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消逝不止存在于正面战场,靠近战场的平原,树林皆暗藏杀机,这是斥候的舞台,他们游走于黑暗之间,常年与刀锋相伴,为大部队获取情报,替大部队解决潜在威胁。
周卫抽出刺进敌方斥候身体的刀,反手用尸体将刀上血迹抹去,收刀归鞘,简单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跨上从敌军处抢来的宝马,继续向长城奔去,自己的马,早已累死。这次遭遇战靠近长城,未过多时,周卫见到目的地的轮廓。
看到目的地,周卫再次加快马速,突然,一股巨大的阻力从下面传来,人和马一同飞出,“绊马索!”长年在军伍,周卫很快反应过来,边境多年的经验,让他知道如何处理最安全,他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落地,姿势不好看,可这让他安全落地。
周卫刚落地,一群人便围了上来,领头人提剑上前问道:“何人??”
周卫看到来人穿着帝国甲胄,靠近关内,不会有如此多敌军穿着帝国甲胄潜伏,想通此点,周卫大声喊道:“兄弟们,我是镇北城徐……,韩安国将军手下,有任务在身,要马上赶到王老将军帐下。”,周卫不知徐岚凌为何化名韩安国,可军令如此,虽有疑惑,却也不是自己一个小卒能了解的。
“兄弟,我们便是王老将军手下。”来人收起手中剑说道。
“如此甚好,快带我去见王将军,如今前面战事吃紧,一刻也耽误不得。”周卫急忙说道。
来人从怀中取出一团缰绳说道:“兄弟,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可为安全,先委屈兄弟了。”
周卫点点头,主动将手伸了过去,他理解,战争期间要万事小心,若是他遇到如此情况,会比这位长官更小心,未彻底排查,不会让陌生面孔走动半步。
周卫遇袭之处离军营很近,一行人未走多久,便看到军队营帐,他跟着军官一路向里,走到大军中间,停在一个稍大的营帐前,周卫被阻止在外面,军官进去回报情况,不一会,军官出来,为他解开绳子,示意他可以进去。
周卫走入大帐,帐内首座坐着一位将军,与健硕的身体不同的是头上的白发,只是将军手中信件有些眼熟,他也未多想,取出怀中信件递上前说道:“将军,这是我们韩将军的信件。”
“拿上来吧。”王将军说着抬头看了看周卫。
周卫将信件送上前去,只是在桌上看见了几分相同的信件,原来已经有兄弟送到了,难怪那个军官未对自己检查。
王将军接过信件,检查封口并无破损,放下信件对周卫说道:“先去吃些饭食,休息一会,我有任务要交于你。”
吃的半饱的周卫正在趴在桌上休息,几日不眠不休的赶路,让他疲惫不堪,乘此机会稍微恢复下精神,帐帘被人掀开,上一刻还趴在桌上的周卫,下一刻就拔剑指向来人。
看清来人是谁后,周卫收起了剑,恭敬问好:“王将军。”
王将军对周卫的警觉很是满意,自己手下的新兵还是有所欠缺,抛开脑中念头,王将军说道:“我知道你很疲劳了,可还是有任务要交给你,我要你回去给你们韩将军带句话“徐小子,你的计谋我收到了,我知道该怎么办。””
王将军注意到周卫没有惊奇于自己将军的称呼,这与前几人有所不同,开口问道:“你知道你家将军是谁??”
周卫点点头,如实回到:“徐将军刚到境外时,便暂住在我家隔壁,我家小子有幸拜在他门下。”
“你是周从游的父亲?他过得很好,我在京城时见过他一面,看他的样子,长大后又是一个徐岚凌。”王将军想起在皇宫中见到的那个小子。
周卫突然得到儿子的消息,也是喜出望外,知道自己儿子健康成长,周卫很是开心。
“再休息一会,一路小心,回去路又是一段修罗场。”王将军拍了拍周卫肩膀,说了几句叮嘱后走了出去。
周卫在帐内休息片刻,拿起桌上给自己准备的干粮,取回自己的马匹,出营后,直奔镇北城而去,烟尘随着马蹄急起,片刻后,又悄然落下,虽微小,却让人不得不闭眼。
与来时不同,这次安全很多,周卫沿着来时的路线,一路向镇北城奔去。
几日后的傍晚,周卫停下来休息,吃了几口干粮,他拿出地图,很快便确定自己在朔方城附近,走的快,明日晚间便可回到镇北城。周卫收起地图,想着接下来的路途并不长,心绪暂时放松,他站起身,活动腿脚,准备再次上路。
就在周卫放松心绪的这一刻,一群人飞快的从四面八方涌出。周卫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可来人也是高手,两人飞速将他扑倒在地,另一人用力捏住他的下巴,下一刻,剧痛传来,下巴脱臼了,在他昏迷的前一刻,他看到北燕军服。
周卫再次醒来时,躺在一个军帐内,双手双脚都被捆住,是北燕军的捆法,口腔内塞着一团白布,顶着自己的舌头不能动,帐篷缝隙间钻出的月光,告诉他现在是晚上。
就在周卫分析自身情况时,门口响起一阵声响,一个身着北燕官服的军官走了进来。
来人见周卫已经苏醒,毫无表情的面容堆上的谄笑。
“兄弟醒了,我叫赵义,义气的义,如此对待兄弟,也是为你好,怕兄弟一个想不开,草草了结自己宝贵的生命。”赵义笑着坐到周卫身边。
“兄弟啊,命只有一条,没了就没了,你看如今帝国北有北燕、北狄、瓦刺三方联军;西有西凉虎视眈眈;东边百济、羌人也不老实;关内还有叛乱;皇帝也是新换的,如今帝国真是内忧外患,兄弟不为自己打算打算,朔方城那些人能给你什么?”赵义看着周卫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一看就比较好策反。
“不瞒兄弟,我赵义本是镇北城副城主,北燕人围城后,我宰了城主,投诚北燕,你看我现在已是身居高位,地位比之前高了几倍,兄弟若是跟我混,先是百夫长,往后千夫长,校尉都岂不是唾手可得。”赵义继续诱惑道,并提出他看来完全不能拒绝的诱惑。
周卫听到镇北城因为这个叛徒所丢,再也忍不住了,强行向赵义撞去。
赵义轻松躲过袭击,对此行为也不恼怒,他继续劝阻道:“兄弟先别冲动,仔细考虑,人命只有一条,没了就没了,兄弟只要答应归顺北燕,钱财地位伸手即来,若是固执下去,只能惨死在无人处,无碑无坟。兄弟好好想想吧,记住,人没了,什么都没了。”
说罢,赵义走了出去,留下周卫一人在帐中,周卫生了会闷气,平静下来后想到“那叛徒虽满口喷粪,可有一句话是对的,自己就这么死了,对帝国完全无用,如今镇北是无法回去了。”
慢悠悠回到帐中的赵义屁股还没坐热,门口有下属来报,刚才的俘虏要和他谈谈,赵义听到消息后喜出望外,果然人性皆是如此,前几日死不归顺的都是少数,自己才是正确的。
赵义来到关押的周卫帐中,看到还被紧捆的周卫,赶紧让手下解开,他亲自上前扶起周卫说道:“兄弟能想开,为兄十分欣喜,等会我便带你去见将军。”
“兄弟可知,这次我带你见的不是别人,是如今北燕大皇子慕容勇,是北燕皇室第一顺位继承人,跟着这样一位人物,还愁以后没有荣华富贵?”赵义看向大帐,宛如看向自己风光的后半生,此时赵义目光全在前方,这让他忽略了身旁的周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