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驿杰懒散抵靠在墙边,单着扶着门把,斜视着看向办公区域那些正热闹嚼来嚼去的长舌妇们。
不忍直视,不堪入目。
转头十分清高的摇了摇脑袋,毫无情绪对着阳台那边的两个女人说道:“你和她置什么气?人家啥事都没有,当事人也毫发无损,你反倒把自己气着了。”
原本在阳台已经把怒火压下一半的郑思芸,听到杨驿杰这不中不立的腔调,火又一下子直达到了脑门。
“我就是气,我就是不喜欢看姓沈的嚣张跋跎,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说着,快速的脱下小巧的细高跟鞋直向杨驿杰脚底板扔了过去,嘟起嘴巴。
“你是不是也叛变其他部门了,喜欢那样的老女人?不帮西西了?”
杨驿杰不慌不忙,敏捷的躲过小巧的细高跟,抬手深吸一口镶上一圈金边的烟,慢文斯理将一团烟雾吐了出来。
“那样不讲道理的母老虎,没必要的,况且,人在做,天在看。”
别人不知道,杨驿杰心里是清楚的,郑思芸之所以那么气,无非是前阵子,男朋友碰了沈文燕细皮嫩肉的手。
准确来说,是调戏,至于是谁调戏谁,群众的眼睛是明亮的…
杨驿杰弯着腰把小巧的细高跟捡起,一脸无可厚非的放在她脚下,抿抿嘴道:“一个老女人,没必要,何况当事人还没表态呢。”
谈到当事人,两人一致转头看向一旁搬弄着手指的顾西西。
“我没事。”
如同两个世界的人!顾西西则是静静的坐在两人身旁,嫣红的小嘴嘀嘀咕咕着,“清者自清。”
“噗嗤。”两人一同的笑了,果真是小白兔。
回复着两人的笑,顾西西灵动的明眸不时转向手机里,滑动空白的屏幕里,显示的是江帆每隔一月的报平安。
“我一切安好,希望你也是。”
连续将近四年,每月都是一样的话。这次,这排冰冷的字和毫无情绪的回复,让她心里一紧,并没有以往的舒坦和小兴奋。
转动手指,顾西西打了一个“好”字,迅速的点击了发送。
奋不顾身来到有他的地方,等来的却只有一句替代的转话和冰冷的回复,到还不如一件西装来的真诚。
总经办的单一鸣久久的凝视着手机里的一排字幕,仿佛等到了该等的,才放下手里残留着温热的手机,起身奔着楼下走去,路礼紧随其后。
“哎,你说,那个黑色西装到底是什么人穿的,看那个大款的设计,她到底依靠的是什么人?”一个虚张声势的小助理指着顾西西办公桌上那件价格不菲的男士西装打探着。
这话一出,沈文燕倒也高兴,顺着话接了下去,“那个牌子啊?我想想,有点,有点像。”
旁人急了,紧促催起了她,沈文燕直接以口型相传,“总经理”。
这可是个爆炸的大新闻,年近32岁黄金年龄的沈文燕一心迷恋着年轻有为的单一鸣。
(老牛吃嫩草——妄想天开。)
当年的沈文燕为了单一鸣辞去前公司另人眼红准设计师的位置,来到盛明,一路从底层重新做起,只为来到跟上他的步伐。
而单一鸣近几年兢兢业业于工作上,早出晚归,拼命工作到凌晨4点不眠不休,因此人称“魔鬼工作狂”。
女强男强,cp十足,重要的是大家从没有听说那位魔鬼工作狂有过女朋友,所以,在一些势利眼心里,早就替总经理承认了这门亲事。
只是一心工作的某个总经理从不知晓,毕竟虚无缥缈。但如今,爆炸的是,总经理的西装披的是别的女人身上!
那小助理含着一口咖啡直接喷在24寸电脑显示屏上,“你的意思是她在勾搭总经理?”沈文燕不成,她精打细算拍马屁,然后拿下设计师的位置就无望了。
嘱咐好阳台的两人不要冲动,杨驿杰慌忙着提前下班去奶奶身边。
这头刚收拾好心情的两人,听到了不该听的心情又被一拍打乱。
“太过分了。”
趁着三部设计师不在没人?郑思芸的火爆脾气一下子冲了上来,设计师她不敢打,一个助理她还怕她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忍,是懦弱的人才会的字,场面一发可收拾,沈文燕索性放手让她们去闹,越大越好。
直到电梯门开,一尘不染的英式皮鞋首先亮相在众人面前。
有眼力见的旁人慌忙提醒着:“总经理来了,快别打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忽然一片寂静,几人才停下了手。
一起被揪到办公室里,脖子上挂了彩的郑思芸依然有理,指着那位眼睛肿了的助理道:“是她先嘴里不干净的!她先挑的事。”
“我没有,你们上班偷懒怎么还有理?”一副可怜兮兮的声音响起,又激发的郑思芸破口大骂。
“你才偷懒,一副哈巴狗的样子,到处巴结别人,还想诋毁别人清白。”
“我没有,明明是你们,一个天天迟到早退,一个整天上班照镜子,就连新人也勾搭起…”
促然想起,后话是总经理,一副楚楚可怜的小助理闭上了嘴巴,含着的眼泪马上就要掉了下来。
路礼一个劲给这群蠢姑娘使眼色,饭碗都快不保了,还不快闭上嘴巴?
“单,单总,是那个姑娘先引起的事儿。”转眼换了温柔的声音,沈文燕又指向最右边仿佛受到惊吓的顾西西。
“污蔑,你个老女人—”郑思芸恨不得拳打脚踢,顾西西的性子与她正相反,一个不喜欢事情闹大,一个非要把天戳破,参与打架也是没拦住,怕郑思芸吃起亏来。
“闭嘴!”磁性厚重的嗓音响起,打断了争执,他最烦女人打架。
不耐烦听完几个版本的描述后,单一鸣双手插着口袋,笔挺的身板在几人面前踱来踱去,粗略横扫一遍站着的几人,冰冷的视线最后落在了当事人的脸上。
面前的她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如秋水,可白嫩的脸蛋上却多一道血红色的血印,鲜红鲜红的血仿佛要顺着脸蛋流淌下来。
他的丫头,应该很疼吧。
与其他人一样,她有些狼狈,柔软的青丝下像是扎进了稻草窝,纤细的胳膊下也卷起了两道衣袖。
被盯的有些不舒服,顾西西错乱的放下两边的袖子,试图掩盖掉胳膊上红肿开的痕迹,淡淡解释着:“不是我先惹事的。”
但尽管这样,单一鸣敏锐的目光还是一眼就察觉了。
他有些心疼。
“我知道。”简洁有力的一句话,像是无条件信任,又像是不耐烦的回答,含着一股不一样的味道,如同剧本里奸臣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