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孙林,出生在一个长满了石头的村庄,这么介绍可能有些尴尬,我就是那个被人放在屋外的男婴,自我记事起就对身边的一切环境都感到陌生,我记得那一年我应该是四岁,在我家屋下一个被人倒满垃圾的下坡有一片很空旷的地。
而那里只有一家住户,就是我的大爷,我大爷家有两个孩子,分别是哥哥孙磊和妹妹孙菲,而我最小,屋外的那片空地是我儿时经常和哥哥姐姐一起玩耍的地方,从小内向的我虽然很难融入进去,但是依然玩的很开心,大爷家里养的母鸡,每次我都会趁着家里没人,从门洞里爬进去做一些恶作剧,比如把鸡蛋从鸡窝里放在冰凉的水泥地上,每次听到大人聊天惊叹着说:“真怪了,这鸡蛋怎么可能在那里。”我总是会忍不住的捂着嘴偷笑,等长大一些我才发现,那可能是真的太孤单,为了刷一些存在感而已。
哦,对了,我还有一个小叔,我只有在他来我家里摔东西的时候才能见到他,还有两个老人,住在一个看上去年代很久远的房子中,每次过去我都对这个地方陌生又恐惧,不知道为什么,过年的时候我妈带我去让我给他们拜年,哥哥姐姐也在,他们总是会到厨房偷吃东西,而我还是趴在门后隐约能看着一个白发老人,坐在一个太师椅上,和一个比他年轻很多的女人,身边的人都让我叫爷爷奶奶,直到长大一些以后我才知道这两个称呼的定义。
当时我被我妈强拉了进去,说喊一声就有红包,我低着头像极了一个小姑娘,虽然我身边的很多亲戚邻居都认为我长了一副姑娘相,那时的我嘀咕了一声便又跑了出去。
说到长相,记得小时候每家孩子集中去大队上拍照片,需要穿很多种不同的衣服,我很不解为什么男孩子要拍女孩子的照片,我被强行化了小姑娘的妆容和假发,这时候我大爷的老婆也就是我的大娘磕着瓜子走到了门口:“这谁家小姑娘,长得真俊!!!”
我妈站在一边笑道:“连你侄子都认不出啦?”
虽然长相相对俊俏,但是当时的身体一直很虚弱,大夫说是贫血缺钙,而我的梦里也总是会梦到各种惊悚的画面。但我还是有好朋友的,他叫彭磊,他是我大奶奶家的外孙,童年的记忆也只有彭蕾一人,我们一起上河抓鱼,弹蛋球,一起闻汽油的味道,一起用树枝荡秋千,当然我很胆小,只有我看他玩,记得那是一个年后的中午,彭磊手抓老树枝在一颗古树上荡秋千,底下是一个巨大的坑,坑里有很多的碎石瓦片,我哭着喊道:“求求你下来吧,太危险了!”
结局画面是我妈一手领着一个孩子,彭磊头上缠着绷带,一边走一边笑着捡地上过年剩下的小鞭,而我却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
那一年发生了两件大事~
有一天我妈突然跑到幼儿园把我带走,给了我一个黑袖子,说你爷爷没了,我童真的问道:“是过年去拜年的那个吗?我爸爸的爸爸。”
我忘了我是怎么回到的家,只记得那天父亲喝了很多的酒,因为一句话,气氛的打了我一顿,那也是这辈子我父亲打我的唯一一次,现在想想,好想抱抱我的父亲。
那一年的秋天,我们一家三口搬到了城里,那年的秋天特别的黄,像一张老照片,我能够记起的画面是,我的幼儿园老师和她的女儿,一直跑到村口桥送我们,还有我蹭了好几年饭的隔壁老奶奶,而我坐在车里,很想回头看一眼,但总是没有勇气,长大后才知道有很多分别可能就是一辈子。
(第一卷就到这里啦,虽然有些短,孙也在这里祝大家五一快乐,希望疫情能够早点结束,大家可以在假期里好好陪陪自己的家人和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