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泓总监办公室内。
克里斯靠在办公椅上,右手拇指和食指缓缓转动、摩挲左手手腕上的名表,眼睑略微低垂,静静听着助理张俊坤的汇报。
“总监,这是‘风韵’摄影大赛开幕式的邀请函。”张俊坤走上前,把那封精美的邀请函递给克里斯。
“风韵”是国际上著名的一个摄影大赛,每两年举办一次。
克里斯伸手接过,慢慢翻开,随便浏览了一遍。邀请人是尼西·乌尔多,著名的摄影大师,也是乌尔多家族的当家人。
克里斯把它丢在桌子上,一点多余的目光也不想留给那封邀请函,语气极淡道:“不去。”
站在办公桌面前的张俊坤一点也不意外,每次乌尔多家族都会发邀请函给总监,但总监去的次数少得可怜。
“还有其它事吗?”克里斯的神色平淡,没有一丝波澜。
“那个……”张俊坤说得支支吾吾,咬紧牙关一口说道,“去交流的人汇报说,夏部长没有去,更没有请假。”
他说完,神经紧绷起来,虽然总监宠夏恩妤,但张俊坤怕克里斯这个人,他的温柔从来只留给夏恩妤。
克里斯嘴角往上勾了勾:“知道了。”
张俊坤低眉顺目松了口气。
他真佩服夏祖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有半点理由,还杳无音讯。
“那封邀请函给夏恩妤,如果她收到过,也给她。”克里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桌上的邀请函。
张俊坤立马上前把邀请函收好,眸光中透着疑惑。
夏恩妤虽然是上一届的冠军,但这不足以让乌尔多家族邀请夏恩妤去参加开幕式。
他疑惑归疑惑,但不该问的还是别问,这是做一个助理应该有的基本素养。
“没其他事就下去吧。”
见张俊坤出了办公室,克里斯拿起桌上的手机,滑开屏幕,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把手机放在耳边,刀削般的眉毛往里微拢,然后又放平。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但十分不耐烦,还带了怒气:“什么事?”
“你停了‘青涩’项目?”克里斯雄浑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嗯。”秦苏扬不想给克里斯多余的一个字。
“为了恩妤那丫头?”克里斯的眼里多了长辈对晚辈的温柔,“你要一直在原地等她?”
“我的事不用你管。”秦苏扬情绪波动,尽管克里斯以前帮助过他,那也不行,他不想有人插手他和夏恩妤的事。
克里斯眼里的温柔褪去,回归平静,秦苏扬的语气没有让他有半分情绪起伏:“乌尔多家族那边有什么动作?”
电话那头的秦苏扬停顿片刻,似乎在思考,良久他才道:“没有大动作,一些小打小闹,掀不起大浪。”
由乌尔多家族举办的摄影大赛他们俩都知道,所以秦苏扬便没多说。
“绝不允许有半分差错。”
“嗯,你也注意你那边。”秦苏扬的语气很冷,克里斯却没有受到影响。
他们之后商谈了一些商业上的机密,便结束了通话。
而此时弗尔斯一家咖啡厅内。
一名女子用手指捏住勺子,慢慢搅动冒着热气的咖啡,她的眼睛注视着袅袅上升的水汽。
坐在她对面的男子带着黑色口罩,一对好看的剑眉却凌厉无比,与清澈透亮的眸子略显违和,他面前的咖啡一直没动:“夏恩妤出车祸了。”
女子搅动的手停了下来,琥珀色的眸子庄转动,她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你们做的?”
“不是。”男子回答得很干脆,拿出手机,把他拍的照片给女子看,“我当时恰好路过,没想到会是她,主人也知道了。”
“哈维利,你主人知道关我什么事。”得到确认,女子把手机扔还给哈维利。
“你不想摆脱乌尔多家族的控制?”男子的语气充斥着威胁之意,杀意弥漫着整双清澈的眸子。
女子勾了勾那张线条分明的红唇,冷笑一声:“别想着威胁我,要不然,呵呵呵……”
后面的笑声让人听了头皮发麻,没人会想到这会是一个优雅的女子发出来的。
脱离掌控的事让哈维利感到不悦,剑眉紧蹙:“别耍那些小手段,你玩不过我们。”
“玩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要试试吗?”女子把尾音拖得很长,魅惑缠绕在哈维利身旁,“永远不要挑战一个女子的潜力,她们要是发起发起狠来,你们哭爹喊娘也没用!”
轻缓舒适的音乐换下刚刚略带急促的曲子,哈维利盯着眼前的女子。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最近有任务我会再联系你。”哈维利失去耐心,想直接结束话题离开。
“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你们的人,你们给我的不是任务,我们只是利益关系。”眸子中的流光消尽,抹上狠厉。
“呵……”哈维利轻蔑地看了女子一眼,语气轻描淡写,“不管是不是,你都和我们是同一类人,肮脏!”
肮脏两字在女子耳边回响。
她把手中的勺子用力砸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一双恶魔般的眼神紧紧盯着哈维利,低吼:“你敢再说一遍!”
“怎么?不敢承认?”女子的怒气反而激起哈维利愉快的情绪,“在别人眼里,你光鲜亮丽,要是让他们知道,他们的……”
“够了!”女子掀翻桌子,狠狠瞪了哈维利好几眼才离开。
“先生……”服务员见状立马赶来,露出职业微笑。
哈维利从包里拿出钱包,取出一叠钱扔在椅子上,没有理会一旁的服务员,直接转身离开。
刚出咖啡店打车门,哈维利环顾四周,她已经不见踪影。
他拿出手机,拨通号码,走在大街上。
“什么事?”
听到主人冷冽的声音,哈维利下意识身体僵硬:“她这边没有问题。”
哈维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隐瞒,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让他隐瞒。
“嗯,你告诉她夏恩妤的事了?”
“告诉她了,但她没有任何反应。”哈维利恭敬地回答道。
那边的声音即刻低沉了几分:“她只是一把刀,没有感情更好。”
哈维利身体打了一个冷颤,他也是主人的一把刀,不允许有任何感情。
所有人被利用、或是被伤害的人都是主人踏上那条路的牺牲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