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然的表情有点落寞,甚至我看到了他和忆昔眼睛里一样的绝望。难道他也被强奸了,不可能啊,根据我的判断,他只能是强奸别人啊!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说话,我的心里一直为忆昔的事伤神,便也没有理他。
我匆匆的和他告别,并且告诉他让他赶快滚回去,然后我就转身回寝室了。
其实有时候,你不经意的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真的会深深的伤害到一个人。
顾安然,其实那个时候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也出事了。
那段时间,天空是灰蒙蒙的颜色,当然心情更是灰蒙蒙的。
回到宿舍我就看见王玉和小雯正围着我的手机看,见我一回来,马上又各自散去。
这些奇葩,这些神经病。
我在网上搜到了一家当地不错的人流医院,可是上面写无痛人流需要很多钱,至少在当时还是高中的年代,觉得钱很多。忆昔已经受到伤害了,我还能让她继续忍受其他的痛苦吗?
第二天,忆昔依旧脸色苍白,我走过去拉着她走出教室,来到田径场外的栏杆处,树叶打着旋儿在我眼前飘落,一丝凉意,瞬间将我撕成一片一片的。
我对她说:“忆昔,我陪你去做人流吧!”
忆昔淡淡的笑了,我看见她的眼泪在眼眶里轻轻地旋转,就快要流出来了的样子。
我赶紧拉着她的手,笑着说:“哭什么,无痛人流,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说着这句话,我的声音却在开始哽咽了。我一下子又紧紧的抱住忆昔,我知道受伤的人,需要的是怀抱。
我毅然决然的去了班主任办公室,跟她报了“新世纪”唱歌比赛的名。
老师微笑着看着我说:“就是嘛,应该积极地参加活动的!”
我跟着干瘪的笑了一下,就跟老师道别走出来办公室。我是真的对这个活动不感兴趣,可是,我对那奖金一千块钱,倒是真的感兴趣。
如果有这一千块钱,忆昔就可以毫无负担的去做无痛人流,这算是我的补偿吧,怪我没有好好的看护她。
她没回来的夜晚,就是这一切不幸发生的时候。如果那个时候我多关心她一下,或者出去找她,兴许这一切的伤害都不会在她身上发生。
我报名参加唱歌比赛的事,很快就在班上传开了。
顾安然和忆昔当然高兴了,全力支持我,可是那些人就不这样了。他们给我的都是嘲讽的眼神,觉得我就是个小丑,怎么能和张月依这个专业学音乐的学生去比呢?
但是这些所有人中,除了明亚新。
同时在这个时候,谣言又开始漫天的飞舞。
居然有人在说我怀孕了。
那天,顾安然又拉着我跑到树下问我:“怎么有人在说你怀孕了,这是怎么回事?”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那天晚上我在搜关于人流的信息时,顾安然找我,我出去后,那帮奇葩不小心看到,然后开始添油加醋的编的。
我说:“你觉得呢?”
顾安然回答我说:“我觉得这是谣言!”
“对啊,我也觉得这是谣言,纯粹的谣言!”
“哦可是无风不起浪,她们说你在到处找人流医院!”
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勇士不是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而是敢于承受各种各样流言蜚语的打击。我不敢说我的心强大到了这样的地步,但是我敢保证我决不会因为这些人的任何一句话,而影响到我的生活。
“你是在怀疑我吗?”我问他,语气冷冷的。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知道怎么回事!”
我不能告诉他关于忆昔的事,我知道顾安然把以前我和明亚新在外面住的事,和这件联系在了一起,我知道他有疑问。
我靠,这些人到底脑袋里面装的是什么****,我真的不明白。我当然不会解释,所有的流言都是不攻自破的。
我一字一顿的对顾安然说:“无--可--奉--告!”然后转身离开了。我再一次把顾安然丢在了风中,再一次。
报了名以后,我要开始准备这场我必须胜利的比赛了,如果失败,一切都将没有任何意义。
不管怎么样,我的终极目标就是那一千块钱!
我开始选歌,选海选的歌。我把我会唱的又比较拿手的歌都列了出来,一首一首的挑选。
那几天由于要准备歌曲,因此晚上我都回去的比较晚,我唱歌的时候喜欢安静,所以我总是让顾安然和忆昔先回去,不用等我。
那天,我照例走的很晚,忽然门外一个人影闪过。
我抬起头,就看见了那张我日思夜想的脸庞。我看见明亚新微笑着朝着我的方向走来,他的笑像一缕柔和的月光,静静的倾洒在我的脸庞上。
他问我:“还没走吗?”
我回答:“哦我还要练会儿歌!”
“哦?是吗?那我可以听听看吗?”
“不可以!”我立马一口回绝,我真的很不习惯我唱歌给一个人听。你会问,如果一个人听你都不敢唱,那么几千人在下面听,你就敢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敢不敢,但是为了忆昔,不敢也得敢!
明亚新愣了一下,脸上依然是微笑。他问我:“为什么,你不会不好意思唱吧?”
我说:“当然不会,只是不想唱而已!”
“哦,那好吧!”
空荡的教室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彼此的呼吸声似乎都能听到,我们沉默了良久,气氛有一点尴尬。
明亚新忽然对我说:“商爱,你要加油!”
明亚新鼓励我的话很短小,只有这么几个字,可是听完后我全身上下,却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我也不想骗自己了,的确,我需要的只是他一个人的鼓励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