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晕晕乎乎的回到家,这剧情翻转的也太大了,原以为这辈子就是一个种种田、酿酿酒顺便卖卖蛋糕的农家小姑娘了,没想遇到狸猫换太子,竟然反转成了国公府的大小姐。
原以为爷爷不疼、奶奶不爱,要跟这对奇葩斗泼斗狠,没想到爷爷玉树临风,奶奶华贵雍容,马上就去京城跟戏精斗智斗勇。哎妈呀,这一天太刺激了,小心脏都受不了。
她爹可咋办啊?她这个从异世来的都被吓到了,她爹会不会接受不了这么大的信息量,给雷疯了、雷傻了?
从爷爷奶奶被刺杀、他爹遗失在外就能看到,国公府内院宅斗,绝对不亚于电视剧里任何一个大宅院,他爹这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学识,不知道能不能撑起他大少爷的身份?她娘这傻白甜的性格,怎么在尔虞我诈的大宅院生活?哎,可愁死个人儿了!
往事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时不我待,麦穗决定马上对她爹娘开始培训,应该还能来得及。
麦穗把她爹娘叫到屋里,十分认真的说:“从今天开始,我们三个人啥都不干,我开始教你们认字、写字,开始给你们讲故事,每天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两个时辰,晚上一个时辰自修时间,从今天开始。”
麦囤两口子被麦穗给炸晕了,这都什么,就开始学习了,都多大岁数了,还认字,让别人知道笑话死了。
麦穗骗他们说,铺子里的账本他们必须看着,不认字容易被别人骗,银子就没了。
麦囤两口子犹豫一下答应了,麦穗觉得自己怎么还不如银子好使?
半个月填鸭式的教学,麦囤基本上能认全三字经和千字文,能叙述三十六计。
张氏识字稍微少一些,也只是个别字不熟,倒是对宅斗故事很感兴趣,特别喜欢故事时间。
两个人字认识一些了,就是写,实在是为难,半个月时间,刚刚能看出写的是字的样子。麦穗知道练字急不得,她的字也跟狗爬似的,慢慢练就好。
腊月二十三,麦根也放了假,麦穗让麦根教爹娘认字,她准备做麦芽糖。
二十三,祭灶王,家家户户买大糖,二十三算是小年,过年正式开始准备了。
麦穗做的麦芽糖跟镇上卖的不一样,她把麦芽糖熬成糖稀后,让齐氏和小年打下手,两个人轮流用擀面杖把糖稀抻成白色,里面出现白色蜂窝状后,拧成一个一个的小麻花,裹上芝麻,美其名曰“芝麻糖”。
张氏尝着酥脆香甜的芝麻糖说:“过年咱们店里要是卖这个,肯定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麦穗没答应,说冬天不好发麦芽,她知道这只是借口。
晚上,麦囤用高粱杆扎了小马和小人儿,张氏把芝麻糖放到灶王爷供台前,跪下后,拿着芝麻糖,往小马和小人儿的嘴上抹一抹,嘴里还念叨着:
“吃了糖瓜,请灶王爷多多美言,来年保佑家里平平安安。”
祷念完,把旧的灶王爷年画和小马小人儿一起烧了,贴上新的灶王爷年画,灶王就正式祭拜完成。
年节越来越近,麦穗给她爹娘放了一天假,带着鸡鸭鱼肉酒、蛋糕芝麻糖,准备去麦穗姥爷家送年礼。
车还没装满,就看见浩浩荡荡过来一队人。前面是护卫队开路,中间是一辆低调但不失奢华的马车,后面跟着几辆马车和一些仆从。
车还没停稳,车门就被打开,一个气质高雅、眉目如画的女子探身往外看,等看到麦囤,女子捂嘴无声流泪。
马车停下,先女子下车的是澹台靖,随后一个锦衣男子扶着女子下了车,男子身量高挑、气宇不凡。麦穗大概知道这两位是谁了。
麦穗迎上去向澹台靖行礼:“师叔,您怎么过来了?”
没等澹台靖回答,女子拉住麦穗的手,声音颤抖着地说:“你就是那个小姑娘对不对?快让奶奶看看!”旁边男子也掩饰不住的笑意,打量着麦穗。
麦穗无奈地迎接她这个亲奶奶的热情,她其实能理解这种害怕又喜悦的情感,只是她这位亲奶奶也太年轻了,看着比她娘也大不了几岁,这才是真正的冻龄美女呢。
麦穗拉着冻龄美女说:“夫人,我先带你们去见见我父母。”她还不能叫奶奶,他爹都没认爹娘呢,她怎么也不能先认啊。
麦穗带着他们走到麦囤夫妻面前,介绍说:“爹,娘,这位是我师叔,这两位是师叔的姐姐和姐夫,他们想去咱们家歇歇脚。”
麦囤夫妻虽然很迷惑,但来者是客,赶紧往里请:“好,好,只是家里简陋,希望不要嫌弃。”
澹台映雪泪眼汪汪的看着这个有些局促的弱冠男子,这是她的儿子,她亲生的儿子,她能感觉到这种血脉间的联系。
麦囤被盯得有些紧张,不知道这位夫人为什么老是盯着他看,但是他觉得这位夫人很友善,心里也不反感。
一众人进了院子,在门口坐着晒太阳的李氏看到澹台映雪的一刹那,脸色苍白,惊慌失措,迟迟从凳子上站不起来。
澹台映雪走上前跟李氏说:“这位大姐,我们又见面了,你还记得我吗?”
李氏双手摇摆:“夫人,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说完蹒跚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回了上房。
麦囤不知道他娘为什么会这样,但直觉他娘应该认识这位夫人。
麦穗把大家迎到屋里,吩咐小年去镇上把老麦头叫回来。
大家坐下,麦穗端上茶点,跟澹台映雪说:“您尝尝我们这里特色的糕点,很好吃。”
“小丫头,你怎么老是这一个腔调?姐姐,别听这小丫头忽悠,这点心是她自己鼓捣出来的,很好吃。”澹台靖打趣麦穗,也为了让她姐姐缓解一下情绪。
“师叔,我没否认是我研究出来的啊,我研究出来的就不能成为地方特色了吗?”
麦穗觉得蛋糕从这里兴起,一定能成为这里的特色。
“什么师叔?叫舅爷,师叔哪有舅爷亲。”澹台靖拍一下麦穗的脑袋,他可不能让师兄觉得有了徒儿就能天天笑话她,他也有侄孙女。
“你干吗?小闺女的头哪儿能随便拍?你那手没轻没重的,再给打坏喽。”澹台映雪把麦穗拉到身边,瞪一眼她弟弟,这么娇嫩的小孙女,她可舍不得被别人打。
“姐姐,你这就护上了?”澹台靖用故意夸张的表情,逗她姐姐开心。
那边夏熠也问麦囤一些庄稼收成、农村生活等百姓日常,麦囤回答的不卑不亢,有张有弛。
夏熠对麦囤的表现还算满意,这孩子眼睛清明,心思纯正,虽然见识有限,但是这以后都可以慢慢培养。
这边聊得热火朝天,那边李氏心里着急恐慌,她不知道贵人是否知道那件事,可这也不怨她,她只是没制止,她只是想让她儿子活得好一点儿,这事儿真不赖她。
老麦头没进门,就看到家门口停着马车,还有好些看起来不好惹的人,他惶恐,不知道麦囤叫他回来干什么?难道是麦囤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人?如果真是惹祸了,叫他回来有什么用。老麦头心里犯嘀咕,跌跌撞撞进了门。
夏熠的侍卫直接把老麦头带进麦囤屋里,老麦头进去一看到夏熠,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这事儿不好了了。
进去给几位贵人行了礼,垂手站在一边不说话。眼睛却时不时的瞟一眼麦囤,不知道麦囤是否知道了什么,看着他们聊得相当投机,老麦头心里迅速思考该怎么对付过去。
夏熠让侍卫把李氏带进来,身上气势全部散开,老麦头和李氏吓得直接就跪在地上,浑身打颤。
麦囤也吓坏了,也要跪下来,被澹台靖扶住,冲他摇摇头。
夏熠满含怒气的问他们:“麦家诚、李氏,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本国公的世子你们都敢换,真是该死。”
“大老爷,不怪我们,真的不怪我们,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你看,我也没亏待麦囤,我们把他养的多好,还给他娶妻,现在儿女双全,多好。”
老麦头一听坏了,这么容易李氏就讲真话了,他想糊弄可糊弄不了了。
“哼,这也是你们现在能活着的原因。但是你们混淆我夏家血脉,罪该万死!”
“大老爷,我们也是不知情的啊,我们也是把孩子抱回家,才知道孩子被换了,我们也是苦主啊。”
李氏吓得趴在地上,直冒冷汗。
“胡说!”
澹台映雪娇声怒呵:
“当年给你我接生的丫鬟已经全部招认了,当时你是醒着的,你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儿子被人换掉,让你的儿子混淆夏家血脉。你知情不报,将错就错,更是该死。”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我也是被你的丫鬟威胁的,我要是出声,她就会要了我的命,要了我儿子的命,这事儿真不赖我啊!”
李氏大声求救,她觉得这次是真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