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莫殇静静立于一片小土堆前,望着这些土包,身影萧索神色怅然,尽显悲凉之意。
回来之后,他便是一刻不停的处理各种事情,就算有伤感,亦被其压下。小时候的很多玩伴,对他非常好的几个长辈,还有教导他的恩师,都在这次变故中不幸逝去了。
忆起以往那温馨快乐的一幕幕,他觉得胸口疼痛内心哀痛,难以抑制。他仿佛一下失去了生气,显得暮气沉沉,如迟暮老人一般。
辰熙就在远处看着,她不清楚眼前的少年为何突然如此,心中对他的评分再降了几分。
她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之前所见的坚毅不屈始终自信的少年,在背后却是退缩忍让,多愁善感,显得柔弱无能,实在令她失望!
莫殇眼中有泪,静立良久才终于有了动作,他将手抬于眼前,哀伤喃喃道:“我的手还是太过无力了,越是拼了命的想捉住什么,就越是要承受无法握住的结果。承受不断失去的痛苦!这就是人生不得不经历的哀痛吗?谁也无法阻止,真的需得无情,才能无殇无痛吗?”
他眼前一片模糊,竟是有泪滴滴落下。未曾为我自己的苦痛有所落泪,为他人而哀时,泪却无法抑制。
“我变得软弱了,竟然会为此而泣,前世那么多生离死别,我都没用哭过的!感情,果然是最能让人软弱的东西,却为何不觉有何不对,有何不妥!”莫殇喃喃着,弯身将放在地上的野花捡了起来。
来至一坟包前,将一束花放在了刻有姓名的木碑前,“许萱,才过两年没见,你变得更漂亮了!这次回来,我可为你准备了不少好东西,你看,这是三彩石。我知道你喜欢亮晶晶的好看玩意,就给你做成了项链,非常漂亮,你一定会喜欢的!”
将三彩石挂在木碑前,莫殇觉得喉咙苦涩发痛却强忍下,挤出笑容来,似两个久违重逢的好友,在愉快的交谈着。
“嗯嗯!”似是听到了她的回应,莫殇笑容满面的点头,脸上却已全是泪痕,“你喜欢就好,这才是三彩石,以后我再送你五彩石,七彩石,九彩石!”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莫殇肯定道。
……
在一番寒暄后,莫殇转向另一坟前,其木碑之上刻写着:莫哗之墓。
战立良久,却是难以挤出一语,最后却是给了自己一巴掌,猛然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
之所以无言,是在静静的聆听着老师的话语,聆听着那一如往常的和蔼教诲。
“不,我不是你的骄傲,我没有做到发誓要做到的,我没能守护好你们,我无能我窝囊!我没能做到!”莫殇抽泣着,压制着音量道。
“孩子,人存于世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天灾人祸,何人敢言可尽数避免,时也命也,非你之过,又何须尽揽于身,作无谓自责!立足于眼前吧,逝去的就让他逝去吧,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似真似幻的缥缈声音,传入了莫殇耳中。
莫殇沉默,时也命也,若能扭转时空,改变命运,时也命也又能算得了什么!
“我想要做到的,终究会做到,不过是一时之挫,何能阻我!不能在此时,那就在未来,此心不灭!”莫殇目光变得坚定,脸上悲伤卸去许多,内心伤痛亦不再那么沉重,显得轻松了很多。
这样自言自语的景象,让辰熙胸口发堵,鼻子发酸喉咙苦涩。与痛哭叫喊不同,这种诡异的平静,太过压抑,让人窒息。
良久良久,直至与大家寒暄了一遍又一遍,莫殇脸上早已没有了泪,那墓前碑上已放了很多东西。莫殇才满意的自身离开,看似平静已无伤感,尽是轻松。
这是糯弱吗?辰熙已完全没有了这样的看法,如此的重情重义,让她感动。他一定是爱惨了这些人,才会如此一一寒暄,得此一友,他们一定会感到很幸运吧。
辰熙默默来到墓地前,诚挚的道:“你们好,这些都是他的心意,我实在不忍心就这么放于此地,遭他人给拿了去!恳请你们相信我,让我先为你们保管好吗?”
说完,她便开始将这些一一东西收取,向他们一一鞠躬。在完毕猴她转身要走时,却仿佛听到了隐约的道谢声,不由的身体一震头皮发麻。
“怎么回事?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吗!”辰熙吓了一跳自语道,想起了之前莫殇似是真的听到了声音样子,交谈的那么自然逼真的情景,就不禁毛骨悚然。
这未免太过妖异,思索良久无果,只好归结于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不敢多留,加快了脚步。
院前,人马齐聚,莫殇居于首位,昂然站立众人前,威严肃穆,充满寒煞凌冽之气。
其他高层立于其后,面前是排列整齐昂首挺胸的族中修者,伤势尽复后,每个都精神抖擞朝气蓬勃。
“话不多言!你们也知道今天要做什么,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今天过后再无朱门!”莫殇向前一步,中气十足喝道,眼神从每个人身上扫过,让得他们热血沸腾。
在回到家族后,莫殇便开始接管家族,继位收拢人心改革,操练族人等一系列手段齐出,马不停蹄的进行着。
现在的已经没有了什么莫许盟,只有铁板一块,有着宗旨目标的半显宗。
莫殇对他们的提出了一些要求,永远要有底牌防身,不可尽显,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灌输可以弱于人,不可心有屈于人,我非最强,却终是最强的思想。深得他们的认可,激起了他们的澎湃热血。
期间,他还带他们出去挑事,在莫殇越境界四层的对战中,观战的族人彻底被折服,将他的半显思想烙刻于心中,奉为信仰!
雄赳赳气昂昂,半显宗全宗齐出,浩浩荡荡向着朱门而去。路人为之侧目,心中诧异,这平民区中,怎么会有着如此一个强悍阵势的大势力。
莫殇先行,于百丈外使出实演之爪,轰隆一声巨响,莫殇从天而落袭射而下,将朱门的护门大阵彻底震碎。
此一击冲击为强悍,大阵崩溃,内里之人也受到了剧烈冲击,低修为者竟一下被震得喷血倒地,不省人事。
突如其来都袭击,让朱门之人惶惶不安,忐忑的走出,向门外而去。
只见一少年威严立于大门前,镇静的与之对视,淡淡宣言:“半显宗宗主莫殇,特来覆灭你朱门,今天过后,将再无朱门!”
“莫殇,是你!”莫殇这段时间不停动作,处处针对朱门,让其损失惨重,早已经为朱门之人所尽知,恨不能将之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你终于不藏头露尾了,自寻死路,今天必杀你!”
砰砰砰,朱门之主朱翔天走出,便是直接强悍出手,与莫殇碰撞到了一起。
两人旗鼓相当有来有往,初始皆在试探,却是凶险万分皆非反诉,稍有不慎便会是重伤的结果。
从拳脚交织肉体对抗,到源气外放能量碰撞,期间各有一招半式的得失,总体而言却是不分上下。
朱翔天郁闷,面前少年最多就是源始境六层,而他可是源始境八层,比他高出两层,却无法取得一丝优势。
“你不行,让你背后的人出来吧,不然可就要没机会了!”莫殇从容应对,胸有成竹道。
朱翔天目光一凝,自然知其所指,但他又如何得知,“小辈,你狂妄!你会为自己的自大付出凄惨代价!”
半显宗尽至,呐喊冲杀,将欲对莫殇作祟的朱门之人喝退,以兵至战场无所畏惧的肃杀起势突击,双方大战拉开帷幕。
飕飕飓风卷起,莫殇一脚微微侧踏,做蓄力之势。朱翔天自不会让他如意,便是向前攻击干扰。
蓄势实为掩人耳目,其实这就已是源技——缭身万刃,精纯源气化做凌利风刃,唰唰唰就是将朱翔天衣衫割裂,划出一道道血口。
朱翔天后退,非常凶狠怒吼:“小子,若你为废体,就这么点本事,那就去死吧!”
话落,其身土石覆盖而出,将之包裹,随后一根根突刺突出,变成了一个流星锤。
脚下一踏就是向莫殇冲去,莫殇嗤笑,这一幕实在有些滑稽,却不大意。
风刃渐出,化为一根根风针,朝着其露在外几乎可忽略的部位射出,着重向着眼睛。
自缚手脚,着实不智,倒是人如其姓,这是莫殇对这一招的评价。
确实如此吗?
欲要击中其露出部位,谈何容易,他稍作动作即可避开。只见他一蹬就是冲天而起,于空中极速旋转,便是暴落射向莫殇。
轰的一声炸响,烟尘四起,石屑迸射。莫殇虽做了躲避,却已不及,身上衣裳被石屑划破,更有不少嵌入肉中。
这倒是小伤,莫殇调动源气一震,便是将石屑尽数逼出。朱翔天那边却也是迅速再攻,宛如战车一般向莫殇滚来,速度极快,仅余残影。
在接近时朱翔天却是招式再变,四根石刺猛然再伸化作石刃,足有10尺。本是侧滚奇妙转为横斩,刺刃交替反复变化,莫殇亦告吃不消,端的是出其不意,千变万化。
不仅如此,其招术层出不穷,一环接着一环。突刺飞射限制莫殇的行动,把握时机,猛的踏地,便是三列突刺破地而出,直射悬空的莫殇而去。
莫殇猛然踏空转向,险而必过,攻击却是又至,让始终他提着一口气无能松懈。
莫殇开始处于下风,始终在躲避,已出现一些伤势。
这是体质上的弱势,难以逆转。莫殇皱眉,全力调动源气,旋风盘旋于脚下将之拖起,让他上升,短暂停留在了空中。
借此避过朱翔天攻击,莫殇迅速蓄势,施展出了实演之爪。天地间的无形能量与源气汇聚,凝聚化实。
蓄毕施展,攻击似划破空间,刹那而至,与朱翔天碰撞,砸出巨大深坑,沙土四射,烟尘弥漫,不知结果。
莫殇受伤了,手臂无力垂下,血液用处爬满手臂,低落于地上。莫殇心头凝重,自己又大意了,真的不应该如此不谨慎,竟没想到这种可能。
朱翔天虽非无损,却并无大碍,如此强悍一击只是震的他吐了扣血。只因其所被层层石壁包裹,且身穿着六品尊器级别的奇异护甲,卸去此击大部分的力量。
此甲非凡,不仅防御力强悍,还可反震回大半力量,令得莫殇受伤。
朱翔天嘻嘻一笑,得意道:“我的土属性体质,加上这元武反刺甲,你伤我都难于登天,你凭什么赢我?还是乖乖受死吧,今天你们一个都无法货!”
手臂洒上疗伤液,莫殇目光凝定与之直视,“我不仅要杀你,你的背后之人我也会一并与之清算!不凭什么,多说无益,手上见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