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征战沙场的他,听着产房内热闹非凡。
门外的他,眼眶有些泛红。
夜空中,月明星稀。
但放眼望去,又可用“皓月千里”来形容,仿佛广阔的千山万水在皎洁的月光照亮下,生命力更顽强。
颜朔在门外喜极而泣,他终于有了后人,不论男女,总归是自己的后人。
颜朔高兴得推开房门,他一刻也等不了。
“老爷!生了!是个女孩!”接生的老婆子,小心翼翼的抱着刚出生的孩子站在他面前。
“夫人,这些天,辛苦你了!”颜朔握着她的手,欣慰的拍了拍他夫人的手。
“老爷才辛苦,在外面征战沙场,换来我们一家老小的平安!总归平安就好!”他的夫人肖氏,额头依旧冒着冷汗,嘴唇毫无血色。
“来人呐!叫厨房准备上好的补品,给夫人补补!”他招手,府内的下人匆匆走到他面前。
“是!老爷!”下人快步离开,往厨房而去。
夜,静悄悄。
他陪着夫人肖氏坐了许久。
见夫人睡熟后,他轻轻扯了扯被子,将他夫人的手盖在被子之下。
一缕清柔的月光透过窗户纸,洒在了屋内的凳子上,凳子宛若镀了一层银。
他走到屋外。
想起了刚出生的女儿。
刚出生的女儿犹如一枚新月,又似春天里的一朵白色梨花,静静的开放在浅蓝色的天空中。
将军府外,甲士林立,防范甚严。
突然,有着黑色服饰的黑影,直达院内。
颜朔听闻院内有异动声响,边疾步于书房内,取出他的宝剑。
剑身快速脱离剑鞘。
五招之内,便擒住了黑衣刺客。
他取下马厩旁多余的绳子,将黑衣刺客的手绑了起来。
“来人啊!”他的随从快速出现。
“将军!有何吩咐?”他的随从江炎微微抬头,只见一黑衣人已被将军擒住,跪在院中。
“将此人押下去,仔细问个清楚。”颜朔将宝剑插回剑鞘。
江炎带领府中其余侍卫,将黑衣人押了下去。
颜朔慢慢踱步到书房中,提起茶壶,将茶水倒于杯中。
他喝了一口已经凉透的茶水。
将纸平铺于桌面,拿起笔,蘸了蘸砚台里的墨水。
笔一直持于手中,他在书房的桌前来回行走三趟,终于转身,准备落笔。
他用左手托住右边的衣袖,如挥斥方遒般,将“景惜”二字跃然于纸上。
江炎敲着他的书房门。
“咚咚咚,将军,属下有事禀报!”江炎手里捏着宝剑,一身素衣,精致的眉眼。
“进来吧!”颜朔轻轻地将手中的笔搁在砚台边。
“将军,今天您命属下审问的人,有了眉目。”江炎恭敬地道。
“是吗?此乃何人?受谁之托?夜袭本府,有何要事?”颜朔根据思路询问起来。
“启禀将军,此人乃是北野国的一位谋士,叫葛阳,是北野国上北村人士,此次来是想投靠将军。”江炎一一将事情起因陈述给颜朔听。
颜朔竟发自肺腑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真是荒谬,我堂堂南岳大将军,凭什么会要以为潜逃的敌国谋士,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颜朔在书房里大笑起来,笑中带着些许愤怒。
“江炎,通知你的属下,将其秘密斩杀,免得留下后患。”颜朔凑在江炎耳边悄悄地将如何处理黑衣人的方式一一道来。
“是!属下遵命!”江炎辞别颜朔,轻轻的扣上颜朔书房的门,迈着清逸的步伐,离开了将军书房。
颜朔坐在书房椅子上,右手肘立于桌面,他来回的摸着自己右边的眉毛。
他吹熄蜡烛,在书房的床榻上,安心睡了去。
将军府关押犯人的地方,一片疯狂的惨叫。
“来人哪!我要见大将军!我可是谋士,尔等怎可这般侮辱我!真是放肆!”这位谋士葛阳话音未尽,就被一团白布堵住了嘴。
“瞧瞧你这德性,简直是谋士中的败类,若你真那么有勇有谋,北野国会是那样悲惨不堪!”江炎的手下捡起地上的木棍,正想将葛阳锤晕,扔到京城外的江里喂鱼。
谋士用尽了平生的力气,从两个摁住他的人手中挣脱。
江炎实在看不下去,使出了他江氏的独门招式,两招之内,刺穿谋士的前胸后背。
鲜红的血染红了堵住葛阳嘴里的白布,拔出剑的胸膛,留着涓涓热血。
“你!找个麻袋来,趁天没亮,将此人扔到潜江里喂鱼。”江炎做事干净利落,他的属下对他唯命是从。
“你,打点水来,将此处清理干净!”江炎的另一位属下健步如飞,拎来一桶水,麻利的打扫起来。
夜空中的月亮徐徐穿过一缕一缕青烟似的白云,它高傲的挂在天空。
将军府后门缓缓打开,吱吱呀呀的声音与车轮声,消失在那晚的夜里。
次月,清晨。
将军府里的仆人忙里忙外,将军府外也挂起了红灯笼。
一片热闹景象。
“景惜,来,爹爹抱!”颜朔伸出手,接住了已经满月的女儿。
“婉儿,你看,女儿的眉眼和我多像!”他用手指头摸了摸女儿娇嫩的额头。
“俗话说,像爹的女孩儿才有福气呢!”肖婉儿温柔的将女儿抱了过去。
“老爷,门外已经有人来送贺礼了。”仆人阿桂弯着腰前来请示。
“嗯!通知厨房,将饭菜上桌,迎接客人!”颜朔浑厚的声音一出,府内人员又开始忙活起来。
“颜大将军,恭喜恭喜啊!不仅胜利归来,还喜得女儿,真是喜上加喜啊!”二品官员刘慎不停的道喜。
“刘大人哪里的话,作为皇上的臣民,应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大人您过奖了!快快!请入座!”颜朔接过贺礼,带刘慎入了席。
“大人,您请自便,今天实在忙,有点顾不过来,好酒好肉尽情品尝!我先敬您一杯!”颜朔高兴得将杯中的陈年烈酒一饮而尽。
将军府外,阵仗极大,是皇帝的贴身太监鲁邦,手中捧着圣旨,声势浩大的往将军府内走去。
“大将军颜朔接旨!”鲁邦娘里娘气的声音中带着喜悦。
颜朔府中众人,纷纷跪下听旨。
“朕闻爱卿喜得一女,与大皇子赵墨泽同一天出生,缘分颇深,尔等出生之日,乃大将军战胜归来之时,可谓是三喜,朕亲自做主,即日起,二人订亲,尔等长大后结亲甚好,钦此!”鲁邦将圣旨递到颜朔手中。
“臣!多谢皇上!”颜朔双手抱拳,将头低下。
“来人呐!将皇上准备的礼物抬上来!”鲁邦一挥手,顷刻间,珠宝首饰,布匹,玉器,竟是奇珍异宝呈现在将军府众人眼中。
“颜大将军,恭喜您了!老奴还有事,就先退下了!”鲁邦带着一行人匆匆离去。
“老爷!怎么会这样?女儿还这么小,皇上就已经做了决断!”肖婉儿眼中泛着泪光,将跪在地下的颜朔拉起。
“你怕什么?等女儿长大,她自己做决断,难不成我逼着她嫁给大皇子!”颜朔底气十足,对圣旨之说并不畏惧。
雅风宫内,静妃持拨浪鼓不停的摇着,还是婴儿的赵墨泽便用明媚的双眸盯紧摇着的拨浪鼓。
“嘿嘿嘿…”一阵婴儿的啼笑让她的母亲不禁落下了泪。
皇帝在宫殿门口听见那声婴儿笑声,示意周围奴婢不要出生。
他越过一道又一道的门槛,来到了静妃旁边。
“皇上!您来了!怎么不见宫人通报呢?请皇上恕罪!”静妃瞥见突然在身旁坐下的皇帝,紧张得失了礼仪。
“爱妃快快请起!”皇帝将静妃扶了起来。
“你刚才对墨儿说什么?我在门外都听见他笑了。”皇帝将静妃的手握在手心。
“刚才臣妾正给他摇拨浪鼓,只见他笑了起来!”静妃将拨浪鼓拾起,纤纤玉手将拨浪鼓放在她儿子手中。
“朕今日拟了圣旨,让墨泽与颜将军的女儿订了娃娃亲,你不会怪罪朕吧!”皇帝用狡黠的眼神盯着静妃。
“臣妾怎么会怪皇上下呢!这是一门好亲事!我还得替墨儿多谢皇上呢!”静妃笑的合不拢嘴。
“是啊!朕可是替你省去了不少麻烦,免得那些所谓的谁家谁家的夫人成天围着你转。”皇帝自豪的说起这番话。
“哎哟!这生了儿子就是好,难怪最近陛下老往姐姐这跑。”这是未见其人先听见其声的晨妃。
一身深红色罗裙,裙边镶银丝边际,走路扭着的腰姿,妖娆无比。水芙色纱带绕在腰际,着了一件粉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
她的红唇微含着笑意,一双灵动的眼珠,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涓涓溪水,仿佛不染世间的一丝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
爱争宠的晨妃,一跑进来就拉住皇帝的手,摇个不停。
一旁的静妃,脸上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来人啊!给晨妃上茶!”静妃温柔的召唤着下人。
“姐姐这般温文尔雅,妹妹真是羡慕呢!”晨妃越发离谱。
“晨妃啊!你小点儿声!别吵着墨儿!”皇帝轻言轻语对晨妃道。
“皇上!”晨妃腻歪完,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那臣妾先告退!您陪大皇子吧!”晨妃任性的甩袖而去,不满的离开了雅风宫。
一个时辰后。
“皇上!晨妃宫中传来消息,晨妃病倒了!”太监鲁邦急切的在皇帝面前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