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梦借着这样一个说辞重新进了心儿的院落。心儿的院门依旧敞着,青天白日的心儿依旧“蒙头大睡”。身上还是上次无梦看到的洋红色中衣,明显的是厚了些。可惜无梦还介意与心儿的“不守妇道”,并没有发觉这些。
无梦扬手,身后的门自动关上了。君无梦死死的盯着沉睡的心儿,脱下了那薄薄的外氅。那心里翻腾的不是欲;更不是怜惜;是恨,是报复,是连他自己也搞不清的思绪。当他俯下身子,才发现心儿唇上那诡异的暗红。心儿抱恙,竟然没有人跟他提过!是了,无尘何曾那么轻浮过?
“咣当——”门被破开了,无尘臭着脸出现在了那里。那脸上简直五味聚合。有难以言喻的怒;薄薄的恨;深深地无奈;不得不放弃的苍凉和割肉剔骨的痛!
无梦侧目凝眸,良久无语。无尘此时的神情,让他莫名的愤怒。却嫣然一笑:“你的深情……太夸张了吧?”
这算什么?挑衅么?无尘强压着扑上去的冲动:“她留下来,就是默许了你。如果真的对她有那么一丝丝的好感,请你顾忌一下她的现状。”
君无梦怪异的皱了皱眉,嘟起了嘴,云:“做什么?在本尊的面前——,呵呵——怕我不宠她?你似乎……还没有那样的资格!”稍一停顿,带着戏虐的浅笑:“我会很温柔的取走我想要的,给她留下应有的……生活!”很显然“应有的生活”别具意味。
“无耻——”无尘忍无可忍,愤怒的挥拳,砸在了无梦的脸上。
无梦,他本来也不想这样对无尘的。可是每每看到无尘这样待心儿,就忍不住想狠狠的刺激他,让他体会一下“疼”得感觉。无梦伸舌头舔了舔唇边的鲜血,笑云:“你在嫉妒么?明日我就宣布:她就是君夫人。如你所说,她——是我的,永远都是!而你,就只能永远的仰望!”在魔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新的魔尊可以少魔尊,夺灵界;却不能做任何对君夫人不敬的事。否则会遭魔劫,损帝位。这是上古的训诫。他会这样做,或许在嫉妒的,不只是无尘吧!
无尘怒极,一阵冷笑:“是么?”话落,伸掌……灵界竟然出现在了他的掌上。君无梦吃惊的看着无尘,一下子转不过弯儿来。可是那脸上也只是惊讶。
无尘倒是淡淡一笑:“还记得,栾鹏魔尊临去时的眸珠么?”
三百年前无梦、无尘联手给了栾鹏魔尊最后的一击;灵界飞了出来,却停在了空中。是无尘取了下来,交给了无梦;而灵界也从来没有反噬过无梦;理所当然,君无梦就成了继任的魔尊。“难道……?”无梦不禁自语。
无尘冰冷的摇了摇头:“是的。当时出现的并不是唯一的继任。我同样感受到了,灵界的共鸣。当我看到你的神情,就觉得奇怪?你似乎也有着同样的感应。果然灵界并不排斥你,而你的修为也远在我们之上,所以我选择了友情。可是,你真的是越来越过分。甚至较栾鹏的狠毒有过,而无不及。既然,你一定要以尊卑论输赢。那就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到此时,君无梦终于明白:为什么栾鹏魔尊临去满眼都是惊讶;为什么,在一阵巡视后,会定格在无尘的脸上。还记得,当年无尘是这样解释的“在你之前我偷偷的对他下了木灵蛊毒,他在被你刺中的那一刻,身子是不能动的,所以那样奇怪的盯着我。”无梦自嘲、心痛的笑着:“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这一回,轮到君无梦表情复杂了。
“不,我没有骗你。当时,我是感应到了灵界的灵力。可是我确实看不懂那上面的符文,解不透栾鹏留下的偈语。就在前些日子,心儿本应自愈的魔毒,复发。我们想尽一切办法都不能抑制。无奈之下,我闯入了你的血渊,竟然看得到那里的魔偈,读得懂其中的意义。我知道我们的缘分……不多了。所以我躲着你,疏远你,不希望有一天会用冰冷的利刃……对着你。我也想一走了之;我也曾幻想着心儿就是我们中间的某一任,这样至少……不必面对……,我又怕,你会死在她的手里,甚至一度想亲手……杀了她!呵呵——我们之间始终……还是横着一个心儿!”他说的竟是那样的无力。
“呵呵——哈哈哈……”君无梦悲惨的狂笑着,笑着一切的……不知什么感觉。走了,他舍下了,舍下了一切的不舍得。空无一切的离开了。
无尘看着掌中的灵界,一声长叹,却没有任何的表示。或许,这样就不必面对生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