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岁月,时光悄然逝。
如今十二岁的龙鸣,经过一年半的石雨阵闯关,龙鸣全身上下充满爆炸性的力量,进步的速度可谓一日千里。
龙鸣功法进步的同时,气质也在发生改变,整个人变的越发冷漠,透着与他这个年龄,不相符的经历和心境。脸上始终覆盖了一层寒霜,如万载寒冰般不化。
龙鸣每月都会挑战一次石雨大阵,经过此前的闯关,虽然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但他已经掌握了石雨阵的规律。
而在明日,龙鸣要再次闯关石雨阵,这次他有强大的信心能够过关,兑现自己当初许下的誓言。
深夜,龙鸣在睡梦中,隐约听到了一阵咳嗽声。
龙鸣从梦中惊醒,揉着朦胧的睡眼。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睡意全消,小脸变得惨白,心里无比慌乱。
“爹,你这是怎么了?”
龙鸣看到龙战天,正捂着嘴不断咳嗽,手中沾满了血迹,顺着指缝向下流淌。
龙战天抹去嘴角血渍,强自止住咳嗽声,摆着手对龙鸣道:“鸣儿,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你快去睡吧,明天还要闯石雨大阵。”
龙鸣摇了摇头,来到龙战天身旁,轻抚着他的后背,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爹,你身体怎样了?你怎么会吐血啊!不要吓鸣儿啊!”
龙战天调整着呼吸,用右手理顺着胸口,想要对龙鸣说些什么,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又被一阵咳嗽声压了过去。
龙鸣赶忙上前,轻搓着他的后背,急声道:“爹,我知道您要说什么,明日闯关一事,等你养好身体……”
不等龙鸣把话说完,龙战天忽然打断他,说道:“鸣儿,你不要说了,明天石雨大阵闯关继续。多的我不说,现在只说一句,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你快去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龙鸣见龙战天坚持如此,知道多说无用,便起身回到自己的石床上。可他躺在床上,脑海不由回想起刚才,龙战天咳血的那一幕,内心便感到慌乱,不知所措,心里涌起阵阵刺痛。龙鸣想起以前训练时,龙战天强行使用内气,因而导致咳嗽声不断,这让他越发感到自责。
此时心情低落的龙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日清晨,龙鸣起床时,龙战天还在熟睡。
龙鸣站在父亲的床前,默默凝视着他睡熟的脸庞。
睡梦中的龙战天,紧紧皱着眉头,不时哆嗦着嘴唇,似在梦中经历着痛苦。
由于经历灭族惨祸,大仇不能得报,龙战天每日都活在痛苦压抑之中。整个人郁郁寡欢,两鬓已经斑白,衰老的速度明显加快,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爹,为了帮助我训练,连累你的伤势加重。”
龙鸣内心充满自责,心里非常痛苦难过。他一口气跑出洞外,来到密林中的空地上,呈大字型躺在地上。
望着头顶雾蒙蒙的天空,龙鸣忽然大声道:“我现在身边,就只剩下一个亲人,若是为了复仇,代价是父亲的生命,那报仇又有何意义!有何意义!有何意义!”最后几句话,龙鸣带着一种发泄的心情,仰天大声吼道。
“有意义!很有意义!报仇当然有意义!”龙战天出现在龙鸣身后,对着他高声说道。
龙鸣寻声回头,看到突然出现的龙战天,起身跑到他的身旁,紧张地问道:“父亲,你何时来了?身体好些了么?”
龙战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低着头声音沉重道:“鸣儿,你还不了解为父的心情吧!惨死的龙家族人,无辜被敌人残忍杀害!那一幕血落的斩杀,被烈火吞噬的瞬间,每晚都会出现在我的梦中,让我一直不敢去回想,那种感觉如同万箭穿心!咳咳咳……”龙战天不断咳嗽,内心悲伤且沉痛。
龙鸣轻搓着龙战天的后背,试图让他的气息得以平缓。
过了好一会儿,龙战天止住咳嗽声,眼神暗淡,缓缓道:“若是不能报仇,即使每天活着,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鸣儿,为了帮你提升实力,尽快修炼圣战录,为父可豁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今后你一定要努力修炼,时刻不要忘记龙家的血仇!我龙战天未能完成的复仇心愿,就由你替我完成吧!”龙战天抬起头心情激荡,紧紧抓住龙鸣的胳膊。
龙战天不自觉的用了很大的力气,使得龙鸣倒吸了一口凉气,强忍被抓之处的疼痛。
“爹,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等你养好身体,我再闯关石雨大阵。”
龙战天摇了摇头,松开龙鸣的胳膊,毅然决然道:“不行!不要再说此话,我是不会改变的!鸣儿,你准备好了吗?”
龙鸣无力的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小声道:“好吧,父亲,那我来闯石雨阵。”
见龙鸣低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龙战天怒声训斥道:“鸣儿,你昨夜没睡好觉吗?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枉我尽心尽力的栽培你。龙鸣,像个男人一样,保持战斗状态,你要知道机会来之不易,你要好好珍惜啊!”
龙鸣被龙战天一通训斥,只得勉强打起精神,神色复杂的望着父亲。
下一刻,龙战天开始催动地下的石子,在空中形成石雨大阵。
当龙鸣面对漫天石雨大阵,由于他对父亲产生愧疚之感,此时完全没了斗志,导致力量无法凝聚,刹那间便被飞来的石子,砸中身体重重摔落倒地。
龙战天见此,心中燃烧着怒火,大声呵斥道:“鸣儿,你这是怎么回事?真是气死我了!不进步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退步了!咳咳咳……”
龙鸣默不作声的低下头,不敢抬头与龙战天的眼神对视。
龙战天右手按住胸口,强自止住咳嗽声,对龙鸣大声道:“龙鸣,你给我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原因。”
龙鸣抬起了头,当看到父亲略显苍白的脸庞,此时再也控制不住,内心压抑的情绪,脱口而出道:“父亲,你这是透支生命,来帮助我训练啊!如此这般让我如何有心情,闯关这石雨大阵!你每次施展体内的真气,都会消耗一次真元,体内伤势就会加重一分。父亲你现在的伤势,之所以会这样,全是因为帮我训练之故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龙鸣充满对父亲的愧疚,此时当着他的面,流下了来自男儿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