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府内,小樱重新给麦穗包扎伤口,这可不是小刀划的,深深的一道伤口几乎露出了白骨。小樱边包扎便心疼地说:“这伤口很深,如果不好好养着,肯定会留疤,这一个月,小姐你不要碰水,不要吃发物食品,不要用力,听说皇上让你熬制咳喘灵,小姐你把药配好,我来熬制,总之,这些天你得好好休息。”
麦穗叹口气,无奈地说:“傻丫头,一个手指受伤而已,不用那么小心谨慎。哎,跟江湖人比试都没受伤,没想到都到家了,反而让自己人伤着了,真是阴沟里翻船。”
小樱偷笑,这两位主子真是心大,回到府中,想试试家里暗卫的防御,便着易妆想硬闯宸王府。留守的墨影不知道来人是景默宸和麦穗,为了阻挡黑衣人,他带着暗卫用劲了力气,才堪堪伤到个子小一些的黑衣人。
大个子黑衣人带着小个子黑衣人跳进内院,就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实情的墨影现在还在四处找寻,景默宸为了惩罚墨影伤了麦穗,便没告诉他们实情。
麦穗于心不忍,拉着景默宸的手说:“他们也是尽心尽责,这也说明咱们府上的防御还是很到位的,除了那些钉子,我们府上算是除了皇宫最安全的一个地方了,这都是黑影和墨影他们的功劳,你别不奖反而罚啊。”
“哼,连自己的主子都认不出来,个个蠢笨之至,没让他们回山谷集训就不错了。”
景默宸懊恼透了,自己的暗卫竟然连麦穗的暗卫都不如,率先发现他们的竟然是艾妧。
麦穗笑笑没再说话,男人有时候是很幼稚的,今日之后,他们夫妻就会面临风云不断的皇储之争,现在景默宸随心幼稚一下,就当放松一下大脑了。
他们在路上已经日夜不停的赶路了,最后常州的消息还是比他们早些到京,而且景墨渊为了转移注意力,竟然把她推到了前面,要不是小樱当机立断替她进宫,还不知道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波。
麦穗决定嫁给景默宸前,就着手调查各位皇子,还有他们的势力。景墨渊此人不是什么君子,平常就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此人断然不是大景的掌舵者,但是景墨渊记名在皇后名下,是唯一的嫡子,又是长子,皇长子的名号就占了尽了优势,所以朝堂上支持景墨渊的人占了近三成。
五皇子潇王景默潇为景墨渊马首是瞻,其母良妃是景墨渊生母欣妃的贴身宫女,生下景墨渊后,欣妃身体受损,便给当时还是掌事姑姑的良妃开了脸,没想到良妃深得皇帝的欢心,从一个宫女一路疾升,不到三年就升为妃,和欣妃平起平坐,这让欣妃郁郁寡欢,每每在人多的场合,都是给良妃难堪,处处刁难。
反观良妃,一直把欣妃当成自己的主子,即使后来和欣妃平起平坐,只要欣妃在场,她都是一副先前跟在欣妃跟前的模样,都是贴心伺候,一时间得了仁义的美名。
欣妃的刁难也让皇帝对她不满,越是刁难良妃,皇帝越是宠爱,最后生生把欣妃气死了,临死前,她散尽财产和人脉,把儿子托付给皇后,撒手人寰。
良妃也是极会做人,只要是独处,她都会白衣茹素,有交好的姐妹劝她:“现在大家都是皇上的嫔妃,而且都是妃位,没有高低之分,不用为欣妃守孝。”
每每这时候,良妃就哀伤地说:“我从小是孤儿,没有小姐,我现在已经是一抔黄土,无论我是什么样的身份,在小姐面前,我永远是哪个快要饿死、冻死的小丫头,小姐走了,如果不是潇儿还小,我也该跟着去的~”
皇帝得知此事,对良妃更加满意,一时间荣宠不断,甚至都传出皇帝要封良妃为贵妃,封景默潇为太子。
直到后来荣玉姝封为贵妃,这种传言才渐渐消停,但是从小景默潇就是景墨渊的小跟班,就算没有了欣妃,景默潇也没有弃景墨渊而去,所以当初封王的时候,有大臣就曾建议景默潇的封号为仁,彰显仁义。
四皇子景默漓漓王整天笑眯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漓王也是很传奇的一个皇子,平素不爱官场,一年中有十个月是在到处游历,这也是一个唯一能自由出京的皇子,从某种角度上讲,这也是极得皇帝信任的一个皇子。
麦穗收起先前收到的这些信息,总觉得那里有漏洞,把艾妧叫进来,吩咐几句,等艾妧出去后,麦穗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这几日的奔波让瞌睡虫都长大了几倍,再不睡都要造反了,熄灭书桌上的灯,去灭瞌睡虫。
而此时的端王府内,景墨渊的书房灯火通明,景墨渊一个人坐在书桌前,他也知道皇帝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每天都是靠着那些大补的药材维持生命,大景朝历来立贤不立长,父皇就是四皇子,所以,没有立太子的圣旨,就算他是嫡长子也不是十拿九稳,所以这也是他想拉拢江湖人士的原因,归顺者昌,忤逆者就用江湖人士灭之。
常州知府把蒋飞虎捅到明面,就断了景墨渊的后路,虽然他不知道这是景默宸和麦穗坏他好事,但是狗急是会跳墙的,何况皇上封了麦穗为郡主,虽然品级没有王妃高,却是一个独立荣誉的存在,更何况皇帝给了麦穗黄龙令,这让景墨渊嫉妒之至,越想心火越大,起身对着八宝格上的一切砸了过去。
端王妃站在书房外,着急却不敢进去,身边的女儿佳宁撇着嘴说:“父王在书房里砸东西有什么用?还不如去求求皇祖父呢,我是皇祖父的亲孙女,还没有郡主的封号,怎么六皇婶都是王妃了,皇祖父却还要封她为郡主~唔~”
端王妃紧紧捂住佳宁的嘴,小声说道:“小祖宗,你小点儿声儿,你父王心里本来就不痛快,别再让他听这些糟心事儿了,放心吧,你父王会安排好一切的。”
尽管端王妃母女声音很小,但是对于习武的景墨渊来说,还是如雷贯耳,心情更是糟糕透顶,起身走出书房,没理站在旁边的妻女,直接去了后花园。
刚坐到一个石凳上准备平复心绪,就听见一个声音说:“端王爷看来心情很不好,也是,自己的筹划被人阻断,不但折兵,还断了后路,是谁都不甘心。”
景墨渊吃惊的看着来人,身上看不出任何有功夫的痕迹,但是却能躲过暗卫来到他身边,他竟然一丝都没察觉,这让他毛骨悚然,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一个黑衣人慢慢从竹林里走出来,笑着说:“端王爷不必惊慌,我如果要是有恶意,就不会告知王爷后才动手,我是来投奔王爷的,我知道王爷胸有乾坤,所以便毛遂自荐,想在王府中当个门客,不知端王爷是否赏口饭吃?”
景墨渊仔细打量着来人,知道此人不是凡人,如果是普通来投奔的幕僚,断然不会半夜跑到后花园来堵他,但是有人来投,如果拒绝就落了下乘,便试探问道:“你都没报上姓名,来历,便想作为本王的门客,你可知道,作为本王的幕僚,是要有不俗的才能,你有何才能?”
“来投奔王爷,自然有些能耐,不是在下自夸,论谋略,我汪骁自认不输莫相,是与不是,还请王爷检验。”说着拿出一张纸递给景墨渊,并细心地点上旁边的宫灯。
景墨渊借着灯光看到纸上记录的东西,还没看完,就“啪”的一声,一掌拍在桌子上,厉声问道:“你这些消息可是真的?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些消息?”
“也是巧了,我是江南人士,虽然出身武林,但是也想考个状元扬扬门楣,可是秋闱前被人陷害,把一个烟花女子塞到我的驿馆,正好被巡查的官差看到,就失去了秋闱的资格,在下一度自暴自弃,沦落乞丐,被人抓到黑风寨,后来知道黑风寨是王爷的地盘,便想着等王爷巡视时投奔王爷,可是前些时日,黑风寨抓了两个人,正是这两个人端了黑风寨的老巢,官府剿灭黑风寨的时候,我跑了出来,便一路来到京城,在书画斋看到了众位王爷的画像,发觉灭黑风寨之人跟宸王身材、作风很像,而且据说和他一起被抓的是一个女子,模样和宸王妃也有五分相似,一个人是巧合,但是两个人应该就是事实了,所以这个消息应该能成为我敲开端王府的敲门吧。”
汪骁一脸自信,让景墨渊看着有些刺眼,尽管他同意汪骁的分析,但是自尊心作祟,他觉得被人这么看穿,这么笃定他能收下做门客,还是让他有了犹豫。
汪骁也看出了景墨渊的犹豫,但是为了能顺利进入端王府,转了转眼珠子说道:“我知道王爷怀疑我的来历,但是对于王爷来说,这都不重要,王爷是手握乾坤之人,来投奔王爷的自然都是翘楚,汪骁不敢奢望能站在王爷身边,但是我可以作为王爷手中的一柄刀,一把剑,王爷指向哪里,我就刺向哪里,就比如这次皇上不但封了宸王妃为郡主,而且还赐了黄龙令,这是对王爷的不重视,王爷是嫡长子,所有的好处都应该是王爷的~”
汪骁的一席话把景墨渊刚刚压下去的嫉妒之火又勾了出来,便拍着桌子说:“好,那你就盯着宸王府,一有动静,立马报告给我。”
“是,属下遵命!”汪骁抱拳领命,转身的时候,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