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焱看着眼前的合同一头雾水。
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如梦般不可思议。
就在半小时前，他还是这个行业著名的“傻子”，以半价贱卖了一栋一百亿黄金地段高端餐厅。
当这战绩还在各大媒体群嘲声中持续发酵时，却在刚才，新老板竟然愉快地把空中楼阁又“贱卖”了回来！
整个事件进展得十分奇幻，他不知道应该愤慨对方视他的空中楼阁“一文不值”，还是该为空中楼阁的回归感到欣喜，只是当他看到面前正玩手游的李律师，才不得不回到现实。
“贾总，您已经震惊了足足五分钟了吧！别跟没见过世面的似的，不就是买个楼吗！”李佟佟头也不抬地说着，手指依旧在屏幕上飞舞。
“咱们先前说好的事，你可以兑现了吧！”
贾焱收回迷惑的小眼神和即将脱落的下巴，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还能做什么，把你卖了呗！”李佟佟开玩笑说道。
“您真会说笑！”
李佟佟一脸遗憾，“拿你换，算赚了，你要是不愿意，喏，拿着合同去把刚刚那刘总找回来，说不卖了，行了吧？”
这么一说贾焱就乖了，口嗨一时爽，一直口嗨就不爽。
“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贾焱问。
“你把我们说好的事做了就行。”
在新老板来“贱卖”空中楼阁之前，贾焱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放话说，李律师要是能让他拿回空中楼阁，就问答一个关于作家五个金蛋的问题。他之所以敢拿五个金蛋的事来担保，纯粹因为他断定李律师不可能做到，没想到……
“你想知道五个金蛋的什么事？”
“我要——他的联系方式！”
贾焱愣了一下，李佟佟抬眼瞟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说，“你以为你那把戏能蒙住所有人啊？天真！”
律师摸了摸下巴，开始分析，“法律规定，版权锁的授权必须由作家本人出面，能拿到版权锁的人，不可能没见过五个金蛋。这点破绽，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我不会。”
律师面前，百口莫辩，但贾焱就是贾焱，管他律师还是厨师，就是死不承认，“我能力通天，靠着人脉资源优势拿到授权并没什么稀奇的。”
李佟佟一斜眼，不耐烦道，“我跟你辩不明白，赶紧的，说话算话！”
贾焱犹豫了，“你要做什么？”
“这就不关你事了。”
“那不行，人家信任我才给我他的信息，如果因为……”
贾焱突然全身血液一滞，呼吸都不自觉地跟着停了一下，在短短不到一秒之内，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都怪嘴巴比脑子快！
而坐在对面的李佟佟，仿佛奸人上身，逐渐露出看穿一切的微笑。
沉默片刻，贾焱微微压低了声音，“我要是不给呢？”
李佟佟似乎早有准备，他面不改色地拿着手机朝虚空的方向点了点，两人面前凭空出现了全息投影，投影上显示着不同的媒体资源，“我只要按下这个按钮，五秒之内，你刚才说的话就会人尽皆知，不知道唐府百年来以诚信为本的招牌经不经得起你这样折腾呢？”
几分钟后，李佟佟如愿以偿地拿到了自己要的信息，他满意地起身，将手机塞进裤兜里，理了理笔挺的西装，正准备告辞的时候瞥见窗外不远处，有一处被云雾笼罩的老四合院，静谧而神秘。
它乍一看像是一处荒废已久的老宅，仔细一看四周绿植错落有致，布局精妙，可见它是被小心呵护着，顿时好奇心大增。
他若无其事地走到窗前，假装欣赏风景。
“贾总这办公室的视野真好啊，眼前一片敞亮，高楼林立，绿树环绕，还能看到百凤园的绿地……呀，那是什么！”
贾焱凑到窗边一看，很快知道他所指，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一些。
李佟佟碰了一下贾焱，神秘地问，“那房子怎么看也是古迹了吧，你们家，真有那啥吗？”
“啊？”
“宝贝啊，就在那房子里面吧！”
贾焱白了他一眼。
“五个金蛋不是说了吗？你还想狡辩？”
贾焱面无波澜，“难道李律师都会把虚构的故事投射到现实？”
李佟佟一撅嘴，喃喃了一句，“五个金蛋的那则博文一出，谁不知道他说的就是唐府？”旋即他语音一沉，接着问道，“你们——在找东西吧？”
贾焱沉默，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李佟佟心中大喜，“这么巧，我也在找东西，”他津津有味地观察着贾焱的反应，一字一字说道，“一枚戒指。”
贾焱听到“戒指”二字的瞬间，即使极力克制，也已经藏不住他的惊慌。
李佟佟乘胜追击，“我猜你们找了很久吧……真没想到，堂堂百年企业，拥有全国最领先的技术，却连一枚小小的戒指都找不到。”
贾焱突然大笑起来，“哈哈，你从哪里听来的故事，有趣！”他也不是吃素的，“推荐李律师多看看法学书籍，能让你变得理性严谨一点，童话故事要少看。”
这话倒是戳中李佟佟的痛处，即使他的专业素养并不逊色，但是脑中时不时现的天马行空的想法和他理性严谨的律师身份极为不相称，这让他时常很矛盾。
贾焱见李律师被他回击得哑口无言，顿时心神舒畅，刚要愉快地转身离开，就听到身后人朗声说道，“海疆万里尽云烟，上迄云霄下及泉，金母木公工幻弄，干戈未接祸连天。”
这几句诗，同苏家前辈预测唐府未来命运的内容一模一样，那几句毛笔写就的诗句现在正挂在老宅内，以警示后人。
贾焱这辈小时候就已经在长辈的叮嘱和教育下对这些话烂熟于心。
贾焱惶惶回身，不敢相信这话出自一个陌生人之口。
“你说什么？”
李佟佟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诗文。
贾焱并不是没听明白，而是这整件事非同寻常，只有唐府人才知道的事，眼前的外人竟然知道，那他们藏了十几代的秘密是不是已经……不行，他要问清楚。
“你到底是谁？”
“著名的大律师李佟佟。”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是怎么知道这几些诗句的？”
“无可奉告，这诗句说的就是唐府的未来吧，若能找到那戒指，就有可能扭转唐府‘祸连天’的局面，我说的没错吧？”李佟佟顿了顿，看贾焱没否认，他继续说，“那戒指不是凡品，我虽然已经知道它的下落，但要取回来必须付出代价，这当然不是金钱的代价。”
“我怎么相信你的话？”
“信不信由你，”李佟佟一挑眉，“在必要的时候，会需要你行动。空中楼阁就是送你的见面礼，你看如何？
现在唐府有话语权的正常人只有你和英红，考虑考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