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中，似乎有朦胧的鸣笛声从远方传来。
纪明月毫无倦意，她的脑海里一遍遍的回想起那个人。门开了，周斐默默地走了进来，坐在了床边。
他背对着她，纪明月看着他落寞的背影，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她从背后环住了他，柔软的身躯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
“是你，对吗。”
明明是一个疑问句，在他耳里却听着格外笃定。这次他没有再拿开她的手，他没说话，但脊背却一直在发抖。
“你喜欢我，对吗。”
室内的安静再次被打破，周斐的眼神暗了暗却仍旧没有做声。他的心里只觉得讽刺，她不是一直就知道的，还需要他回答吗。
“喜欢就可以用这种方式把我留在你的身边吗？这种手段也太恶心了。”纪明月冷冷的声音在他耳边传来。
一直拼命压抑的情绪似乎在此刻一发不可收拾，周斐猛的把她压到床上。
“那你为什么当初要选择离开。”他明明在质问她，但语气却平淡无异。
“我每一天都在想你，原来等到的就是你一句恶心。”
他温热的呼吸吐在她敏感的脖颈上，她一动不动，感觉自己血液都凝固了。
“还有更恶心的。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吗。”夜色中，男人的眼睛深不见底。男性强烈的荷尔蒙的味道充斥在她鼻间。周斐的身体没有直接贴上去，而是用有力的胳膊撑在他和纪明月之间。
他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纪明月感觉室内突然寂静的可怕，明明外面的雨声依旧，她的心跳却如同擂鼓。她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恼怒，唇角扯出了一丝诡异的弧度。她十分自然地揽住男人的脖子，抬头擒住他凉薄的嘴唇。
她是怕的，她不敢进入他的领地。像是某种报复。
纪明月抬头撞见周斐的深深的目光，她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心情。他眼底一片湿润，波光流动中，像是爱慕却又掺杂了几分迷茫。她和他鼻息相闻，纪明月摸着他被自己咬肿的嘴唇，心里突然空荡荡的。她的手抚上周斐的胸膛，那是心脏的位置。
她笑了笑，“喜欢吗？”
纪明月直直地盯着他越发幽深的眸子，像个蛊惑人心的妖精。他没有说话，但停留在她脸上的视线却一动不动，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似的。只有窗外淅沥的雨声和他隆隆作响的心跳，替他做出了回答。
纪明月看着他，心底好像有什么一点点地融化着。她钳住他的下巴，一点点再次靠近他，他却把脸扭向一边，吻擦着他脸颊留下一片湿润。
“够了。”他好像生气了，他猛地推开了她。
黑暗中，他脸上的慌乱显得有几分不真实。他抓起椅子上的外套，摸着黑离开了暗室。
只是他知道，他离开了一个黑暗，又进入了另一个黑暗。
铁锁不知道缠绕了多少圈，像是死命的要把某种疯狂滋生的情愫也一并锁起。周斐跌坐在门前，红着眼喘着粗气，像是一只脱了水的鱼。一个吻，让他眼眶泛了酸。他幻想了五年的一个吻，如今得到了，却又让他有些怅然若失。如果他家里没有发生变故，如果他还是懵懂少年，如果她爱他......他知道他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个吻，因为所有的理由都是冠冕堂皇的。周斐哆哆嗦嗦地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了什么，就着冷水喝了下去。
那一夜，雨一直没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