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总会有许多合情合理的怪事,比如……
钓鱼的人反被鱼儿扯下了楼,告别时走得果断的人反而更加牵肠挂肚。
手链上的储物石在灯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窗外下着大雨,屋子里架起了彩虹。
秦晴露出了笑,眼睛却又湿润了。
手指挡住了储物石的光,却又贪恋,挣扎了好几天它还是好好的挂在手腕上。
只好认栽,任由它在手腕上散发着存在感,提醒着她另一个人的存在。
从那天气急的转身开始后悔,那日被抹掉的‘天冷了’又重新记忆了起来,包括他手掌停留在头顶那片刻的温度……
不论怎么样,要离开也好,未婚妻也好,都不能作为自己任性的理由,他有他要做的事,他也没有义务一直陪着自己转。
真是太任性了。
从外婆离开开始,发生了太多的事,想留的……什么都挽留不住。
想寻找要趁着可寻找的时候才找得到,幸,他已经离开了吗?
秦晴撑着伞出了门,大雨砸在伞面和周围的陆地上,心情和雨声共鸣,走了好长一段路又觉得累了,出门租了一辆车,看着伞在车子里划过的一长条水痕。
“去……云烟殿吧。”雨声中,她听到自己这样说着。
“好嘞~”司机是个健谈又乐观的人“乐神萱融的神殿啊,姑娘是一个人去祭拜吗?”
秦晴笑了笑“嗯,闲来无事,想去看看。”
“雪妖的血脉果真不一般呢,姑娘生的又高贵又漂亮……少城主今日不同姑娘一起吗?”
‘云城里的人们已经开始传唱他们少城主带着一位雪妖少女在城中游玩的故事了。’
“想来再晚一会儿,忙完了公务就出来寻你啦。一个女孩子,下雨天太冷了,不要在外面呆太久。”
‘天冷了,该回去了。’
……
秦晴应付得仓惶又敷衍。
好在魔法的车子,行得平稳速度又快,到了站秦晴就慌慌张张地下了车。
大雨中的神殿来往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神明,真的存在吗?人们这般往来进出所祭拜的是什么呢?有什么好处呢?
走到门口还是息了进去看看的心思,只是有些好笑地想着,自己一个异世界的灵魂,若真算起来,该归哪个世界的神明管呢?
撑着伞,脚步却由不得自己,走来走去还是拐到了幸的院落。
院门紧闭,像是主人已经离开了。雨下的更大了,忘记张开魔法屏障的秦晴衣衫早已被雨水打湿了,站在院门前仿佛暴露了一切心事的秦晴,自暴自弃地任由打湿的衣衫湿漉漉地贴在腿上。
雨声变成了油锅里的煎蛋,油花飞溅中夹杂着来往行人匆匆的脚步。急切而又羞愧地想要从门前逃开,像是眼睁睁看着蛋在锅里糊掉却抬不起手去翻。
温暖的手掌落在肩头“我该给你配把钥匙的。”
雨声变小了,耳朵里只剩下幸低沉的笑。
他好像心情很好,秦晴这样想着,之前杂乱的心绪就无影无踪了。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幸无奈地叹气,开了门将秦晴让进去,拿出毛巾来披在秦晴的身上,倒了水又用魔法加热到刚刚好的温度,塞进了秦晴冰凉的手里。
秦晴围着毛巾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水,看着幸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就算,魔法师并不会这么怕冷,但是谁会不喜欢被照顾呢?
不一会儿,幸从隔壁的房间回来,手上搭着件衣服声音温和得过分“这是晓的裙子,浴室在后面,去洗个澡吧。”
坐在温暖的浴池中,看着简约的摆设,简简单单几件的洗漱用品,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就这么在一个有未婚妻的成年男性的家里洗澡……
底线总是用来被打破的,这些都不重要,幸就像哥哥一样的,晓最近应该也住在这里吧……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炸了锅,澡才洗到一半,脑子里的小剧场就已经进行到自己被幸的未婚妻赶出大门,一个人凄凄惨惨戚戚地看着他们举办新婚盛典了……
想来想去,秦晴又懊恼的将自己整个人缩在水下,憋到满脸通红,吐出了一长串气泡才从水中出来。
窒息的眩晕,感觉脑子里倒是干净多了,叹了口气将水放掉又收拾好自己,从浴室里走出来。
魔法世界总还是要比普通世界的科技便捷多了,手指一动,魔法的光芒划过,水分便和头发分开,变成一小团水,落在水盆中。
默默地去阳台将自己身上穿的裙子洗了,又晾起来。
都弄完了,看着浴室的灯重新亮起来,里面隐约传来水声,逃也似的进了前面的客厅,热了水沏好茶,便坐在窗边数头发。
也许自己该回雪城了,不然看看外公就回去?云城……又没有属于自己的地方。
总不能老是寄人篱下吧。
秦晴趴在桌子上抿了一口茶水,看着热气在睫毛上挂上一层水雾,模糊的视线中,幸从外面走了进来。
刚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一点潮气,坐在秦晴的对面。
“晓不在这里吗?”秦晴有些不自然的问着。
外面又起了一阵暴雨,地面泛起了白烟。
“大概晚些会回来。”幸这样说着,面色不变,耳尖却有些泛红。
洗了澡,又喝了热茶,就有些犯困。
主要是秦晴在外面有些认床,琐碎的事又多又扰得人心烦,一连好几日秦晴都没怎么睡好。
“你……是准备去作什么事吗?”用力眨了眨眼,想问的事还是直白地问了出来“还会回来吗?”
“嗯。”幸看着手中的茶杯,面容在烟雾中朦胧“有一定要做的事,做完就会回来。”
“那晓呢?会和你一起吗?”老是什么都不讲,这样神神秘秘的,是为那个雪妖一族做事吗?心里忽然就生出了几分怨气。
“她……会留在这里。”幸的语气中隐约带上了些许不确定。
“你是在为雪妖一族做事吗?”虽然这个问题讲出来太过冒昧了,秦晴却还是固执地问了出来,低着头静静地等他的答案。
“不是。”幸的声音依然淡漠“我和晓不是雪城的雪妖。”
那……未婚妻呢?
这个问题到最后还是没问出口。
两个人相对而坐,各怀心思。
……
急得躲在另一个房间听墙角的晓想要挠墙。
这两个家伙,也太别扭了吧。
……
雪妖一脉应该都在雪城才对,现在怎么会还有游荡在外的妖族呢?
秦晴想不明白,也不想再问下去了,那些事就随便吧。
他还会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