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海纳小憩了一会,夜晚过去得太快,海纳几乎熬了一整夜,醒来时就显得忧心忡忡。
“怎么了?熬夜,不舒服了吗?”雨归尘问。
“神兽的声音不见了。”
“大概是你太累了,再睡一会儿吧。”
听罢,海纳也再一次躺在房间中,雨归尘倒不觉得睡意明显,只是有种紧张使他睡不着,他无时无刻不想起鲸冉,还在思考究竟要不要将这些都说给冲京凡司。
地下城中,一切都是秩序井然的,近期冲京凡司提出修缮古老的升降机关,通过人鱼族的海底通道,从八明森来的矮人族负责翻新这些老旧的设备,海际外族从来都不擅长机关,也几乎不发扬族中的传统医术,反而对大陆医术更加热衷,尽管身体多少有些差异,海际外族人却再次基础更新,升级,自成一派。
由于修缮缘故升降开关变得拥挤,冲京凡司时时刻刻看着,对于地下城中的各种事,他总是十分上心,雨归尘通过拥挤的升降装置,冲京凡司并没用发现雨归尘早早就站在他的身边,他认真看着一群矮人族捣鼓些看不懂的东西。
冲京凡司转头一看,雨归尘就在身边:“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我一跳。”中年人挺着个小胡子吓得后退几步。
“刚刚。”
雨归尘来是要告诉他的,盯着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认真思忖过,关乎于两个族群,却由一个外族人掌控太不公平,于是请冲京凡司去上面的海边,这里几乎没有人会经过。
“我重要的事要说。”
冲京凡司不明觉历,他在想有些什么重要的事不能对第三个人说,本着谨慎的态度,他只好跟着雨归尘走了出去。
“这里是海尽比较偏僻的地方,”冲京凡司道:“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
“昨天,我见过鲸冉了。”
“圣女?”不禁让冲京凡司提起精神:“你怎么进去的?”
“怎么进去的就别在意了,但是鲸冉已经答应将人鱼眼泪交给我,所以她会死,我不知道怎么和鲸皖解释。”
冲京凡司面露难色,令他害怕的事并不是雨归尘刚刚说的话,而是雨归尘说出鲸冉答应交出人鱼眼泪时,雨归尘的眼神,他看出还有更加重要,更加令他无法想象的事。
“还有什么,对吧。”
“八年后,传说中的神兽会苏醒,届时整个人鱼族和海际外族都将覆灭。”
“神兽不是根本不存在吗?”
雨归尘抓着冲京凡司的双肩,他的眼神不容置疑:“它存在。”
“难道你用两个族群做了交易?”冲京凡司觉得不可思议,那一刹那他显得迷茫。
“是的。”
冲京凡司感到雨归尘的话没有温度,冲京凡司开始没办法将雨归尘和记忆中爷爷所说的那种人相比较了,他察觉到眼前这个人充满自私,于是强忍不住心中迸发的火焰,雨归尘脸上的痕迹红得炙热。
雨归尘深吸一口气,显得放松,而冲京凡司的背影不见了,此时他感觉天空在摇晃,再经过几秒,他感觉这并不是幻觉,整个地面都在摇晃,闪电也急促地来回奔走,大雨接踵而至,狂风也在宣示主权,雨归尘慌乱之余,正往潮汐城奔走,更狂烈的风让雨归尘翱翔在天空中,这时他发现海纳驾着阿瓜在身后疾驰。
“快上来!”海纳大喊着。
阿瓜翱翔俯冲,雨归尘窜入风中,强风迫使雨归尘抱着海纳,风太大连海纳声音都几乎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雨归尘努力靠近海纳的耳边说话。
“神兽的低吟声不见了,只有在神灵沉睡时训龙族人才能听到神灵的低吟,一旦苏醒,气息就会主动掩盖。”海纳的打喊着回应。
“你的意思是说,神兽苏醒了?”这和鲸冉所说的不一样,雨归尘有些惊慌。
鲸冉已注意到神兽的变化,这也没有使她放弃自己已做的决定,即使她可能选择的是错误的决定,她此时也已明白,雨归尘所答应的可能无法实现,明知已不可能,却还孤注一掷,不并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而是她试图放弃自我,她试图获得解脱,于是她望向从天空中落下的雨点,潮水在祭台上已及腰,身边不以为然的神职者拿着那件披风,在她的命令下将披风穿戴在她身上。
鲸冉飞向天窗处时,反应过来的神职者早已失去了束缚鲸冉的武器,迎着狂风,鲸冉随风飘荡,她大口呼吸,大口呼吸自由的空气,迸溅的泪被风吹得不知去向。
海纳指着鲸冉的方向,阿瓜朝着那个方向飞去,而对立的海面渐渐露首的神兽,鱼尾虎身的怪异模样,从海底站出,又悬浮于天际。
显然鲸冉也是惊讶的,她看见那头巨兽正同时看着自己的眼睛,毫无疑问,那是怜悯的眼神,就像同时也感受到了和鲸冉此时同样的痛楚。
阿瓜全速飞来,在空中将鲸冉带走,雨归尘匆忙将她身上的披风拿下,鱼尾还没有蜕变,雨归尘抱着鲸冉,海纳让阿瓜带着鲸冉去较远的海域,试图把那巨兽也吸引过来。
神兽看上去掀起了怒火,咆哮着用比阿瓜更快的速度追赶,雨归尘抱着鲸冉没办法用能力干扰巨兽的速度。
“这是怎么回事?”雨归尘问鲸冉。
“神兽察觉到了人鱼眼泪的悲伤,为了阻止人鱼的自我消散,它想保护我,它把你们当作使我悲伤还要杀死我的人了吧。”
为了不拖后腿,鲸冉一点点将鱼尾褪成双足,在即将要被追上的那一刻,雨归尘终于掀起巨型海浪反击。
神兽不再追了,在远处阵阵低吟。
“它在干什么?”雨归尘回头看。
鲸冉仔细辨听着:“它在召唤海。”
“海是什么?”
“大海中最巨大的生物,那声音是海的呼唤声,还有其他巨兽的呼唤。”
说着一支水柱飞溅出来,阿瓜差点被击中,给得更高,豚跳着的各类巨物各怀愤慨,在阿瓜身下的海中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