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阵脱逃的魂你让别人当吧。”老赵生气的把他的手摔向一边。
“老赵啊,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李文顺语重心长的说,“党需要你这样敢打敢拼的干部,你就是为了党也要让自己活下去。这也是党给你的任务。老赵咱俩在一起我一直听你的,这回你就听我一回,怎么样?”
赵德胜的眼泪流下来了。他不同意的摇着头。李文顺又对李燕青和宝贵说:“你们也跟老赵走,你们一定要给老赵证明,这次撤退他是在执行党的命令。”
“老李。”赵德胜抱住李文顺哭出了声。
炮击终于停止了。赵德胜还在抱着李文顺哭。李文顺果断的推开赵德胜起身喊道:“全体听令,山头集合。”
随着命令,队员们搀扶着伤员集合到了李文顺面前。李文顺看了大家一下后表情庄重的命令道:“现在我代表党命令你们,无论李彦青中队还是赵德胜连,共产党员坚守阵地,其他人全部保护赵连长撤出战斗,执行。”
李天龙灰头土脸的问着:“为什么,我的枪刚开始上线。”
李文顺铁着脸看了他一眼:“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赶快执行。”
被宝贵背在身上的赵德胜带着哭腔喊了声:“老李。”便给他敬了个庄重的军礼。李文顺也还以军礼,撤退的人都学着赵德胜的样子给坚守阵地掩护他们撤退的员们敬了一个长时间的军礼。
山下传来了敌人进攻的射击声,李文顺停止军礼,冲赵德胜等人说了声:“快走。”随后拔出自己的盒子炮一挥带着所有的党员迎向敌人。
赵德胜等人刚走没多远,山的另一面便传来了密集的枪声。趴在宝贵背上的赵德胜一直观看着战斗的方向。急急奔走的宝贵突然停下了脚步。赵德胜不解的问宝贵:“怎么了兄弟,累了?放我下来,我能走。”
宝贵没有放他只是惊喜的看着前方:“连长,你看谁来了?”
赵德胜向正前方山下看去,只见一小队人正快速向他们这里奔跑。赵德胜忙挣着下了地,他端着两把盒子炮紧张的问宝贵:“这是些什么人?”
“打头的是赵挑水,新来的警卫连副连长。”
听了宝贵的话,赵德胜来了精神他冲战士们喊道:“兄弟们,咱们来救兵了,能动的都给我回去。”
赵挑水来的宝贵面前:“怎么样兄弟?”
“我们指导员和党员们在上面顶着呢,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腿脚快先来了,大队马上就到,”赵挑水听了听山上的枪声:“弟兄们拿出咱们撵狼的本事,冲。”说完跳跃着带头向枪声蹿去,宝贵给赵德胜摇了一下告别的手也跟了过去。
当宝贵和赵挑水双双领头赶到山顶时,只见李文顺和二十几个党员已被日本兵半包围在一块不算很大的马头石下,他们凭借着石头的掩护正顽强的向敌人射击着。
不明白敌人是什么意思,他们围着李文顺等人不急于进攻而是躲在弹坑或者土包等障碍物后和他们不紧不慢的进行着对射。
看到这情景的宝贵和赵挑水不约而同双双枪响。紧跟其后的大黑二白和其他有火器的猎手们也都搂响了手中的家伙。紧接着赶上来的孙大个子和唐大年的两挺机枪也加入了战团。
机枪的威慑以及砂枪的威力再加上宝贵和赵挑水的枪枪咬肉。日本兵再次被打退了下去。
敌人的炮击又开始了,赵挑水领着所有的人撤过山顶躲炮击。脑门上负了伤的李文顺连包扎都没顾得上就来到赵挑水的面前敬礼感谢:“感谢老兄出手相救,不知老兄是什么队伍?”
宝贵来到李文顺面前介绍道:“指导员,这位是咱们军部新来的警卫连副连长。”
“原来是一家人。”李文顺主动握住了赵挑水的手,客气了一半他想起了什么,他对宝贵说:“不是让你们撤退吗,怎么回来了?”
没等宝贵回答,赵挑水接过话头:“军长命令,这是游击军的第一仗,务必要胜。”
“鬼子可有近千人?”李文顺担心着。
“咱们全军都上来了。”赵挑水信心十足,“俩拼他一个,我就不信了。”
说话间,大老宋带着他的队伍靠了过来,见到宝贵他挥着一个纸条:“兄弟,那位是赵挑水连长?”
“我是?”赵挑水应着。
“军长命令,让你带着你们排把敌人的炮兵搞掉。”说着话有人把两捆枪放在赵挑水面前。
赵挑水看着枪不解了:“这是什么意思?”
“军长说了,你们排的人枪法准,给你们都配上快家伙。”
“嘿,”赵挑水高兴的一拍脖梗子,“还是军长了解我们。兄弟们会用的都换上。”
大黑闻言首先拿了一支,他边摆弄边说:“告诉军长,家伙算借我们的,一会儿还他大炮。”
赵挑水笑着拍了他后背一下:“先别吹,马上出发。”
看着赵挑水的队员一个个拿枪而去,宝贵按捺不住的征求着李文顺:“我能跟他们去吗?这‘咣咣’的东西烦死我了?”
“这,”李文顺抚摸了一下脑门上的伤口还没来得急表态,听见他请战赵挑水看着李文顺不无请求的说,“宝贵兄弟要是能帮一把,我老赵进游击军这第一功准能立成。”
李文顺疲倦的点了一下头把手伸向赵挑水:“祝你成功。”
赵挑水高兴的握住李文顺的手:“谢谢你呀老李,你就瞧好吧。”
队伍出发了。猎手出身的赵挑水跟宝贵的想法一样,他们利用树木和灌木丛的掩护迂回着靠近了铁路线,顺着铁道路基下茂密的蒿草走了一会儿,在能看见停在铁轨上的闷罐车时,仍然没能看见那咣咣响的炮位在什么地方。赵挑水挠着脑门让队伍停下,他问宝贵和老倪:“怎么看不见这帮瘪犊子?”
“再靠近一下看看?”老倪建议着。
“不行。”赵挑水指着闷罐车断然否定老倪,“再靠近兔崽子们就发现咱们了。”
宝贵仔细的看着闷罐车,一个开着门的闷罐车下整齐的站着十几个日本兵,不时的有军官由那黑呼呼的门口上上下下。
“赵大哥,看见那个闷罐车了吗?”宝贵问赵挑水。
“早就看见了,炮不能在那里吧?”赵挑水挠着脑门不解着。
“炮是不能在那里,可管炮的人呢?”
“明白了。”恍然大悟的赵挑水仔细的看着闷罐车的周围。
闷罐车正处在依山傍水的路基上。它的一面是一条不知名的河水,一面是正和游击军拼斗的土山包,土山包与路基间有一片茂密的柳树带,高于柳树带的路基如同一条巨蟒在它的旁边傲慢的通过。看准了地形,赵挑水来了灵感,他指着柳树带命令道:“兄弟们,都给我悄悄的摸到柳毛趟子里去,老倪把火箭预备好,一会儿咱们来他个火烧连营。妈了个巴子的,看不着你的炮,老子就收拾你管炮的人。”
三十几人在赵挑水的带领下猫着腰山狸子一般在草丛间悄无声息的向柳毛趟子靠去。此时的炮声又停了,土山包上又传来激烈的枪声。赵挑水领着队伍进入了柳毛趟子才发现,这个进入初冬的柳树带并不是远看时的那么茂密。没有了叶子的帮衬,树枝显得很单细。要想利用它们靠近闷罐车还不让车下那十几个站岗的日本兵发现是不可能了。眼看着偷袭是不成了,赵挑水的脑门急出了汗,他趴在地上问老倪:“这他妈炮也看不见,车也靠不上,咋整?”
老倪冲着闷罐车张望了一会儿说:“这要是晚上就好了。”
“别说废话,军长能等到晚上吗?难道我老赵的头一功就这么没了?”
“别急。”宝贵道,“你看这样行不,让倪哥领着射箭的先往前贴着,咱俩和枪法好的兄弟跟着我们压着点,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就跟他们干,只要把倪哥他们将就到射程里不就行了。”
赵挑水琢磨了一下宝贵的建议:“就这样吧。老倪告诉兄弟们都给我爬着往前走。”说着自己领头往前爬去。宝贵紧挨着他同他并行。
尽管赵挑水等人加了十二分小心的往前爬行,但在距离闷罐车百十来米时终于被放哨的日本兵发现了,那小子刚惊呼着顺过枪来就被宝贵一枪掀翻在地,接着赵挑水的枪也响了,大黑二白以及其他五六个兄弟也都开了枪,十几个日本哨兵瞬间倒下了一半,剩下的都钻到闷罐车下进行还击。
闷罐车被袭击,犹如被捅掉了地的马蜂窝,车内的鬼子纷纷涌出车厢,二十几个清一色挎着指挥刀的日本军官围着一个不带任何武器的高个军官如临大敌一般紧张的观望着四周。
这些人物的出现令赵挑水兴奋起来,他用枪瞄着这些人对宝贵说:“兄弟,看出门道没?”
心有灵犀的宝贵也瞄住这些人:“看出来了,那个没扎武装带的像是个大牲口。”
“没错,听我喊一二三,咱俩一起打,争取打住他。”
随着赵挑水的一二三,两条枪同时被击发。那个高个军官身子一震便软绵绵堆下去。
日本军官们乱了,他们有的抱着中弹人呼唤,有的挥着指挥刀冲柳树丛里喊叫,闷罐车下的日本兵接二连三钻出来向柳树丛里奔来。赵挑水和宝贵的第二枪又响了,又有两名军官倒了下去。冲过来的七八个日本兵也都纷纷中弹倒在了大黑二白等人的抢下。
宝贵换上子弹又去混乱的军官群扑捉新的目标时日本人的炮又响了。这次的炮击目标是他们所在的柳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