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阳光射入湫翎的床前,窗外的那棵老桃树又开了花。花瓣纷纷落下,累积在地面上,飘在树下那少年的头上,肩上。少年甩甩黑发,轻轻抖下花瓣,看看湫翎的房间,轻笑一声。
吱呀——
房门开了,湫翎从屋内走出,看到少年,打招呼道:“早啊,修影,真不好意思,又是你在等我。”说罢挠挠头,关上门。
“嗯,没事儿,快走吧,师父等候很久了。”
“好。”
两个少年一起走入大殿,今天是湫翎来到东界的第三年了,每日都跟修影一起,与其他人并不熟识。东皇手下弟子无数,可谓桃李满天下,真正是自己门内的弟子只有三人:修影,湫翎,白古调。而今天却很反常,一路走来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湫翎,时不时地还要窃窃私语。
“你看,就是他……”
“就是他呀……胆子真不小……”
“可不是呢,自己没有什么尊贵血统只有天赋,现如今入了上神门下才三年而已就敢做这种事……”三个女孩子围在一起讨论着,时不时的瞟一眼湫翎和修影,像极了后宫中爱说闲话的杂牌婢女。
“诶,你们看,龙族皇子和他走的挺近,真是物以类聚……”一个头上插绿簪子的女生说道,对身边的女生解释道:“听说他们俩都是庶出……俩人好像都死了娘亲……”不等她说完,啪的一声响起,头插绿簪子的女生白嫩的脸上多了个掌印。
“啊?”绿簪子女生被吓了一跳,很快反应了过来:“谁打我,不知道我是谁的女儿吗?”
“我打的,有意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袍,有着一头干净利落的银发,腰间系着白色凤羽的少女说道。
“你谁啊,你还敢打我?敢不敢报上姓名?我告诉你,我爹可是天庭重将!”绿簪子女生说着,向银发女生走了一步,表情极其嚣张。
“哦?是吗,听起来好厉害哦,我都怕了。”银发少女这样说着,眼神却带有不屑。
“哼,知道厉害了吧?现在给我磕头认错还来得及。”绿簪子的女生说着,伸出手来要打银发少女。银发少女转了个身,伸手将绿簪子女生按住,膝盖顶到她的后腿上,下一秒让她跪在地上。
“你说你爹是重将啊?我告诉你呢,本座的爹是西界玉帝!”银发少女说着,补充道:“记住本座的名字,本座叫白古调,虽都是同门,但是我警告你,我最讨厌的便是爱说闲话的人。”说罢,瞪了绿簪子女生旁边的那个女生一眼,吓的她一边退后一边连连道歉。
“哼。”白古调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她转身看看远处离去的两人,心里暗叹:没有被他们俩发现。
“翎,你有没有发现今天很奇怪?”修影拽拽湫翎衣角,“你有没有发现大家都在看我们啊?”
“发现了。”湫翎答道,但手还没有停,依然在写着:君不见,妾鼓瑟绵绵。
“你发现你经常写这段话啊,有什么含义吗?”修影凑过来看着湫翎的本子,湫翎放下笔,用手推开修影,说道:“影,你挡住我的视线了。”说着乘机对修影挠痒,俩人嘻嘻哈哈一阵,一不留神,墨水洒到湫翎的本子上。
“……”
“……”
四目相对,湫翎望望本子,默默地说:“昨晚的功课也在上面。”
“……不慌。”修影说着,捏捏湫翎的脸,湫翎一脸无语,索性在手上蘸了些墨抹到了修影脸上。
“喂,你干嘛!”修影有些生气,用手挽住湫翎脖子双腿夹住他的腰,也就是所谓的——大熊抱。
“……下来”
“不。”
“三……”
“好好好,下来下来。”
二十几分钟后,抄书室多了两个人。“都怪你,害得我们俩现在抄书!”湫翎抱怨道。
“这不怪我,谁让你先打我的”修影一脸无所谓。
“话说今天早上到底怎么回事?”修影边抄边问湫翎,湫翎思索一会儿,说道:“可能是那件事被发现了。”
“啊?!不会吧,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啊。怎么会……”修影说道,放下笔开始研墨。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可能是被人瞧见她了。”湫翎说着,蘸蘸墨水,继续说:“我们这样做并没有违反规定,而且师父知道了并没有说什么。”
“嗯,说的对。只是这天界说闲话的人太多了,我怕传出去后她的安全……”修影说着,往往窗外。“哈哈,古调回来了!”
“那家伙八成和咱一样,也是因为打架了。”湫翎回应道。
两人对视一眼表示:这家伙是唯一一个经常来抄书室的女生。
银发少女一脚把门踢开,嘴里喃喃道:“我只是在为民除害,明明是她们先说我朋友坏话的!”
“哎哟我的公主殿下呀,您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呀!”白古调旁边的一个侍从说道。
“好了好了你下去吧,我不会跑的。”白古调摆摆手,无奈的走入抄书室。
“嗨,两位兄台。”白古调笑笑,“看来师父一会儿又要跳起来了。”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随他吧。”湫翎说着,依然写道:君不见,妾舞翩翩。
“咱们那件事似乎被其他人知道了,要不,我们还是走吧。”白古调说着,随便拿出一本书来,准备抄写。
“我和她走。”湫翎说道,看着两人诧异的眼光,继续说:“我不能连累你们两个,我出去后会去找刘魅儿的,而且马上就要定官职了,你们身为皇族更不能离开。”
“那你呢,你也不能不在场啊。”白古调问道。
“嗯,那不如定完官职之后我们一起走吧。”湫翎说,他们俩看看修影,修影便说道:“看我干嘛,我也同意的,一起走嘛。”
“好。”
“那……一会儿回去我们就告诉清风吧。”白古调看看湫翎,暗自叹气。
从这一刻起,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