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医院外灯火通明。
虽是处于星辉东南靠近郊区的地方，但外面依旧灯火通明。
西郊乡村贫民窟，东郊重工业区，南郊城市森林，北郊黑色产业聚集地。
虽然靠近郊区，但仍接轨城市钢铁森林。
凌晨1点，办公楼依旧亮着明灯，城市公路依旧有着不少的车辆。
星辉算不上一线发达城市，但也有着一线发达现代城市的特色——
繁忙。
凌晨四点的太阳没见过，但确实见过凌晨四点的月亮。
此刻，伊羡子和宋衡负责守石山人的房间，林钦祥与陆杨负责巡逻医院附近，其余人各自休息。
伊羡子坐在窗口，看着窗外。外面霓虹灯光照在伊羡子脸上很是好看，而宋衡躺在石山人一旁的病床，头靠在大枕头上望着天花板。
忽然，伊羡子趴在窗口的双手收起道：“还挺好看的。”
宋衡坐起身问道：“什么？”
“外面的灯光。”
伊羡子叹了口气，道：“可能你是刚到拂晓，我们除了出任务外，很少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宋衡疑惑道：“没有啊，我记得我在黎明那边的时候经常和羽哥去黎明外面的地方。”
伊羡子狠狠的盯着宋衡道：“那是你们，只要加入拂晓的特种作战干员，只要一天超凡没有走进大众的视野，我们便一天不能自由出走。”
宋衡跟着伊羡子的视野看向窗外，一排排的汽车灯光如流星般划过。
隔着几座山外，便是写字楼与办公楼构成星罗密布的灯火棋盘。
可惜他们看不到，但公路上的灯光流星也依旧美丽。
“这次任务出完，我是不是就完全正式加入拂晓了？”
“你早就是拂晓的人了，只是这次任务将成为你是否成为特种作战干员的判定标准罢了。”
“如果任务失败了呢？”
“任务失败，你要么被这次的任务目标杀死，要么侥幸存活，回去等拂晓的评判。”
宋衡不由得好奇道：“那么你曾经任务失败过吗？”
空气中忽然有一丝沉默的气息。
宋衡识趣的闭上了嘴，枕头放平躺下，不多说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伊羡子忽然开口。
“也许算失败过吧。”
“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既然做过就得承认，好吧其实那次任务就是失败。”
“我在加入拂晓后第二年，出的第二次任务。”
“当时任务就是去星辉南郊森林里找一种濒危保护动物的线索。”
“我们拂晓还干这个？”
“我们拂晓什么种类的任务都有。”
“那次任务的结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只是自从那次任务后，我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濒危保护动物，不代表它们是弱势群体。”
“换种说法吧，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也可以这么说。”
“那次任务我们三个队友，最后结果是一人死在那只蛇的胃里，一人全身骨折，还剩我一个人肋骨被砸断了两根。”
宋衡不由得从轻描淡写的语言中感到一丝不对，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那只蛇的资料里告诉我们没有毒，我们自然放松了很多，直到真正见到它时，我们才明白那条蛇的身体力量之恐怖，最后一人重伤一人死亡一人轻伤的代价才杀死了那条蛇。”
“当然那是境外不知何时偷渡进星辉的蛇，整个星辉只有那一条。”
“就是那一条蛇，让我们差点全部死在那里。”
“拂晓最终的判定是任务完成，因为任务本来只是寻找那条蛇的线索，但我从来都觉得是失败的任务。”
“算了，不谈这个，没意思。你赶紧去睡吧，明天恢复好还得巡逻。”
夜晚之中，沉默许久。
夜晚寂静得似乎要睡着。
忽然，病上的宋衡仰望着陌生的天花板道：“抱歉。”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
“因为我觉得那个任务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更何况你是你只是年龄相仿的女生，肋骨断了两根很疼吧？”
“关你什么事？”
“因为我昨天也从三楼摔了下来，骨头那里确实挺疼的。”
又是一阵沉默，宋衡再度开口。
“事实上确实挺疼的。”
“你又在犯什么病？”
“牺牲的那位和你关系很好吗？”
空气中再度陷入了沉默，伊羡子面容似乎在隐藏着什么。
“那是我的发小。”
宋衡回忆道：“其实我也差不多。”
“因为某种特殊原因，在加入拂晓前，我便已经很难见到我的父母了。”
伊羡子问道：“他们出国了吗？”
“不，是我离开了他们，可能在很多年以后我有那么一丝微乎其微的可能能再见到他们吧。”
“你一定很想念你的发小吧，我看你谈到她的时候连语气都变了，我也很想念我的父母，但其实对于他们而言，我其实和死了差不多。”
“不过唯一的慰藉便是我的发小和我关系依旧很好，虽然我也不怎么能见到他就是了。”
“啰嗦。”伊羡子的语气并不友善，可能是因为宋衡自作主张的讨论到她的发小的原因。
空气中再次沉默，一如窗外寂静的夜。
伊羡子双手抱膝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窗外，一如古代书生在烛火下望着书卷。
看过，会腻，但还是想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宋衡也总算睡着了。
黑夜太寂静，宋衡也太累。
不论是精神力、武法能量还是体力，都大大的消耗，今天的他终于睡着了。
伊羡子抱膝转头看着已经熟睡的宋衡，不知在想些什么。
......
窗外还是一片寂静，但市区依旧有着烟火气。
前些天蔓忆迁就茉璃，逃出门陪她逛夜市，纸人也没来得及做完，今夜他总算完完全全的做好了。
事实上，蔓忆早已完成五次纸人。
这是第六次。
他的能力从最开始的可以唤出一团带有自己气息的能量，逐渐通过五次劫难进化成唤出一团带有自己生命的能量团。
但还是没什么用。
他的劫难其实并不是做一个纸人。
而是[做一个纸人代替自己躲过杀劫。]
至于杀劫是什么，只有蔓忆自己清楚。
纸人终于做好了。
最后一团生命能量灌入其中，纸人总算可以在蔓忆的控制下灵活的自由活动了。
接下来，就等杀劫来临。
蔓忆舒了口气，看向一旁的茉璃。
虽然茉璃在拂晓的任务中从未失手过，是公认的任务狂魔和无情的任务完成机器。
但她终究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
虽然蔓忆也差不了多少。
但茉璃终究没有习惯熬夜，先前茉璃来找蔓忆便是要带他去夜市玩，而蔓忆忙着做纸人，便告诉茉璃：“纸人做好就去。”
茉璃也乖乖的听蔓忆的话，坐在蔓忆身旁看着他做纸人。
夜太深了，茉璃也太困了。
蔓忆做完纸人后，茉璃也完完全全饿睡着了。
“下次再去吧。”蔓自言自语道。
本来想试试没有加珍珠的百香果双响炮饮料。
可惜了。
起身摆好纸人，把茉璃抱到医院床上并盖好被子后，蔓忆转身走出房门。
在对面的病房里找了个床位躺下，连续长时间的熬夜做纸人使得他看得像一位真正的病人。
夜很沉，蔓忆睡得也很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