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山头红似火,白云深处有仙家。仙界有两座最高的山,一座山住着天帝叫天帝山,一座山供奉着神祠,叫神祠山。天帝山和神祠山中间连接着一个堪比十个足球场大的广场,名曰昊天广场。
云遮雾绕之中,远远地看去,二山一广场像一个比着手势的‘耶’,再歪着头看去,又像极了某个古老民族的汉字‘二’。
这天的昊天广场格外的热闹,大小仙家皆齐聚在此,每个人的眼里都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儿,哽咽地喊着:“墨雨上神堕落了!墨雨上神堕落了!”
喊声越来越大,以至于不得不出动仙警维持秩序,最后还是雷神在天空放了三声雷神炮才让大小仙家安静了下来。
太白星官被两个小仙童架着,飞上了广场正中间的瞭望塔。他太老了,声音早已疲软不堪,不得不用玄石制成的扩音器向塔下的众仙家喊话。
“……事情……还未……得到……证实……不要……以讹……传讹……违者……咳咳咳……”
话还未完,底下众仙又开始沸腾起来。
“怎未得到证实!小喇叭花自小长在天帝静室内,得天帝雨露浇灌数百年,早已是一品传话神器,她的话岂会有假?她一大早便告诉大家,神祠内墨雨上神神位缺失,天帝找来神算子测算,算定是墨雨上神神身已失,落了堕仙台了。那堕仙台是什么地方?不管是仙身还是神身,只要落进去便是身魂俱灭!”
“就是!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墨雨上神堕落了,我们庆贺一番,有什么错吗?还派来仙警压制我们,这是要剥夺我们的仙权吗?”
“抗议!抗议!我们要庆贺!我们要仙权!”
“我们要仙权!我们要庆贺!”
“咳咳咳......你们……不要激动……待咱们看过水面镜天……再庆祝也不迟……”太白星官不得不深运一口气增大音量,只是原本就气血不足,这下咳得更厉害了,一张老脸憋的脸红。
雷神刚位列仙班时,被众仙欺负,太白星官帮过他不少忙,是以心中一直对太白星官感激不已。如今看到太白星官被无视,雷神的暴脾气便上来了,一连十八响雷神炮在空中响起,同时释放雷神威压:“都踏马给老子闭嘴!魔族来袭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跑得快!那时怎么不记得自己是个仙,现在却想起要仙权来了!”
雷神是中神,虽然地位远比不上上神,但是除了上神也便数中神法力最强了,而且这雷神威压也不是盖的。众仙心中只觉一阵恐慌之感,便都听话地闭了嘴。更有一个小仙捂着肚子求雷神收起神通:“雷神大人,求求您收了神通吧,小的刚飞升为仙,有点水土不服,一有压力便拉……肚……”
话还未完,一连串的雷鸣之音在那小仙的肚子里响起。
“卧槽!”以小仙为中心,众仙迅速捂着鼻子弹跳开去,形成一个空置的圆圈,小仙便是那圆圈的一点,小仙愧疚又孤单地站在正中间,不好意思地冲大家笑了笑。
太白星官忍痛吃了一颗花五百仙币买的补气丸。
五百仙币,这可是他整整一年的俸禄,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吃这补气丸的,只是现在的情况,仙多嘴杂,自己必须在气势上压倒众仙,才能维持自己身为太白星官的尊严。眼睛一闭,咽下了补气丸,须臾之间便觉肚腹温热,那温热之气又从肚腹处向四肢百骸延伸开来,冲破瘀滞的气息,瞬间便觉得精神十足。
精神十足的太白星官继续讲话:“俗话说万事万物需眼见为实。现今我已得了天帝的批准,请出一品仙器水面镜天来验证事实真相。请大家排好队,去堕仙台处共同见证!千万不要拥挤……”
水面镜天是上古仙人用九十九瓢忘情海的水,释以秘术炼成。它的作用是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还原某地发生某事的真相——只要把大镜子罩在案发地的上空,拨动十二个边角里内置的机关,便能还原案发地十二个时辰之内发生的任何事情。主要用于天界不明事故的查看回放,是难得的一品仙器。
如今神算子既已算出墨雨上神是落了堕仙台了,要想验证,只需把这水面镜天罩在堕仙台上,便能清楚看到墨雨上神是如何落了堕仙台了。
听到要去堕仙台观看水面镜天,众仙也不再啰嗦,有的乘鹤,有的御风,有的弹跳……还有些推崇养生的仙家决定步行,天上飞的,地上走的,大小仙家浩浩荡荡往堕仙台所在的堕仙山走去。
仙家一个呼吸间便可行数十里,不大一会儿功夫,众仙便陆陆续续来到了堕仙山。
“退让……退让……”十二个梳着双丫云髻的小仙童,各人托举着水面镜天的一角,自空中飘然而来。
这水面镜天原本有三面,五百年前被近视眼的天帝不小心撞碎了一面,现今只有两面了,是以水面镜天每次出场都需格外谨慎小心。为避免磕着碰着,每次出场都必要十二个仙童各托举一角,以一米每秒的速度匀速运行。
十二个小仙童把水面镜天凌空放在堕仙台上数丈之处,拨动开关,镜面上缓缓地有了水流波动。
围观着的众仙皆伸长脖子,屏住呼吸,睁大眼睛,仰望水面镜天。热烈期待着镜面上将要显示的图像。
他们非常非常想知道,墨雨上神是怎样落下堕仙台的,是左脚先落还是右脚先落?在堕落的一瞬间是不是化成了一缕飞烟?
还有人在心中默默记下了今天的日期,昊天三万两千五百三十三年九十六天,这是多么值得纪念的一天啊。
来了!
水波震荡处,慢慢的有了画面。
嘶……震惊之下,众仙皆倒吸一口冷气。
好美!画面上的女子好美!
水面镜天上,只见一个一身身着白衣、赤着双足的绝色女子,正一步一步走向堕仙台。女子虽闭着双眼,却难掩其绝代风华。人都说凤凰山的紫萱仙子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人,跟这位相比,实在是连草都不如啊……
众仙默了……
很久很久之后才有人小声哔哔:“这……不是墨雨上神吧……墨雨上神都是戴金色面具的……”
又有仙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痛哭流涕:“小仙竟不知……仙界竟有如此绝色风流人物。天地都要为之倾倒矣……小仙先跪为敬!”
“这位仙台,你别哭了,看你想哭,我也想哭……”
“我也想哭!我也想哭!”
众仙纷纷附和。
一阵躁动之后,大小仙家才慢慢收回心神,冷静后有人提出疑问:“这不是回放墨雨上神堕落现场的吗?怎的忽然来了这一如此……陌生的仙子?”
“是呀是呀,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有谁认识水面镜天上的这仙子吗?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啊?”
“她就是墨雨上神!”正嘈杂议论之际,一个身着碧衣的仙女拨开众人走了出来。
有人认出这是才飞升上仙之位不久的碧落仙子。
“碧落仙子,此话何意,还请说得明白些……”
碧落仙子似乎有些害羞,看众仙都朝她望了来,脸上一红,轻声道:“这白衣赤足女子便是墨雨上神。大家请看这里……”
碧落仙子凌空召来一捧水,又示意小仙童暂停画面。
那凌空召来的一捧水,化成了一缕狭长的水棍,碧落仙子指着水面镜天影像中那白衣女子的手腕处,笑道:“大家请看,她的这里有颗痣,这颗痣是六瓣梅花形状……天上地下唯有墨雨上神长有此与众不同的痣……呢……”
嗯?
众仙疑惑,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白衣女子的手腕处仿佛是有一颗痣,这颗痣又仿佛真如六瓣梅花……
只是单凭一颗六瓣梅花痣就判断是墨雨上神是不是武断了些?
这时一个摇着天鹅羽扇的蓝衣仙人走了出来,笑道:“众位想是忘了,碧落仙子曾是墨雨上神的侍女,自然是对墨雨上神的体貌特征相当熟悉,她说是那便是了。
况墨雨上神一向以面具示人,众位仙家想是没人见过墨雨上神的真容。既没有见过,又怎么证明这人不是墨雨上神呢?此人坠落堕仙台,墨雨上神神位又消失,时间刚好吻合,况又有神算子的佐证,这就说明,此人必定是墨雨上神无疑。”
“说的有道理,不过凡事都求个水落石出才好……”南极仙翁捋着雪白的胡子,红光满面:“我等小仙是没见过墨雨上神的真容,但是有一个人是见过的。我等去求他老人家来此鉴别鉴别,一切就都明白了。”
一向与南极仙翁一唱一和的北极仙翁,这次却不太认同南极仙翁的观点,也站了出来:“小老儿,你想是糊涂了。我们也自然知道这天界唯一知道墨雨上神真容的,就是星衍上神。他们在凡间时便是师兄妹,又一起突破天境飞升为上神。只是你难道忘了,星衍上神一千年前就去星云洞闭关了,莫说星衍上神此时在闭关不宜打扰。就是已然出关,我等的薄面又怎能让星衍上神屈尊来此,为这一点子区区小事儿。要知道星衍上神可是上古神明的转世,就是千年前上神还未闭关之时,也是久居九重天之上的空明之地,不问仙家事务的……”
南极仙翁讪笑道:“是我鲁莽了,还是北极兄考虑得仔细……”
说着就一个长揖朝着北极仙翁拜了一拜。
“哪里哪里……”北极仙翁亦笑着回拜,比南极仙翁拜的还低些。
南极仙翁一看北极仙翁拜的比自己还低些,忙又是一个长揖,拜的比北极仙翁更低些。北极仙翁自然也是不依,又拜了下去。两人你来我往,直拜到头几乎要挨着地。
南极仙翁穿着企鹅大氅,北极仙翁穿着白熊大氅,这一揖一拜的,看起来很是滑稽可笑。不过众仙却无心关注这些,每个仙的心里都有些五味杂陈。
在小喇叭放出消息的第一时间,他们早已商量好了关于墨雨上神堕落的庆祝方式,有说要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庆祝的,有说要大摆七天七夜宴席庆祝的,有说要果着上身露出满身的针眼,在月光之下高唱一夜‘你好狠’的……
说起众仙身上满身的针眼,就不得不说众仙家与墨雨上神之间的爱恨情仇。
墨雨上神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墨雨飞针,凡间有小X飞刀例无虚发,仙界有墨雨上神的墨雨飞针,针针扎心。飞刀,伤的是凡人的血肉之躯。飞针,扎的是魂魄,一经被扎中,少则消百年修为,重则魂飞魄灭。墨鱼上神的仙术墨雨飞针,连续一千年在仙界武力值排行第一,至今无仙能及。
墨雨上神,就是凭借这一仙术,被封为仙界第一战神。墨雨上神成为战神的前期也是很受了一段众仙由衷的尊敬的,毕竟她凭一己之力杀退无数妖魔鬼怪,很好地捍卫了仙界的和平,为仙界的稳定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但错就错在,先天帝驾崩前,一纸天命,把墨雨上神推为执刑天官。所谓执刑天官就是天界天规的制定与执行者。总的来说,就是制定天规,规范百官言行,惩罚犯错仙人,跟民间的刑部侍郎颇为相似。可谓是天帝之下,万仙之上。
作为执刑天官的墨雨上神,自上任以来,就制定了一系列严苛至极的天规。比如,从昊天门到昊天殿,必须不多不少走九十九步,多一步,扎一针,减百年修为。少两步,扎两针,减两百年修为。又比如,众仙朝拜天帝时,必须四十五角仰望天帝,少一度,扎一针,减百年修为,多两度,扎两针,减两百年修为。
再比如,所有仙娥的飘带必须一律飘在左侧,迈步时飘多少度,停下时多少个须臾落下来……所有武将的兵器必须一律别在右腰,各种不同的兵器又要有多少度的倾斜……如是种种,都有严格规定。
自从墨雨上神做了执刑天官,从此仙界的大小神仙都生活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因为稍不留神,就会被墨雨上神抓去扎针。众路神仙的日常也从休闲嗑瓜子侃大山,变成了不是去扎针,就是在扎针的路上。
聊天的日常也从新来的仙子怎么怎么样变成了‘今天你又扎针了吗?’。
众路仙家虽然对墨雨上神的做法非常不满,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反抗。一则,授命执刑天官的旨意是先天帝所下,连现天帝都没有权利剥夺此官职。二则,墨雨上神她实在是太厉害了,放眼全仙界,没有一个仙的武力值可以比上她。就是拥有先天帝爵之术的现天帝,还不是被她分分钟捏碎手腕,休养了三百年才好。
天上地下,没有一个仙能奈何得了墨雨上神。就这样,仙界八百余年来,都生活在她严苛的高压统治之下。原以为,终将仙生,都必将生活在被扎针的阴影之下,谁成想,她竟然落下了堕仙台。又原以为墨雨上神堕落,终于可以一解数千年来的郁闷之气,好好搞个活动庆祝一番,却万万没想到,墨雨上神的真容是如此的……美啊。即使再被她扎上一万针,也是……无妨的吧……
要知道,在颜值即正义的仙界,拥有一张高颜值的脸是多么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啊。仙界还有专门的美颜宗,毕生以用法力改变容颜变美为目标,可是终其仙生,很多仙也顶多修个上乘之颜。而并未修过美颜的墨雨上神却自长了这样一张倾凡倾魔倾仙倾三界的脸,这该是多么让人崩溃的一件事儿啊。
众仙想到此,不由得往修了一万年只修到上乘之颜的美颜宗老宗主看去。在众仙的齐齐注目之下,只见老宗主浑身颤抖,仰天喷了一口鲜血倒地,怎么扶也扶不起来。
众仙收回目光,所以现在,究竟是该庆祝,还是该……抱憾呢,抱憾未能在墨雨上神活着的时候得见一眼神颜。
水面镜天上的景象不知何时又已经开始播放起来,只见闭着眼睛的墨雨上神,慢慢走近了堕仙台。
随着墨雨上神渐渐走近堕仙台,众仙的心也跟着在收紧。有些内心修为不够的小仙更是捂着心脏喊了出来:“不要啊!你这么美,不要死啊……”
然而,无论他们怎样呼喊,却不能阻止女子往前走的脚步,女子的左足踏上了堕仙台的边沿,右足没有任何停顿地直接踏进黑漆漆吹着戾风的井口,白色的身影落了下去,没有飞烟,只剩下黑漆漆刮着戾风井口……
“嘶……”众仙捂着胸口倒退一步,久久望着那个黑漆漆的井口,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还是那个蓝衣仙人提醒了众仙:“既确定了白衣女子是墨雨上神,大家都散了吧。堕仙山久未使用,稳固贴有些松动,再待久了去恐有坍塌危险……”
众仙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昊天广场的仙家都已经离去,十二仙童也早已托举着水面镜天以一米每秒的均速离去。
然而却有一个人没有离开,她就是碧落仙子。
她走向堕仙台,俯身向下看去,黑漆漆的堕仙台内,戾风如烈刃般裁切着黑暗,一道道的电光是戾风之刃在裁切混沌之黑暗。碧落仙子的嘴角露出一个残酷而冰冷的笑。
墨雨!即使你是上神之躯,又如何强韧过这混沌之黑暗。混沌之黑暗尚且被戾风之刃裁切得七零八落,你岂不是早已被削成了一片一片。
“哈哈哈!”
碧落仙子双目狠厉嗜血,一改在众人面前楚楚可怜的娇弱模样,对着天空,大笑三声。饶是见识过碧落仙子手段的服侍小仙娥,也不由得脊背冒出一层冷汗,尼玛,这是要黑化了吗……
“你在发抖?”碧落仙子扭过头,目光狠厉地扫向小仙娥。
“没有!”小仙娥抖着牙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中噙着两点泪花儿,显得弱小无比,可怜兮兮道:“小的只是有点冷,小的没有成小散仙时是南方人,惧冷。没想到这毛病竟然跟随小的到现在……”
“哼!”碧落仙子冷哼一声:“你们南方人就是没有我们东北人抗冻!这才多大点寒气,就冻成这样!”
“小的错了!小的错了!”小仙娥赶紧磕头捣地。
“罢了,起来吧,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碧落仙子走下堕仙台,嘴角在笑,目光却是更狠厉了些:“去杀了那个拿天鹅毛扇子的蓝衣男子!”
“老娘自从升了上仙,便再不穿黄色的衣衫,只因侍女装都是黄色的,我若穿黄色的衣衫,别人势必会想起我当墨雨那女人侍女的日子,是以我虽极爱黄色,却再也没穿过。就是想让众仙家慢慢淡忘我为人侍女的日子,没想到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仙竟然当众说了出来,他必死!”
“是是!”小仙娥连忙领命而去,走了几步却又返回,嗫喏道:“仙……子……那人头顶上冒着一束绿光,应该是下神级别,下神虽然是神祗之中级别最低的,远远不能跟中神上神相比,但是……修为却是远远高于仙子您这个上仙的,更别说小的这小散仙了。小的怕是……打不过……”
“呵!我竟然没注意到他头顶的绿光……”碧落仙子颇有些懊恼,然事已至此,也是无法的了,只望自己修为早日精进,登上下神之位,到时再与那人做计较。
天帝静室内。
跛跛上仙单膝跪在门外,禀完了堕仙台水面镜天上发生的景象。
跛跛上仙主司神祠的洒扫工作,每日早起便去神祠洒扫一遍,这日便是跛跛上仙发现了墨雨上神的牌位消失,禀告天帝,天帝才招来神算子测出墨雨上神落了堕仙台的。
天帝背对着门口,立在窗前。听完了跛跛上仙的禀告却没有回声。只是仍旧望着窗外的白云朵朵,翩飞的仙鹤……
“天帝陛下,小的退下了……”
禀完了昊天广场和堕仙山发生的一切,按说天帝应该摆摆手示意自己退下,只是这次,天帝不知为何,久久没有摆手。
他偷偷瞅了一眼,惊讶的发现天帝的肩膀竟然开始一耸一耸的,嗯,哭了?
也是,墨雨上神虽然制定了严苛的天规,对众仙也是寡情少恩。独独对天帝,却是严厉中隐约夹着一丝关怀。
天帝还是个龙蛋时,便由墨雨上神抚养。墨雨上神很是尽心尽力,蛋壳的温度湿度,何时带出来晒太阳,何时聆听仙乐……事无巨细,皆亲力亲为,可谓是如师如姐,极尽关怀。
如今墨雨上神仙逝,天帝自感伤怀,也是在所难免。
跛跛上仙摇头叹息,叹息离去。
静室内只余了天帝一人。良久之后,天帝才停止了肩膀的耸动,慢慢转过身来,嘴角上翘,眼角挂着因为使劲憋笑而憋出的两点泪花儿。望着空荡荡的静室的门口,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再也不用写作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