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八零年代末的一个秋天,王家媳妇马上就要生产了,但是王家媳妇还是整天挺着大肚子到处溜达,和胎儿说话,给胎儿唱歌,美其名曰:胎教。
在那个年代,胎教这个词可是个时髦的词语,是从国外传来的新鲜事物,王家媳妇是高中生,有文化,又比较能接受新鲜事物,所以人们对于胎教这个词虽然陌生,但是也见怪不怪了。
王家媳妇这天又在和胎儿说着话,突然胎儿有异动,胎儿在用力地踢着母亲,好像是有什么不满。
“宝宝,你要听话噢,不能乱动,妈妈很难受呢,妈妈要生气了噢。”王家媳妇摸着肚子,像是自言自语地对宝宝说着话。
但宝宝踢得越来越起劲,王家媳妇的肚子也慢慢地痛了起来。
“宝宝听话,你要听妈妈的话,不能乱动噢,你是不是急着想出来了呢?”王家媳妇揉揉有些难受的肚子,轻轻地对宝宝说着。
像是要配合王家媳妇所说,胎动越来越剧烈,王家媳妇的肚子,也越来越疼。
“宝宝,你这是要出来了吗?你怎么这么着急呢?不是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吗?”王家媳妇有些痛苦地说道。
“妈,妈,你快来啊,我肚子好疼啊,我看我是八成要生了。”王家媳妇叫着婆婆,秦淑芳。
“怎么了?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秦淑芳来到王家媳妇李燕的房中,着急的问道。
“妈,我看我是要生了,我肚子疼得厉害,这小家伙也不安分,在拼命地踢我的肚子。”李燕说道。
“什么?!要生了!那怎么办?赶快去医院吧!”“老头子!你快回来!媳妇要生了!”秦淑芳叫着去隔壁串门的王贵,两家只有一个院墙之隔,很容易就能听到这边的喊话。
“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老婆子叫我干什么。”王贵跟邻居说了一声,匆匆忙忙地就到院墙边,向秦淑芳问话道:“老婆子,你叫我干什么,你看看你,天塌了吗?叫这么大声?”
“是天塌了啊,媳妇要生了。”
“什么?我这就过来!”王贵着急道。
来到了自家院子,王贵就向李燕的房中跑去。
“这不是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吗?怎么?这就要生了?”王贵边急着走来边说道。
“我也不知道啊,老头子,你快去看看吧。”秦淑芳也着急地说道。
“燕子,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要生了啊?”王贵来到李燕身边问道。
“爸,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真的要生了,我肚子疼得厉害。”李燕痛苦地说道。
“真要生了?那赶快借个驴车送医院啊。”王贵也急了,就想找隔壁借个驴车,送儿媳妇去医院。
“我说老头子,怎么遇到大事,你这么不冷静了呢?媳妇要生了,借驴车怎么来得及。”秦淑芳道。
“啊!你看看我!也是啊,借驴车肯定是来不及了!那怎么办?”王贵急道。
“还能怎么办?我给儿媳妇接生!”秦淑芳道。
“你?行吗?”王贵质疑。
“怎么不行,隔壁的大小子就是我给接生的,不是没有问题?你快去准备毛巾和热水!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秦淑芳吼道。
“我这就去!我这就去!”王贵连忙向门外走。
“老婆子,除了热水毛巾,还要什么别的东西吗?”王贵将要出门口,转过身问道。
“除了毛巾和热水,还要准备剪刀,剪脐带用得着,快去!快去准备吧!”秦淑芳向老伴吩咐着。
“好,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王贵应着。
“啊,啊,妈,我肚子好疼。”李燕叫着,这就临盆,李燕显然很疼,痛苦地叫着。
“媳妇你要平躺下,吸气,再慢慢呼气。对,对,对,好,就是这样。来,吸气,呼气,吸气,呼气。”这是李燕第一次生孩子,明显没有经验,秦淑芳在指导着。
“老婆子,老婆子,热水、毛巾还有剪刀准备好了,还有没有需要准备的没有。”王贵进了屋,看见李燕躺在了床上。
“你给我快出去!女人生孩子!你个大老爷们儿进来算什么事儿!放下东西快出去!”秦淑芳向王贵吼道。
“是,是,是,我这就出去,我这就出去。”王贵显然也很尴尬,放下东西在桌上,赶快拧过头,放下东西出门去了。
“这老头子,怎么这么莽撞!真是的。”秦淑芳边说着,边给李燕催产。
“对,吸气,呼气,头出来了,咬住毛巾,这样就不疼了。对,用力,出来了,出来了。”秦淑芳说着,孩子的手臂也快出来了。
“不行啊,孩子的手抓着脐带呢。”秦淑芳惊道。
这胎儿抓着脐带不肯出来,也就是难产,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的局面。
“这可怎么办,我从没遇到过这种事啊。”秦淑芳急道。
“妈,好了吗?我好疼啊,孩子怎么还不出来。”李燕痛苦地说道。
“没事,没事,用力,用力,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但是手臂抓着脐带还没有出来。”秦淑芳边对李燕说着,边去拉扯婴儿的手臂。
“不行啊,老头子,老头子,不行啊,儿媳妇难产,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秦淑芳火急火燎地出来,问王贵道。
“你问我?我他妈问谁?又不是我接生!当然是两个都保!”王贵也急了。
“那怎么行!只能保一个!”“你快说话啊!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你再不说话,就是一尸两命!”秦淑芳着急道。
“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王贵也着急地问。
“我怎么知道!孩子还没出来呢!抓着脐带!就是不肯出来!”秦淑芳道。
“保孩子!希望是个男孩!”王贵一咬牙,道。
“好,我这就进去!”秦淑芳又着急地转身回了屋里。
“媳妇,呼气,呼气,对,对,对,就是这样。”秦淑芳用力的拉扯着孩子,但又不敢太用力,怕把孩子伤到。
“出来了,出来了,孩子出来了。”剪断了脐带,秦淑芬喜道。
“咯,咯,咯。”但是奇怪,孩子生下来不哭,刚生下来,就笑,是笑着出世。
别的孩子都是哭着出生,但是这个孩子怎么笑着来到这个世界?秦淑芳怕不吉利,恐怕这不是什么吉兆。
“啪。”秦淑芳打了孩子一下,孩子放声哭了起来。
“妈,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李燕虚弱地问道。
“是男孩儿,是男孩儿,是个儿子。”秦淑芳道。
“啊,是儿子,妈,我看看孩子。”李燕起来一点身,就想看看孩子。
“吶,看吧,带把的,是个儿子。”秦淑芳把孩子抱到李燕面前。
看着孩子的小鼻子小嘴,李燕笑了,长得像谁呢?像他父亲,又像她,就是不知道长大像谁。
“儿媳妇生了?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听到孩子的哭声,王贵在门外着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