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局后,小张让我去做笔录。
一屋子犯人戴着手铐一排排的蹲在地上,那个场景还真是壮观啊。
小张告诉我说:“你千万把你当警察的气质拿出来哈,千万不要畏畏缩缩的,要让他们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他们才会听话!”
我说:“你放心吧,你要相信我的能力哈!”
小张让我和另外一个警察一起去了收监室,我拿着登记本,把门打开,一个个的问着:“什么名字?年龄?家是哪儿的?”
感觉自己就像复读机一样,有些很配合,我一问他们就说,可有些就死不老实,我学着旁边的警察大声的训斥道:“你们给我老实点!”
就在这时,墙角蹲着一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女孩儿,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她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脸。
我问她:“你的姓名,年龄?”
那女的很不爽的扭着头,不愿意搭理我。
我大声喊道:“快说!不要在这儿给我浪费时间!”
那女孩儿听到我开始生气,才慢慢的开口道:“姓名蒋忆昔,年龄22!”
蒋忆昔?蒋忆昔?
天啊,我没有听错吧,我的眼睛瞪的都快从眼眶里面跳出来了。
刚才觉得她熟悉就觉得那天自己在学校遇到的那个人就是她,原来真的是她,她真的是忆昔!
我一下子蹲下去,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大声的问道:“你抬起头来,你说什么,你是不是叫蒋忆昔?”
这一刻,其实我多么不想承认,多么不想知道,她其实真的就是我失散了多年的好朋友,蒋忆昔。
忆昔懒洋洋的抬起头,当她和我四目相对的时候,她也大吃了一惊。
看到她眼睛的那一刻,我已经彻彻底底的知道了,她就是忆昔。
“忆昔,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简直有种要晕眩的感觉。
生活真******会给你制造惊喜,惊喜的你都快要厥过去了。
想象过无数次和忆昔重逢的场景,可最后发生的时候,却还是最滑稽的那一种。
忆昔很快低下头,懒洋洋的回答道:“警官,你认错人了!”
我说:“我怎么会认错呢?你是忆昔,蒋忆昔啊!我是商爱,商爱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有些许激动,使劲儿的抓着她的肩狠狠的晃。
忆昔凌乱的头发有点刺痛我的心,我亲爱的女孩儿啊,这么多年,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忆昔很是不耐烦,她一直低着头,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完全不是当年那个乖巧温顺的忆昔。
我一直晃着她,让她很烦了。
然后她就一把使劲儿的推开我,大声的说道:“都告诉你了,你认错人了,认错人了!”
我重心有些不稳,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旁边的同事看到了,二话没说,走过来使劲一脚踹在了忆昔身上,他大声的怒骂道:“你想干什么,袭警啊?你是不是想死!”
我一把拦住他大喊道:“你干什么?她是我朋友,我认识她,认识她!”
同事看到我大喊,愣了一下,然后没说什么就过去了。
我再一次来到忆昔面前,我关切着急的问道:“忆昔,你有没有事情,他刚才有没有踢上你?”边说着,还边检查着刚才她被踢的地方。
“警官,我都说过了,你认错人了,你干什么这么乱摸,小心我告你哦!”忆昔的声音听起来很拽,她说这样的话,让我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我说:“忆昔,你干什么?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商爱啊!我们高中的时候一个班,我们最爱看几米漫画,你不记得了吗?”
我真以为忆昔失忆了,天真的把以前那些事,一件一件的翻出来说给她听,看她能不能想起一点什么来。
可是忆昔好像已经彻底变了一样,当我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打断我:“商爱,你够了!好了,我承认我是认识你,认识你,然后呢?又能怎么样?你要放了我吗警官!”
我又愣了一下,看见忆昔生气的都快变得扭曲的脸。
我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继续说道:“不是,忆昔,我只是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你看到的什么就是什么了,还何必再问,你还想怎么羞辱我呢?商警官!”忆昔并没有领我的情,而是咬牙切齿的看着我。
我的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忆昔,你怎么了?你怎么可以见到我的时候,给我这么大的反差的感觉?
我二话没说,一把抓起蹲在地上的忆昔。
我说:“我们换个地方讲话!”不由分说,就拖着她往审讯室里面走去。
一屋子的犯人都齐刷刷的看向我们,忆昔想要挣脱我的手,却怎么都挣不开。
那冰凉的温度被我触摸到的时候,我的心真的又开始痛了。
安静的审讯室里,掉到地上一根针就能听见。
忆昔翘着二郎腿,一副流氓的样子在我面前,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问她:“忆昔,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这里没有人,你有什么就跟我说!”
忆昔瞟了我一眼,问道:“你是以命令的形式审问我呢?还是就直接是问我呢?”
“忆昔,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当然是直接问你了,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直耐心的询问着她,虽然忆昔的脸上满是不屑,可是那双眼睛,那双不会骗人的眼睛简直暴露了一切。
她过的不好,很不好。
就从上次她去学校的那次偶遇我也能猜出来,忆昔肯定如我一样怀念那个时候我们的样子。
忆昔问我:“有烟吗?”
我说:“不好意思,审讯室里面不让抽烟!”
她说:“商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死板了,居然和那些臭条子一样,傻啦吧唧的!”
我有点语塞了,对这巨大的冲击力感到有点茫然若失。
我傻傻的站在那儿,一点当警察的样子都没有。
“你说你想和我谈谈,现在我们两个是罪犯和警察的关系,还有什么好谈的,要么你放我走,要么就少在这儿装好人!”
忆昔还在那边一个劲儿的说风凉话,我真的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冲上去,一把抓住忆昔的双肩,我说:“你不要这个样子,你有什么就告诉我,我拜托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你不记得我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了吗?”
听到我这么说,忆昔狠狠的推开我。
很轻蔑的说道:“朋友?你现在还好意思来给我提朋友?我们两个是朋友吗?高中一起那么久,你了解过我什么吗?你知道我的事情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们是朋友!”
忆昔的一席话,把我说的都有点郁闷了。
难道那样子还不算朋友吗?我们曾经的一切难道都只是空白,不算数了吗?
回想曾经,忆昔好像是有一些奇怪的地方,我想问,但我知道她也不会说。那个时候总觉得她比我看到的要复杂的多,但是始终没有去追究过根底。因为在我看来,朋友之间再怎么也要为对方留点隐私吧?可现在,忆昔居然在怪我!
忆昔看我不说话,更加狂妄的轻蔑不屑起来,她说:“怎么?没话说了?是不是现在觉得朋友这两个字用到我们身上,会很玷污这两个字啊?我告诉你,我蒋忆昔从来都没有朋友,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忆昔说的斩钉截铁,那份坚决的绝望,让我都忍不住震惊了。
她问我:“你说你是我朋友,那我问你,你知道我的妈妈是妓女,是三陪吗?你知道我爸爸是黑社会,而我就是个野种吗?张月依那个时候知道,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欺负我,骂我贱人,可你还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简直有点可笑!”
听到这段话,我瞬间石化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