蹲身凝视,他才发现,那个高人竟用一颗小石子,震断了那黑衣人的全身经脉。难怪……他会吐血而亡。
可是,他的身旁哪里有云诺的影子。难不曾……她已被那高人所救?
想到这一点,萧清远那颗窒息的心这才稍稍恢复了些许活力。
“清远,阿诺呢?”
还没缓过神,他的身后便传来了景澜喧那急急的询呼声,“清远,阿诺到底在那呢?——”
原来,身后的景澜喧竟然击退了黑衣阁的狂徒,也跟了上来。
听澜喧这话,他顿觉心头沉重。是啊,郝云诺到底在哪呢?
“在哪,她在哪呢?”喃喃出声,他只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疼!
“都怪我,我怎么就不知道抱紧阿诺呢!”自责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听见了身旁人那异常后悔的声音。
其实,他又何尝不后悔呢。
他后悔没跟她相认,他后悔没照顾好她,他更后悔跟丢了她!
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当务之急应该紧追下去呀……
“主子——”
“少爷——”
子鹰,萧云的轻呼声拉回了他那一团糟的思绪。
“查到什么了吗?”抬眼朝两人望去,正准备询问出声,却听得景澜喧急声喝道,“可是有人见着阿诺了?”
“禀主子,一个砍柴的樵夫瞧见小姐被一个白发老翁救走了——”
“——真的被人救走了?”未等子鹰说完,他便见景澜喧一个腾身便跃到了说话者的身旁,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就急急问出声,“真的被人救走了!”
“是的,主子!”
“太好了!太好了!”松开子鹰,那景澜喧当场手舞足蹈。
活着,她还活着呀!
“往何处去了?”不仅他,那萧清远又何尝不是异常兴奋。微微一笑,他也跃至子鹰的跟前。
“还没查到——”
“还不去查。查到了,直接救回来,杵在这干什么!”子鹰的话刚出口,兴奋至极的景澜喧随手就赏了他一勾拳。
既然已有了眉目,他怎么就不知道继续查下去。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
这人,怎么就只有一根筋。
“澜喧,别茫无目的的去查了,兵分两路追下去吧。”拳头刚挥出去,身旁的清远就阻止似得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追?”不明白他所谓何意,景澜喧忙问道。
“从此地出发,要么去不远的京城,要么到相反方向的边关。咱们一个追向京城,一个追向边关吧。”
“好主意,兵分两路会更快一些。”听清远说的有道理,他赞成的点了点头。
只是,一想到正在向大齐边关挑衅的依国军队,他的双眉就不由得皱了起来。如今的边关可不安宁,云诺若真往那个方向去了,吃得苦头将会更多了。
“今时的边关战火连天,云诺可千万不要去那儿啊。”情不自禁的说出,他不禁将目光投向通往往边关的那条驿站。
“边关又****了?”听他这话,萧清远的笑意顿时收回,“不是刚刚议和吗?”
才短短十来日,依国怎么会再次开战。
“你刚刚失踪,依国的铁血将军姬无言便率众来袭——”
“姬无言?”这个手下败将竟然如此卑鄙,他可真没料到。
“是啊,趁夜偷袭。烧了无数的村庄,掳了无数财物,也杀了无数的子民——”
“这个匹夫!”听闻姬无言杀伤抢掠,萧清远怒从心来,“谁在边关抗敌呢?怎么就不知道阻挡!”
“太子哥哥正在边关作战呢——”
“——太子在边关?”这个消息更让他惊讶不已。莫非……齐王想趁机收回他萧家的兵权,或是为太子拉拢人心?
“他知道云诺失踪吗?”想到那个冷面的太子,萧清远的语气立即变得生硬起来,“他找过她吗?他救过她吗?”
越说越恼火,待收敛情绪时,他才发现身旁的景澜喧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那个……澜喧,咱们迅速去追吧,越快越好。”声怕被景澜喧看出自己的情不自禁,他连忙转移话题。
只是,这时候遮掩,哪还有什么用。
见他真情流露的越说越激动,那景澜喧不由地心头一惊。和云诺前行的路本来就够窄了,如果再多个清远的话,前方的路会……更难行吧。
“好,我先回京城,如果找不到她,再和你在边关汇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不等身旁人应声,他便策马扬鞭快速离去。
说实在的,不是不愿想,只是不敢往下想。
然而,一想到清远对于太子哥哥的一连串质问,他便不安起来。他的太子哥哥怎么能如此对待云诺呢。
刚刚得知阿诺破庙遇袭,他便第一时间去通知太子哥哥,谁料到听到的确是太子哥哥的那句“喧弟,边关的老老少少正等着我去营救呢!”
那一刻,锦袍飞扬,他看到的却是一颗破碎的心,云诺的那颗破碎的心。
他才不管呢,什么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那时那刻,他只关心着云诺的安危。所以,对着太子哥哥离去的身影他大声放出了那一句积压了很久的话:“爱美人更爱江山吗?你不在乎她,我在乎!我这就去救她,救回了当我的喧王妃!你就抓着你的江山好好过日子吧!”
说实在的,当时的他恨不得一拳挥向他的太子哥哥,他怎能,怎能如此对待那个深爱他的云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