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身心俱疲的乐云心挪出了那片旷野,无尘站在那里,脚边是昏迷的袁杰和洛云溪。他的脸比往常不知道难看了多少。
看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已经不用再多说了。此刻的乐云心也不想多说一个字。她缓缓地走过无尘的身边,向着人界内地的方向走去……
无尘一把抓住了乐云心,脸上异常的平静:“哪里去?”他的声音却是从未有过的清冷。
心儿抬了抬无神的双眸:“发生了什么,你没有看出来么?”她的话更是冰冷无情。
无尘冷冷的盯着她:“那又如何?”
……?乐云心暗吃一惊,木木的看着无尘:我是他宣布了要成亲的女人,被玷污了,就这样一句“那又如何”么?这也太难以置信了吧?
无尘扯着她驾云回到了魔界,依旧送她回了圣兰轩。他没有任何表示,没有任何特别的吩咐。两日后,婚礼竟然如期举行。
婚礼依旧隆重,在青藤圣殿宴请八方宾朋。其中蜀山不论身份高低一律在座,只是神情有些木纳,不太自然。她没有像人界的新娘一样蒙了红盖头出来行礼。而是和无尘手挽手,肩并肩一身红袍、华冠,率领群魔走了出来。
看出异常的乐云心向着无尘道:“我师尊一向不赞成我和魔族过从甚密,为什么安然在座?”
无尘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没有向她这边看过一眼。一缕轻柔而又严厉的声音飘来:“我说过,我的婚礼要在今天举行,你若是敢不配合,我保证他们永远都只能是这个样子。”那声音只有乐云心能听到。
乐云心满眼怒火,转头盯着无尘,无尘的头微微向着心儿一偏,一脸微笑,似乎很亲昵的样子伏在耳边低语:“你的表情太不适合了,夫人——”乐云心抬手假装拢发,想要摆脱被无尘紧握的右手。
无尘却停步浅笑:“我帮你。”说着,伸手替她抿了抿鬓边。乐云心冷颜对视,牙齿咬得“咯吱吱”地响。无尘却凑了过来,在心儿耳畔低语:“别忘了。我也是魔族,别逼我大开杀戒。”之后,还不忘在心儿粉颊落下一吻。大殿内顿时一片尖哨起混声。
他们既不拜天地、尊亲,也不拜来贺宾朋。无尘只是略略抬手,殿上立时鸦鹊无声。无尘举起了和心儿挽着的手,带着优雅的宁静宣布:“从即日起,她——蜀山派,乐云心便是我魔族之君后。来日,谁若敢对她不敬,便是对本尊不敬。”
殿下立时山呼:“君后、君后、君后……”
他再次抬手,殿下一如既往的宁静。“好。大家尽兴!”无尘这才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带着心儿入席。怪了,那笑意似乎是发自内心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心儿满怀疑惑的看着无尘,悠然自饮。歌舞上来,他尽然很入神的欣赏。再不济,他总是个男人吧?这种事,他是如何做到视而不见的呢?更奇怪的是,这次的婚礼,一向执着与他的叶青青竟然没有露面,也没有派人来捣乱。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无尘将心儿带回了他的寝殿——洞房。那里同样喜气盈盈,满屋通红。无尘向着身后一挥袖,放开了她,从桌上端起了合欢酒,将其中的一杯递了过去。
看着无尘那仿佛真的很开心的样子,乐云心忍不住开口“别装了。现在没有别人了。你又何苦自找屈辱?”
无尘,依旧端着酒杯,举在心儿面前。看看乐云心并没有接过去的意思,索性将两杯都倒进了自己的口里,出其不意的一把抓过了乐云心,嘴对嘴,强行将那半口酒“灌”进了心儿口里。伸掌,在心儿胸口不轻不重的一拍。酒强行通过了她的咽喉,呛得乐云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看着乐云心狼狈的样子,无尘倒是笑了,无声的将一块帕子递了过来。
饮了合欢酒,这婚事不成也得成了。乐云心,没好气的扯过了那帕子,擦了擦脸,丢回到无尘怀里。无尘似乎很嫌弃的两个指头捏着那帕子的一角,远远地丢了出去。
心儿冷冷地看着无尘:“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好歹你也是个魔族的老大……”
无尘的笑容渐渐地敛去,神色有些黯然:“比这个更屈辱的,我也尝过了。更何况,无梦用过的……不脏。”
乐云心瞪着眼睛看着无尘,有种想哭的冲动。
无尘扫了她一眼,淡淡云:“那个地方是我们魔族修复欲念的密境。无论神、魔、人、鬼、妖只要是修行之人,敢踏足那里都会激起原始的欲望。本来以无梦的修为,那里一时三刻奈何不了他。可是你的血洒在了驭情草上,你们同灵同源产生了共鸣。他就不那么好控制了,更何况他对你本就……有心。”
乐云心困惑的看着无尘: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既然不在乎,为什么一定要娶我?
无尘似乎看出了她的困惑,悠悠的走向床前躺下,看着天花板上的大红彩球,一口气轻轻吹出,那花球便转了起来。许久方道:”我难过的不是他拥有了你,而是你注定了就是我们两个的纠结。所有的矛盾都因你而开始,所有的心酸,也会由你而终结。“
一阵幽深感叹后,无尘一抬手……心儿便似被控制了一般,飞进了他的怀里。这一举,乐云心吓得小脸苍白。却见无尘轻轻将她放在身畔,靠墙的床里。悠悠道:”睡吧,一个月内我不会动你。毕竟……“他没有继续后面的话,却带着深深的无奈和幽怨道:”算了。有些事,是你一落地……就无可改变的。就好像……“
就好像,你注定了就是我们两个的妻子;就好像……我注定了什么都必须与他分享。一声长长地叹息,无尘枕着胳膊,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