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过后,笼罩在天际的乌云逐渐散开,此时借助着皎洁的月光,显得格外清晰。幸存的船只开始点燃火把,借助着月光的照射和火光的映衬,海面上飘满了被撞碎的船只留下的船桨、桅杆、船舷......
大小船只的士兵们纷纷寻找着侥幸存活下来的落水者,经历了这番巨浪侵袭,士兵本是来自蒙古、高丽、北方汉地的人,不习水性。经历这么折腾,掉到了海里真是凶多吉少了。所幸的是,经过不懈搜寻,那些落水的幸运儿被我们救了起来,就在大家还在继续搜寻的时候,主帅船上的火把开始挥动起来,鼓点声颇有节奏的响起。
“要撤军了!”张百户说道
“可我们的兄弟还没全部救下来!”一名士兵说
“执行命令!”张百户命令掌舵的水手,调转船头,跟随主船,驶出博多湾。此时,亮起火把的大船陆陆续续调转航向,驶离这充满着死亡的港湾。
船稀稀落落比来时少了不少,这场暴风的劫难,让船队损失惨重,加之连日来的艰苦血战,相比出征时的壮阔,此刻显得零落了不少。不到天明,船队与驻扎在壹岐的守军汇合,共同驶向了对马岛。
船行至中午,船队停靠对马岛,此时主帅并没有让我们下船,而是在稍作停留后,继续向出发时的合浦港驶去。
“这仗结束了!”殷鉴说
“接下来,我们会去哪里?”我充满忧虑的问道
“军队编制已经全乱了,可能会被重新安排到新的队伍里去”他答道
“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样了”我担心起来
“听说苏州已经被元军打了下来,我们还是一起先回老家”殷鉴说道
“好,如果能回家,咱们就一起回去”我应道
船队航行了两天,于第二天一早到达了合浦。此时的合浦港早已没有了之前喧闹,只剩下码头民夫在搬运着货物。出征船队陆续驶进港口,士兵们按照主帅的命令分别在不远的位置安营扎寨,忙忙碌碌搬运着船上的武器、军粮,有的则在搭建营寨,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忙碌了一天,我走到营地后方的饭堂,领取今天的口粮,吃着煮熟的小麦,虽然做法很粗糙,能安稳吃上一顿饭,我已经非常满足了。我拿着装着小麦汤的碗找了一处角落跟同一行伍的兄弟们吃了起来。在营地士兵们吃饭喜欢以队为组织,三三两两跟熟悉的士兵聚在一起吃。可是很多以前一起吃饭的兄弟都不在了,我所在的一百二十人的小队,如今只剩下三十余人,大部分战死在博多的海滩上,还有两个弟兄被风暴吹进海里,怎么也寻不见踪影。
平常喜欢聚在一起边吃干粮边聊天的大家也没有多说什么,或许是因为太累了,草草吃完后,把碗放回了饭堂,便匆匆回到了各自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