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归尘触摸他人的额头,卷入记忆中,切断暗沉记忆的联系。
“神了!”体验过的人觉得自己精神焕发。
雨归尘道:“开张五人免费,你是第一个。”
很快周围人都开始聚集,不论是因为家庭矛盾,还是因为焦虑,又或者是对某些问题的烦恼,那些在心中耿耿于怀的人,都凑近来。
很快雨归尘便赚得盆满钵满,海纳在一旁打打下手,帮忙收钱之类,就这样持续了一个上午,自醒来到现在,两人肚里空空,又正是中午这小镇上能找到吃食的地方屈指可数,最终还是买了写干粮,肉干容易储存的食物,海纳领着阿瓜扫荡鱼市,赚来的钱很大一部分进了阿瓜的肚子。
这小镇外族来往极少,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龙,于是大多数人都躲得远远地,付钱时也只叫雨归尘放在那一处。
阿瓜一口一口吃着时而呼哧几声,雨归尘这时才知道为什么海纳说阿瓜不用吃食,这食量大得惊人,亏得海纳将阿瓜留在身边这么多年。
依靠着饭饱昏昏欲睡的阿瓜,两人啃着又硬又干的肉干,雨归尘道:“还是阿瓜吃东西比较香。”
“因为他的牙齿不用来咀嚼。”海纳说着,笑了。
雨归尘也笑着应和,阿瓜睡得深沉,时不时随着呼吸摇晃身体,海纳一只手从未离开阿瓜的身体,不停抚摸着它更像安抚着睡着的婴儿。
“你干了什么?对那些人。”海纳问。
“只是一个小小的记忆浅化而已,楼兰人都会。”
“他们好像忘记了一样。”
“并没有忘记,痛苦烦恼的记忆仍然在脑海中,只是不会主动出现,只要稍微刻意去想,就会完全失效。”
“那我能试试吗?”
“太过痛苦的回忆无法浅化。”
海纳默默看着无处安放的手:“好吧,那就算了。”
雨归尘道:“即使是难忘的回忆,也会有浅化的一天,只是无法立即做到。”
“好吧,反正也忘不掉。”
海纳些许沮丧,记忆中也逐渐有太多东西开始模糊了,亲人的脸变得模糊了,记忆里的一切变得没有细节,成了一张张模糊的剪影。
雨归尘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些许能理解海纳的心情,他想自己和她也算是同样的,雨归尘只看过海纳记忆中黑暗的极少部分,雨归尘擅自对他人使用能力已经算是犯禁了,所以没感将海纳的记忆窥探尽。
雨归尘只知道海纳经历过一场毁灭一切都瘟疫,仅此而已。
“我有一个弟弟来着,如果还活着的话,和大概和你一样高了吧。”海纳第一次与雨归尘谈起自己的往事。
“我倒是希望自己有个妹妹。”雨归尘已经忘记父母是在多少年前死去了,就连脸庞和记忆残留的场景,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
“他可粘我了,阿瓜刚能够飞行训练的时候,弟弟就坐在我后面,他总问我‘阿姊,阿瓜是不是老是偷偷吃鱼?’,我总说,‘是我偷偷给它吃的,不要和父亲母亲说。’。”
人总是喜欢陷入回忆中开始忘乎周围一切,自顾自说起来。
“你弟弟应该不是我这种玩世不恭的人。”
“说不定呢,听说人都会变得叛逆,之后再变得成熟。”
“也不是谁都这样。”雨归尘思索着笑着。
到这谈话告一段落,往后开始无从谈起了,那些消逝的过去往往会引起不必要的伤感,无论雨归尘从哪里说起最终还是会在海纳身上引发伤感。
雨归尘再次翻出《州海见闻录》,每当雨归尘想要确切了解书中记载的过程时,很多东西就开始模糊,潦草结尾,没有阐明过程中的关键要素,只告诉了开头与结尾,缘由和结果。
无论时长最后的结果都是成功的,最后男人得到了断裂的玉佩,书中这样写到——
“断裂玉佩中的女人问男人来此的目的,‘得到逆转的力量。’,女人轻轻抚摸男人的脸庞,女人问,‘你认为世界背叛了你。’他们面面相觑,最后女人拥抱男人,逐渐消散,玉佩中蕴涵万物生长的力量。”
尽管写得如此难以理解,雨归尘还是觉得其中池昳与爷爷所写中还有什么暗示。
海纳一直同雨归尘看着,不知有什么东西引得雨归尘如此在意,也不禁意地也凑过去。
海纳道:“作者写得好简陋,感觉这本书不完整。”
雨归尘同样也这么觉得,但书中所提示的权杖中的宝石并没有错,可见其中还是有些真实性。
“会不会这女人也是你们楼兰的人,只是抚摸了一下脸庞就完全知道了。”海纳说的倒是有些道理。
雨归尘道:“可能是的,我也不知道。”
海纳又追问他:“这就是能够帮你的东西吗。”
“是的。”
雨归尘看得出奇认真,有时他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毕竟这本书并没有多厚。
“或者男人说出了女人在此等候的理由,为了等一个准备改变一切的人,给这个人改变一切都力量。”这种可能性还算是一种。
让人琢磨不透的还有关键物的具体位置,雨归尘也只能知道大概的位置,书中所写的与现实中并不一致,书中写下的权杖宝石在一片大海的孤岛王国之中,这或许是时间的变迁,经历时光荏苒的玉佩现在也不知何处。
海纳这时问:“最终这个男人怎么样了。”
雨归尘也好奇地翻到最后一页,书中这样写到:
男人割舍一切准备迎来最后时刻,他进入卷起一片虚无的风眼……
写到这里断了,爷爷最终回来了,他一定是知道的,那为什么没有写。
海纳讨厌这种一半一半遮遮掩掩的字句,让人猜来猜去。
雨归尘同样摸不着头脑,他尝试去理解书中所述的景象,但无论如何,一片片不想关的碎片怎么也合不成一整张画卷。
回忆起池昳说的话“这些故事大多由我撰写。”
也许是改变历史必然会忘记什么,也可能是爷爷并不想说,字句中太少文字能以爷爷的口吻出现,这时雨归尘思忖着,“代价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