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江生物制药公司惊爆假疫苗，引发市民朋友们的大面积恐慌和愤怒，此前董事长温辛召开新闻发布会，下面请看前方记者的详细报道……”
一夜之间，《明天日报》成为市民关注的一线媒体，余元牧走进了市民的视野，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人盯着他。
“余记，干得不错，再接再厉！”
“谢总编。”
“你先出去吧，这几天还有场硬仗要打。”
“好。”
余元牧回到办公桌，身旁所有人的艳羡和办公桌上一堆的资料和需要准备的后续跟踪报道的材料将他向真相又推进一步，事情似乎进展得过于顺利，余元牧无暇他想。
之江高新技术开发区内，之江生物制药办公楼。
“温总，现在舆论风向很是不利，可能……”
“报道的记者查到了吗？”
“查到了，是之江的一流媒体《明天日报》的调查记者，今年二十八岁，刚从社会记者转行，此前报道的《留守儿童之外：探访孤儿院》引起的反响很大，这次新闻里的……死者就是孤儿。”
“年少有为啊，就是这年轻人做事总是没个分寸。”
“那需不需要——”
“不用，你帮我约见他们的总编，越快越好。”
“好。”
“嗯，我先出去一趟，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是，温总。”
温辛来到实验基地，坐电梯上楼进入武为民的私人实验室，武为民果然还在，在光学显微镜下捣弄着，实验动物们被单独看管和记录，第一批大型哺乳动物实验宣布失败。
“为民？”
“为民？”
“说。”
“疫苗被曝光了。”
“嗯，知道。”
“这几天你都在这里……”
“温辛，我们的梦就要成了！”从显微镜上抬起头的是一双充斥着希望的眼睛，然而他的脸却在这几日没日没夜的研究中越发苍老无力，胡茬子遍布唇周，眼皮也是耷拉着，但奇异的是那里面竟还能射出光亮。
“不是失败了吗？”
“谁说的？谁说的失败？没有！我再改改！我已经有新的思路了！新的晶体结构我已经做出来了！你来看！”
“嗯，确实还不错。”
“要是我们有新型药物面试，那么市场都会是我们的，那个时候舆论自然会为我所用。”
“一个人的死是为了更多人的活。”
“他们向来就没有记性，时间会冲淡一切的。”武为民拍了拍她的手，继续记录实验进程了。
电话铃声响起，温辛匆匆挂断便出去赴约。
“为民，我先去公司了。”武为民没说话埋头工作，温辛知道他工作的习惯，没再多说便走，高跟鞋声逐渐消失在实验室。
“温总，《明天日报》主编在会客室等您。”
“好，倒两杯咖啡来，老样子。”
“好的。”
温辛走进会客室，《明天日报》主编坐在会客室翻着手边的杂志。
“郑主编，好久不见。”
“哎哟，温总，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来喝咖啡，尝尝合不合你的胃口。”
主编接过秘书送进来的咖啡，尝了尝味道，赞叹道：“不愧是温总的秘书啊，这一次就记住了。”
“郑主编谬赞了，都是温总提点得好。”
“出去吧。”温辛吩咐后，秘书便礼貌地退出，轻声关好会客室的忙。
“温总这段时间应该挺忙吧，怎么还有时间来找我叙旧了。”
“郑主编说笑了，这再忙也没有您忙啊，这几天啊，这之江啊真是人手一份你们的报纸啊，不过啊，你们忙完就该是我忙了……”
“温总忙些好啊，忙些才有大生意嘛。”
“其实我们大家都是一根线上的，都是为了生活，当然也为了这个更美好的社会。”
“当然。”
“既然我们都达成一致了，郑主编可否想过做笔大买卖。”
“温总——”
“翻一倍，如何？”
“温总，您说的这什么话，我怎么就听不懂呢。”郑主编放下咖啡杯，走出会客厅，“我还有事儿，最近社里挺忙的。”
“郑毅——”
“温总，您还是珍惜当下吧。”郑毅回身将一份报纸从公文包里拿出来，放到温辛的办公桌前，笑着说道，“对了，这份报纸是我带给您的礼物，敬请笑纳。”
关门声响起，郑毅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知道，药监局的人就要来了。不过，所有的证据早已经销毁，寻找证据就是在为她争取时间。
“温总。”
“余元牧不用动，我的合作伙伴会替我做事的。”
“可是眼下已经来不及了……”
“找他！”新一期的报道上出现了一个新的人物，虽是匿名，但也逃不过千丝万缕的联系网，温辛拿着那份新鲜出炉的报道云淡风轻地吩咐，手指无意识地攥着那份报纸的边角。
秘书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只留下温辛一人，她依然保持着最得体的微笑，笑着仿佛对既定的命运宣战：“我不会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