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萱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声说“是”
行驶到楼下的黑色轿车内。
严遇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对而坐交谈的两人,不住屏了呼吸,生怕眼前那让自己冷静尽失的人只是幻觉。
连古正欲再问,结果低头间余光扫过一辆黑色轿车,终于来了。
连古复又看向印萱,似笑非笑。
印萱被他看得鸡皮疙瘩顿起,皱眉问他“你笑什么?”
连古继续故作正经看着她挑了挑眉,印萱无语翻了个白眼,“你眼睛抽筋了!”
“印萱啊印萱,我这是真没想到你现在会变成这样,面瘫萱萱已下线。”连古只是笑。
“别转移话题,回答我刚刚问你的问题。”
“唉,这种问题,怎么能让我来说呢!”说着冲印萱挤挤眼示意她看楼下。
印萱转头往下看,正对上严遇的目光,时间好像凝滞了几秒,至少那一瞬间,印萱觉得很长,长得她逃,他却追了过来。
印萱眼底闪过震惊转念回过头垂眸沉默不语。
连古咂咂嘴,应该没有搞砸吧?
印萱垂眸一扫车里已经没了人,起身进了房间。
“哎哎哎,你还躲什么,印怂怂人都到家门口了!”连古眼见印萱进了房间,忙喊她。
“不舒服,睡觉!”甩下一句话,连古只听到了两道声音,一道是印萱关门,另一道,他们来了。
“严遇?”连古倚在门边打量着眼前的人,余光间又看见了较为熟悉的面孔,垂了眸。
严遇点头“是,你是连古,让我见印萱。”
连古往后一退,让三人进来。
客厅空无一人,严遇回头连古已到他们跟前,坐在沙发上。
他眼中话中都带着笑“我是让你们进来了,可是萱萱见不见你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谢谢。”严遇点头道谢,走到了了一个房间门前。
沙发上的连古微微诧异,老房子不大但也不小,底下两个房间,楼上两个房间,他只一眼就认出了印萱的房间么。
“印萱”严遇喊了一声里面的人,没有回应。
他把手搭在了门把手上,一拧即开了,倒是又让连古愣了一下,看来,他俩感情很不错啊。
严遇看着床上窝着的一团,慢慢走进去。在旁边的椅子坐下,也不说话,就是看着背对自己得那人。
印萱先没憋住,扭头看他,神情有些别扭。“你怎么过来了?”
严遇也不恼,轻笑道“来接你回家。”
印萱一动想从床上起来,争辩“我们”
“是夫妻”严遇打断了她,他不想听到印萱下面要说的话了,哪怕,现在她只是生了病。
印萱话被打断,反应过来道“我们离婚吧。”
“不可能。”几乎是印萱的话尾还没落下就听见了他的否决。
印萱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再说出来喜欢你,严遇。”
严遇去拉她的手,印萱一怔,没挣开,“我说就行。”
印萱不由嗤笑,笑自己,也笑他“那感觉呢,我对你没有了感觉,没有喜欢,没有习惯,没有熟悉,甚至此刻有些,烦!这些你都不在意?”
严遇摇摇头,再抬起来时,眼中的受伤和落寞已然消失,取之而来的是温柔,声音、动作、眼神的温柔,“你会被治好的,你别怕,也别躲我,让我陪着你。像你当初说过的陪着我一般,我们谁也跑不掉。”
印萱看着严遇盛满温柔暖意的眼睛,心头一紧,又想起什么迅速凝神,面色冷漠,“不需要,我不会给你以后后悔的机会,所以现在趁早结束,我会把离婚协议尽快拟出来。”
严遇脸色一变,闭了眼,压抑住愤怒又受伤的情绪。他知道她生病了,可是她的话还是一字一句刻在心上,发疼,无力。
严遇飞快的想找办法留住她,哪怕现在她真的那么不在意,“那我们就重新来过,就像以前说的那样,我们结婚是彼此的形势所迫,互利共赢,和我结婚不会影响你。”
印萱的表情微微一变,敛眸轻声叙述“严先生,你说错了,当初结婚,你骗了我,我们的身份社会地位并不对等,我不会把你当作结婚对象。”没有顾及严遇愈发黑沉的脸色,印萱接着不在意的说笑“现在我几乎身败名裂,我们离婚才会对你有好处。”
“印萱!”严遇一声低吼,印萱被吓得一激灵,手腕处被攥得发疼,可抬眼看见眼前男人的神色,又失了挣脱的意识。
第一次,见到严遇这副模样,如此显而易见的愤怒,记忆中,严遇都是冷静沉稳的样子,面对什么情况都是云淡风轻的淡漠表情。
原来,他生气起来是这样,印萱发现自己走神了,低头敛去片刻的惊讶,静默不语。
门外三人听见里面的响声,连古准备推门而入。陈跃抓住他的手,看向他“你是连古?”
连古忙后退,暗叫道不好,被认出来了!
“嗯……你认识我?”
陈跃把玩着手里的小刀,抬眼看他“朱莉,玫瑰,缇娜,你认识吗?”
“嗯?那些人怎么了?”李岩飞在一旁一脸懵逼的发问。
“额,误会!”连古连连摆手,想要后退,结果发现另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后。
认命蹲下“求下手轻点!”
“起来!”陈跃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回答我们的问题,那事儿就算了。”
房间内,严遇松开印萱的手,看见腕上的红印伸手想碰,却是忍住了,起身“我不同意,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三人目光投向从房间出来的严遇,皆是一愣,背影实在是落寞得太明显了。
四人坐在沙发上,连古也明白了他们想问什么。
开了头,“我确实是唯一一个亲眼见证印萱十年前发生的事的人。”
顿了顿,他看向严遇,“印萱是个心软又心思细腻的女孩,她刚刚说的,你不要太在意。”
“嗯,我知道。”
“好,那我接着说,印萱十年前”连古扭头看向印萱的房门。“遭受了一场连续近一年的校园暴力,发起者,是她最好的朋友。你们应该知道,李晴涵。”
三人看着他,回忆着什么,他忽然就笑了,“印萱从小就是一个人生活,从小的生活环境下,她独立能力强,在我眼里她就是个小大人,不哭不闹,日常生活,上学。也是因为这样,她的性格方面有些缺陷,内向,孤僻,沉默,不会表达自己得需求,这样的性格怎么会有同龄的朋友呢。我也是在小升初的那一年才和她熟了起来。也是这样的性格,她选择接受的人,就是注定要被她划入未来里的人,李晴涵如是。”
“我不清楚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印萱有段时间生活费被抢,身上总带伤,而且她也不愿意跟老师家长们说,我是,咳咳!”
连古不自然的咳了几声,接着说“我是听说了这边学校有个女的钱多人傻好抢不出事儿,正好过来,看见了。我赶走那些混混,缠着印萱问了很久,才知道这么一点信息,当时印萱已经是患上抑郁症了,只是没人发现。等到印萱把自己锁在家里,昏迷了几天后被隔壁的,额,邻居救醒进了医院才发现。”
“后来呢?”李岩飞实在在的等不了他说话停一会儿一段的,只是听着印萱的事儿觉得揪心,没想到,那么温柔那么爱笑的人会有那么难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