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昏迷中的易丰突然睁开眼睛,“呼”地一声坐了来。
易丰呲了呲牙齿,他感觉到全身上下都好像灌了铅。
就好像是经过超长时间的剧烈运动,身体的每一寸地方都充满了乳酸,酸痛不已。
易丰用胳膊撑起身子,却闻到了一股清淡优雅的熟悉味道,
“好香!是什么味道?”
易丰微微疑惑地向周围打量。
好一会,他才想起了这个味道,和去后山获取小鸟的那棵树上的黏液味道很像。
一想到这个,易丰便抬起右手,“嘶”,他呲了一下牙齿。
抬起手的过程中,刺激到了酸痛的身影。
终于,易丰将右手放在了鼻子前。
他刚想轻轻地嗅一下,却发现整个胳膊都是深红色的,有些恐怖,就像是在剧烈的阳光下暴晒了一番。
易丰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向自己的身体。
只见他的身体从上到下每一处的地方都是深红色的。
易丰下意识想到,这可能和法祭有关,又或者和易婧儿抢夺我的身体有关。
但是这里空气中飘荡的清淡优雅的熟悉味道,让他很是在意。
他继续讲手放在了鼻子前,轻轻一嗅,一股更为明显清淡优雅的芬芳味道飘荡进他的鼻子。
易丰又深深地吸了一口,叹道,
“好香!”
易丰充分确定了,这香气和当初树上的黏液味道一模一样,是一个味道。
他猜测,他的身体之所以变红,应该是和这黏液有关,另外两个的可能性反而小了很多。
“啪”的一声,易丰的手甩在了床上。
而后,又伴随着“砰”地一声,易丰重新躺在了床上。
只见他躺在床上感慨道,
“身体好重!身体好酸痛!完全不想动了!”
就这样,易丰躺在床上,身体张成大字,看着上面的二层木板,一动不动。
他开始想着这两天的事情。
从凤栖梧桐树下,到意识梦境,再到厕所前的镜子,再到后山,再到这里。
就像梦一样,他本来以为还挺相信易婧儿真是未来的自己,但却没想到,易婧儿只是为了抢夺他的身体。
要不是法祭出问题或者小树黏液的缘故,现在在这里的就不是他了。
他想自己估计一辈子都得像一个瘫痪病人,只能看着易婧儿为所欲为。
想到易婧儿的为所欲为,他就想到了,易婧儿在压水井前说的话。
易丰忍不住吐槽道,
“易婧儿真是够胡来!”
突然间,易丰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用手掌撑起身子。
“诶!”
易丰惊讶地发出一声。
他发现他的身体不再那么酸痛沉重。
易丰开始重新打量了自己的身体一番,发现那深红似乎早已在他思考时,不知不觉褪去。
他又提起手闻了闻,那股清淡优雅的芬芳味道也变得极其淡,好像在逐渐消失。
是有什么原因让这种状态出现么,易丰在心中想道。
但他又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原因,决定先不管这个,还是把刚才突然想到的事解决了。
没错,他突然想到了那只可怜的幼鸟,那可怜的两条小鱼,还有可怜的衣服和毛巾。
这些可怜的小家伙小东西,竟然被易婧儿如此嫌弃。
易丰不再拖沓,他用手撑起身子,捞起旁边的衣物,逐一穿在身上。
穿好了衣裤,易丰便赶紧走了出去。
天井的垃圾桶旁。
易丰微微嫌弃地看了看垃圾桶里的衣服和毛巾,决定把它们放弃了。
然后他弯腰将装着两条班花鱼的塑料袋拿了出来。
他发现塑料袋里面的水已剩不多,两条班花鱼感觉奄奄一息。
易丰赶紧走到大厅,将那个小红桶拿过来。
他用压水井将小红桶装了一半的水,将小红桶放在地上。
他从塑料袋中将两条班花鱼取出,投入小红桶中。
小红桶中,一大一小班花鱼在微微游动,活力不足,但他们指长的红尾巴确实是足够迷人。
易丰看着两条班花鱼,嘴角微微上翘,甚是欣慰。
易丰洗了洗手,然后快步走到大厅,查看盒子里的那只幼鸟。
此刻那幼鸟有些虚弱地向上长着嘴,口中偶尔“喳喳”地叫唤。
易丰知道,这幼鸟是饿了,一想到这只小鸟这样饿好久了,他就一阵心疼。
他转身跑回房间。
一会功夫后,他便拿着一小包饼干回来。
易丰本来想将饼干放到杯子里泡涨,再捣烂了给幼鸟吃,但想了想,他觉得那样子太慢了。
于是,易丰将幼鸟饼干的包装打开,然后把几块饼干放到嘴里咀嚼。
片刻功夫,那些饼干便被他咀嚼成泥,然后被易丰吐在了旁边那张白纸上。
易丰开始一点一点地取那饼干泥,然后一点一点地喂给那只幼鸟吃。
过程意外的顺利,幼鸟吃那饼干泥也似乎吃的很香。
易丰顿时长舒了口气,要是这幼鸟吃不下饼干泥,他就只能去外面找找虫子给它吃了。
等到幼鸟吃的差不多了,易丰又带着盒子和幼鸟到压水井那边喂了几口水。
幼鸟也终于安静了下来,没有再张开嘴巴,也没有再“渣渣”叫唤。
伴随着压水井旁的冰凉,易丰长长舒了口气。
让班花鱼和幼鸟都已经安顿下来,他备感欣慰。
看着手中盒子里的光秃秃幼鸟,易丰觉得放在这外面有些危险,说不定就冻死了。
于是,易丰拿着盒子和幼鸟回到了易丰房间的书桌上。
易丰将光秃幼鸟拿了起来,然后抽出许多纸巾,一张张地铺在了盒子上,又将幼鸟放了回去。
他又仔细的观察起幼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这幼鸟身上的绒毛好像多了一些。
但他却没有深究下去,往盒子上盖了几张纸巾,看了眼时钟,然后自嘲了句,
“算了,都两点多了,不管那么多了!不然明天就真的起不来做早饭了。”
临睡前,易丰又转身看向镜子,却发现易婧儿的声音没有在他的意识里响起。
想到刚才离开意识梦境前易婧儿的模样,易丰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害怕?可怜?
算了!见不到她也好!不然总是要担心有人抢夺你身体。
被人抢夺身体后愤怒、束缚、无奈、恐惧,至今易丰都能清晰记得。
“自由的芬芳真是好啊!”
易丰感慨了一句,便“砰”地一声躺在了床上,开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