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李平被杀
李平在大福客栈的门口一蹲便是一整天,因为李平表现的即聋又哑,住店的客商还有掌柜就都对他存了几分怜悯,且李平又不吵不闹不惹人厌烦,也就没有人来赶他,不过李平这一天也没有什么收获,商旅们确实足迹遍布各地,不过修仙者们多隐于深山钟秀之地,且山门周围也多有法阵与外界隔离,因此即便商旅也极难得到修仙者的消息,对此李平是早有准备的。
因为时下已是初冬时分天黑的早,所以客栈掌柜的早早的就放下了门板锁好了门窗,李平便只能回到破庙,他回去的时候田苛已经倒在草铺上睡着了了。
李平对这田苛存了几分警惕,先是装疯卖傻的踢乱了自己身下铺好的干草,待未发现什么异常才侧身面向田苛躺下。鉴于昨晚的事情李平未敢睡去,只是闭上眼睛,注意力却全都放在田苛身上。
过了后半夜田苛果然有了异动,不过却是嘟嘟囔囔的起了身子,走到墙根尿了泡尿。李平装作睡着并未理会,田苛却也没有什么异样,撒完尿便回去睡觉了,如此这一夜又过的比较平静。
第二日李平起身的时候,田苛还在睡觉,待李平走了以后田苛才起身。
他知道赵五六不会很快返回龙泉,便未到县衙去找他而是直接去了药铺,而后又独自去了康山里面。照例在李平之前便回到破庙合身睡下。
李平则还是在客栈门口蹲了一天,待到店铺关门才回到破庙,如此过了七八天,田苛琢磨着李平的戒心应该已经去了大半,便准备对李平下手。
他还是按照往常一样待李平离开之后才行动,不过他并没有再去买药也没有再进山,而是直接从庙后拿出了一个破布包,里面都是他这几日采来以及在药铺备下的药物。他慢慢的将其研磨,而后仔细的调配,最终做好了一小袋白如面粉的药沫。
他谨慎的将药末放入了随身带的小瓷瓶中,揣在了怀里。而后又从草堆下摸一套干净衣物换在身上,将乱蓬蓬的胡子和头发也梳理了一番,接着拿出些许银子用破布裹了拎在手中。
此时的田苛看上去像是个二十几岁的小厮,与以往的形象大是不同,任谁也不会将田苛与一个乞丐联系到一块,田苛收拾妥当便起身寻找李平。
李平的行迹很容易就被田苛寻到了,毕竟此地就两个乞丐随便一打听便会知道李平在哪。
田苛没有出声,他选了一个距离大福客栈门口不远的小茶摊坐了下来,一边喝着茶一边观察着李平。如此又过了七天,田苛觉得时候已经差不多了。
期间田苛还找到了返回龙泉的赵五六,赵五六告诉田苛朝廷最近没有什么新的通缉要犯,只是听说有大半年前福祥县出了个密谋造反的重犯,不过也没闹出太大的动静,很快便被抓住砍了头。因为人已经杀掉,这通缉文书也就发下来。
赵五六来回跑了七八天,自觉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故而对田苛的态度十分的恶劣,没说几句话便寻了个由头,将田苛大骂了一顿。田苛也明白事理,直接献上了五十两银子,赵五六这才缓和了态度,将此事揭了过去。
虽说赵五六觉得没有得到的都是无用的消息,可是田苛却从赵五六的信息里找到了不少有用的部分。
他先是对福祥和龙泉的距离进行了一番确认,而后又根据一个青年的脚程核算了一下时间,接着又比对了官府围剿的时间以及李平出现在龙泉城的时间,几番比对下来,田苛心下有了定论。
这李平十有八九便来自福祥县,且与那造反的重犯脱不开关系。就算没有关系田苛也没打算放过李平,毕竟自己的银钱也花了,药也做了,再加之李平有些武艺,日后说不定会对自己有所妨碍,所以在他的心中李平是怎样都要死的。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田苛发现李平表现在众人面前的一直是一副疯癫聋哑的状态。可是自己在破庙里第一次遇到的李平明显警觉异常,兼之身手过人,当下更是认定李平有所图谋。因此田苛便定下计策,打算先擒住李平逼出他的秘密后再将他杀掉。
第二日田苛梳洗打扮换上行头,临近傍晚的时候去了大福客栈,点了三个小菜三个面饼又要了一斛烧酒,慢悠悠的吃了起来看不出半点异样。过了大半个时辰,田苛吃完了酒菜付了银钱,拿着剩下的半张面饼便走出了客栈。他看了一眼门口坐着的李平,一抬手将剩下的面饼扔到了他前面,李平还是一副疯癫状拿起面饼几口就吃了下去。田苛看到李平吃下了面饼也不停留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开了。
晚上李平回到破庙的时候田苛正盘膝坐在破庙正中,地上放着几个卤味小菜和一只撕好的烧鸡,旁边还插着一把短刀,而田苛手中正拿着一壶烧酒吃的不亦说乎。
听见李平回来田苛头也不抬的问道:“我给你的那半个面饼可还好吃?”
李平当下提起了三分谨慎,不过面上仍装作一副疯癫的样子,也不回话,一头扑倒在干草上,接着便鼾声四起。
田苛也没有阻止,只是在那里喝着酒自顾自的道:“中午那面饼可是加了好东西啊,那玩意儿没有异味,吃下去也不会察觉,只不过颜色甚是讨厌无论和什么配在一起都不会化开,始终如同面粉一般。不过也好,至少你还能做个饱死鬼,算算时辰你也差不多该上路了。”言罢,田苛拿起短刀,朝李平走了过来。
李平在感觉到田苛行动的那一刻便有了动作,他立刻便想起身迎敌,不想腹部一阵剧痛,低头看去只见故肚脐处不知是何缘竟出现一个小小的伤口,并且那伤口似乎在被什么东西腐蚀隐隐有一种扩大的趋势,更为诡异的是伤口里中竟没有一滴血淌下来。
田苛走近李平,张口便向伤口处吐了一口酒,那伤口立刻似受了什么阻碍般停了下来。不过疼痛更甚,李平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牙关紧咬,青筋暴起,两手死死的捏着身下的干草,抵着疼痛没有叫出声,但是却是痛的一阵晕眩,想要起身搏斗已是不可能了,只能死死的盯着田苛。
田苛也不介意,止住了李平扩大的伤口,便退了回去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坐了下来,“你这种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吧,姓甚名谁,缘何来的龙泉,好好交代,我饶你一条性命。”
“目平,从怀化过来,逃荒的。”
“不老实!”田苛从怀中掏出一把药粉向着李平吹了过去,那药粉一遇到伤口伤口便立刻开始扩大。
李平痛哼一声,一丝鲜血从嘴角留下,却是已经咬破了牙关。眼看着伤口再扩大的话李平就活不了了,田苛才喷了口酒止住了伤势。
田苛看着奄奄一息的李平,阴狠的一笑道:“小兄弟,说还是不说呢。”
李平此时已经明白无论自己说不说田苛都不会放过自己,只看肚子上的伤口便知自己绝活不过今晚,李平心中暗叹了一声“可惜了未报的大仇。”便一口咬断了舌头,当场自尽了。
田苛看着李平喷出了一口鲜血,接着身体一阵抽搐,随着身体的抽动一块闪着金芒的玉佩从李平胸口落下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而后李平便没了呼吸。
田苛又等了一会儿,看李平没了动静,琢磨着李平十有八九是死了,便向着尸体走了过去。
田苛首先便将其怀中掉落的玉佩从血泊中拾了起来,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了一番。田苛干过不少杀人越货的勾当,一看这玉佩便觉得这定是一个好宝贝,肯定能换取不少的银子。正欲将玉佩收入怀中,哪想那玉佩竟突然碎裂开来,掉到了地上。田苛连忙将玉佩的碎片收起,却发现玉佩已失去最初那种淡金的色泽,显得与普通的玉佩一般无二了。
田苛暗叫一声可惜,却还是揣进了怀里,同时想着再搜搜尸体,看还能找到什么宝贝。不想这一不留神,李平的尸体竟是瞬间干瘪了下去,好似一个经年暴晒的木雕。
田苛下毒杀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对于自己的毒药田苛再熟悉不过。这药的配方是他早年间杀了一个游方的郎中从他的尸身上搜到的,这毒药说起来也是奇特。首先配置起来便有着诸多的麻烦,且药性也颇为奇怪需以面做引,酒香催发,解毒的法子也是简单,只要在出现伤口前不停的饮酒饮上个半坛也就自然解开了。
不过这种毒药也有一点好处便是不留痕迹,吃下后三个时辰会从腹部开始腐蚀直至全身,最后连一丝毛发也不会留下,田苛凭此毒做下了很多案子。不过他从来没见过有人回如李平这般变成一具干尸。当下也是十分的诧异。
便在这时异变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