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星辰没有心思去想楼外楼是怎么想的,脑袋长在别人身上,随它去。有时候太在意别人的想法,自己反而活得很累,人生短暂,活好自己才最重要。
而且他也没时间。
自从出了楼外楼,虽然天上有月,但是黑幕下的一些阴暗的角落影影绰绰,杀气若隐若现,看不见。
看不见的才是最可怕,也是最烦人的,像苍蝇。
而莫星辰对付苍蝇的最好办法就是:远离苍蝇。因为直接打苍蝇,反而是打不完的。
与其浪费时间和精力在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上,还不如找个清静的地方,享受自我。
他对自己的决定很满意,对无意中找到的这个地方也很满意。
城南一个简单的不能在简单的小酒馆,与城北的四方客栈相比,确实有云泥之别,但是贵在真:
真的就是一个小酒馆,真的放不下第四张桌子;真的就只有酒,连下酒菜都没有;真的很少有人会来,寻常人真的觉得这个小酒馆一点特色都没有。
还有一个真正的老头——小酒馆的老板,真的连一个店小二都没有。
自从老头给莫星辰打了一壶酒之后,就自行到柜台睡觉去了,呼噜打的也是震天响,与响雷无几。
老头好像都没有问过莫星辰是否有钱,甚至都不怕喝了酒偷偷溜掉,好像......
或许老头只是想开一间小酒馆,让自己感觉还存在于世,也有可能是为了方便自己喝酒。
生命到了某个阶段,对待生命和非生命的看法自称一派。
能够安逸地活得自在且不为外物所变化,应该是超然了一些东西。
莫星辰觉得老头就是自己的标榜,本来按照他现在这个年龄,应该是热血奔放,踏江湖之歌,行豪侠之义,和大多数年轻人一样,把花花世界过得完满。
本来在常人的眼里,这样的想法肯定是很奇怪,也是不可思议,但是莫星辰的思绪没有一点波澜,反而觉得:
惬意。
无法和四方客栈的相比,但是酒味还是很浓烈,带着乡村的气息,勾起了对家人的思念,郁郁浓浓。
一个人喝酒,想把自己喝醉真的很难的一件事,甚至是越喝越清醒,喝得多就想得多。
居然有了一丝惆怅。
莫星辰也很奇怪,惆怅的时候,居然想起了小楼一夜听春雨。
想起了‘高山流水’,而且手指还不由自主的击打桌子,而且还很有节奏感。
虽然老头的呼噜声很响。
呼噜此起彼伏,敲击声错落有致,两者不可思议的合和。
美妙的时刻总是短暂,除了内心的波澜,世所纷扰总是不停。
总还是有一些苍蝇的嗅觉比较特殊,万物中还是有一些出类拔萃的存在。
目前好像就真实的印证。
莫星辰还是慢慢的喝着酒,但是手指已经停止了击打。
至少有三路人,其中一路好像呆了片刻就离开了,另外两路就像狸猫,暗夜潜伏,一动不动。
约摸半盏茶功夫,本来已经离开的那一路又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还明明白白的大步的向小酒馆走来。
“听说城西的‘猪大脚’做的‘佛跳墙’名满咸阳城,只是光有菜,没有酒,实属无趣的很,不知道莫大公子愿不愿意出这个酒钱?”
声音粗犷,却无法掩盖女子特有的音腔。
最关键的是,声音中还有一丝狡黠,一丝捉弄。
根本不问莫星辰是否同意,人已落座莫星辰的对面,同时‘佛跳墙’也是重重的放在桌上,震得酒杯中的酒四溢而出。
一身黑袍,从头到脚,戴着黑纱帽,不得见面目。
来人坐下之后,却不言语,但一双眼透过黑纱盯着对面的莫星辰。
莫星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对着来人悠然一笑:“花是不是很好看?”
来人不由自主的莫名问道:“什么花,在哪里?”
“在脸上,但是什么花,我不知道,这个得你告诉我。”
“你脸上哪有花?”
“要是我脸上没有花,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莫星辰邪魅笑道,“你不知道一个女孩子一直盯着男人看是不礼貌的吗?”
来人不由面现羞赧,耳根发热,不过知道有面纱当着,莫星辰也发现不了,但是被莫星辰戏谑,心理作祟。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看你?再说,你又非有潘安之貌,有什么好看的?”
来人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不经意间,恢复本音。
突然意识到失态,不再说话。
莫星辰笑着很自然的给来人拿了一个酒杯,倒满酒。
“我听说想买‘朱大脚’家的‘佛跳墙’已经排队到三天以后了,而且都还是有一定头脸的人,你这才一会儿工夫,居然已经手到擒来?而且寻常人就是排队也是吃不起。”
“我是寻常人吗?”来人争辩道。
“哦?”莫星辰问道,“那你是?”
“可以给你三次机会猜一猜。”
“我猜不着。”莫星辰很干脆的拒绝。
“你这人无趣得很,不猜一下怎么知道猜不着?”来人扫兴。
“猜不着的话,你是不是会自己告诉我?”
“不会!”
“那就对了,熟悉的人不用猜,不熟悉的人猜了也是白猜,我又何必浪费心神?”
“你不但无趣,更不识趣。”
“大半夜的,我想你不会只是来确认我是否有趣无趣吧?”
“那你认为我是来干嘛的?”
“好像我是主,你是客,客随主便,你这话应该是问你自己吧。”
“我......我就是来喝酒的,你以为我想干嘛?”
来人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这句话。
“哦,酒在你面前,你现在就可以喝了。”
莫星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着酒杯慢慢的浅酌,满脸笑意的盯着来人。
来人问道:“你是不是想问,可以喝酒的人很多,我为什么单要找你喝酒?,而且现在好像还是深更半夜,还是在这么个小酒馆里?”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半夜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