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光在西门剑观里的演武场挥着剑。
这里什么都没有,就是剑多,短剑,长剑,重剑什么都有。
傅鹤鸣被五花大绑在内室,东方明看着他。于清光则是在演武台练着剑。东方明今天把学徒都劝回家了,王哲也去找张旭谈判了,所以整个武馆就于清光三个人。
为什么不把于清光也绑住?有两个原因:
一是王哲认为于清光只是个二境武者(高境武者可以通过呼吸,体型特征被看出低境武者的境界),实力不强,没必要特地盯着他。
二是于清光是剑山子弟,他们也不好真伤了他。
虽然离开了剑山,没有老头的监督,于清光也会抽出时间完成每天的练剑任务。
做完训练后,于清光发现王哲站在身旁。
王哲说道:“你们剑山每天就练这个?”
于清光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和张大哥谈完了?他答应给你了?”
王哲点点头道:“虽然他固执,但也算重情重义。”
于清光道:“其实你花点钱交换,他就不固执了。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这样做,你也不像缺钱的人。”
王哲现下无事,索性如实说道:“第一,那棵树只是长在他衙门里,不能代表就是他的,我凭什么给他钱。第二,我从来没有花过钱,不能在他这里破例。”
于清光瞪大眼睛说道:“从来没有?”
王哲骄傲地点点头。
“那姓周的,和东方老先生都听你的?你不花钱是怎么做到的?”
“姓周的是商人,我说给他机会来京城做生意,他就一切都听我的了。至于东方明,他听他妻子的,他妻子西门家也是商人……所以就这么回事了。况且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了利益,他们没道理不帮我。”
于清光点点头,随后他拿剑指着王哲说道:“这次你可能要破例了花一次钱了。”
傅鹤鸣从一间房内走了出来,青年人在他身后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东方明。
王哲看向于清光道:“你干的?”
于清光点点头。
王哲扶额道:“他是三境,你是两境。”
于清光想了想说道:“我也快三境了。”
傅鹤鸣笑了出来。
王哲问道:“你们剑山的都这么厉害?”
于清光没有回答,他并不觉得自己厉害,那个老剑神看来真的是靠平时积累的善行得到的称号,不管是剑招还是身法都破绽百出,比起老头来说差远了。
于清光说:“想要白玉果树就拿些宝贝来换,给银两也行,不过要多给些。你说拿白玉果树不是县令的,但之前树在这里生存了近百年,衙门里的人也多多少少照看了一些,你什么都不干就想拿走?不合适。”
“反正就是要打嘛!谁怕谁,你们两个也不一定打得过我。”王哲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王哲先下手为强,他从袖中掏出一金属质感的小人,向身后傅鹤鸣扔去。
小人迎风暴涨,化作个头与成人一般高的金属人偶。人偶持刀,向傅鹤鸣砍了过来。
傅鹤鸣一惊,他从未见过这般事物。当下不敢大意,手持精铁朴刀,逆着金属人偶的刀势向上一撩。
两刀相交,发出“锵”得一声。傅鹤鸣只觉得虎口一股开裂般的疼痛,差点握不住手中朴刀。
他心下一惊,自己已经是二境登堂武夫,比力气竟然比不过这莫名其妙的人形事物。
傅鹤鸣借势一退,当下不敢再与着金属人偶硬碰硬,他把心神放在脚步身法之上,他身法虽不高明,但胜在进退有度,稳中求进。而且傅鹤鸣发现,这人形事物,虽力大无穷,但移动能力太差,速度缓慢,反应较差。
傅鹤鸣心下大定,与那金属人偶周旋了起来,与这金属人偶的比试,让他觉得自己身法玄妙无比。
只见他,闪展腾挪,健步如飞,动若脱兔,迅如闪电。他与那人偶,一人出刀,一人躲避。金属人偶一刀接着一刀,傅鹤鸣一步快过一步。
只影幢幢人不见,刀光闪闪现其间。
闪转进退只见形,锋芒毕露不留影。
为什么傅鹤鸣只守不攻?
当傅鹤鸣第一次抓住破绽砍上金属人偶一刀,却只能在它身上留下一条淡痕,反而震得自己手疼的时候,他就放弃了进攻。
傅鹤鸣与金属人偶,一个打不着另一个,一个又伤不着另一个。他们两个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话说回于清光这头,当王哲扔出人偶之时,于清光便发动了进攻,他瞬间前冲,身形极快,眨眼间便来到王哲身前。
他屈膝一跃,凌空翻转,一招落九天起手。
出手便是最强一招。
于清光借跃在空中的高势,打算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王哲只觉眼前这剑如同天上雷霆降世,气势磅礴,让人凭空生出不可抵挡之意。
王哲翻手取出一黄色符箓,符箓自燃。王哲身形随之瞬间爆退数丈,躲过了这宛若天神下凡的一剑。
王哲背后全是冷汗,那一剑是怎么回事?有些邪门啊!
王哲不敢让于清光近身,一张青藤编织的大网甩了过去,青藤大网扔出之时,凭空涨大数倍,有股遮天蔽日的意味。
于清光心下恼怒,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能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箓,向前一扔,符箓化作红焰,将那青藤大网瞬间烧成灰烬。
此符名为酷暑烈日符,算是陈光兴给于清光为数不多的几张有杀伤力的符箓。陈光兴当然有很多杀伤力巨大的符箓,但没有给于清光。
于清光也知道原由,剑修修剑,本就是培养自己的杀力,多靠外物产生依赖,容易适得其反。老人说的那句“剑修杀敌,唯有搏命”便有这一层意思在。
于清光持剑而立,抽空看了傅鹤鸣那便一眼,发现他暂时没什么危险,放下心来。
于清光说道:“你那腰间的长剑是装饰用的不成?”
王哲心道:“真就是装饰的啊!”
但他心中所想却不浮于表面。他拔出长剑,剑身映射出森森寒光。他叹了一口气道:“为何要逼我呢?我这剑出了必然是要见血的。”
于清光闻言,没有害怕,反而兴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