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手交握,优雅美丽。初夏至今记得她眼神的笃定,时隔今日她终于明白她为何会如此笃定。她的手里紧紧握着那张车票,手心里的汗已经将它浸湿。
她慢慢摊开手,看着上面的票点,中午十二点一刻的火车。现在刚好十一点半,还有四十五分钟她就要离开这里,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陌凉就要举行万人欢呼的婚礼,各大电台就要转播让人激动地一幕。
下了公交车,提着行李经过阅票检运行李,初夏缓慢的进入候车厅,既不是假期也不是周末,所以宽大的候车室显得格外空旷,只有少量要远行的人坐在候车椅上。初夏盯着来回闪动的车次列表,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个候车室。手机这时开始狂响不已,初夏拿起手机想,一定是以勋这厮,估摸着去她家找她没找到才会打来。她叹口气,无奈的接响。
接通电话,果然是这厮打来的,以勋的语气显然不悦,在电话那头大嗓门地说:“喂喂,我说初夏,你怎么真这样啊,不让别人来送就真的不通知你出行的时间!”
初夏对着电话里面毛躁的以勋翻翻白眼:“以勋,昨天都说过了,你怎么还那么婆婆妈妈?”她知道他关心她,可是他还有自己要做的事啊,她不想耽误他。
以勋无奈的叹口气,“好吧,这在候车大厅了吧,要去哪里啊,到现在总给我说个地点吧,等哪天有时间我也去旅游一下吧。”然后他对着电话笑笑说:“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
“不会在我的房子里怀念我吧。”初夏调侃道:“我果然还是比较有魅力的,你看人还没离开城市,你就想念的不行了。把你的感情收好哈,如果阿娟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切!得了吧初夏。”以勋不屑的啐口唾沫,“初夏,咱不带这么自恋的好不好?不要让我反胃行不。”
然后电话那头传来程丽娟的声音,“以勋,你磨磨蹭蹭干什么!婚礼快开始了,看不到人家会场快要关门了,快点再不进去就进不去了。”程丽娟的声音带着不耐烦,“哎,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磨叽了。”
初夏的心一点点往下沉,然后被海水逐渐淹没,她眨眨眼努力使自己的眼睛不那么湿润,她干笑笑:“替我好好祝福新郎新娘,祝他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再替我包个大点的红包,红红火火……”
话没说完,以勋就打断说:“初夏,你的话真假,你这样做人不觉累啊。我打这个电话,只是想让你临走时,把自己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疼痛,所有的不甘都说出来,或者一更激烈的方式释放出来,大哭或者大骂都可以,这样你才可以把过去都抛掉,去另一个城市安心的开始新的生活啊。”
“可是,你到现在都不卸下你所有的伤累,你这样有什么意思?”以勋无奈的笑笑:“初夏,不要让自己再过得那么难过好不好?”
初夏手里拿着电话,眼睛里的眼泪止不住的跌落,她捂住嘴一个劲的点头,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擦擦眼泪,吸吸鼻子:“恩,谢谢你以勋。”
以勋在电话里已经听出她的鼻腔音:“哭过了,是不是感觉好一点了?初夏,为什么你连哭都是要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呢?”
程丽娟早已经不耐烦,折回来又拽住以勋的胳膊,不高兴的说道:“你怎么和没事人一样,人家快关门了,闲杂人等就不能进场了!快点挂电话,还有十分钟婚礼就要开始了。”说着夺下电话,啪的一声将电话挂掉。
电话那头的忙音嘟嘟的响起,初夏对着候车厅里的时刻表,看到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就到十二点了,吉时已到,她的心只剩下刨开后嚯嚯的麻木的疼痛,她觉得心在这一刻真的已经麻痹到死,耳朵里的空鸣声骤然放大,将整个头颅都要响爆。
似乎整座城市都跟着莫名的高兴,这场关注度空前高昂的婚礼,连车站候车厅里的电视节目都在播放这一刻,场外主持人关心的询问婚礼现场怎么样,场内连线娱乐记者兴奋满怀的洋洋介绍婚礼现况,场内人物个个都是商界政界响当当的人物,大家无一不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婚礼就在这一刻要上演她庄重神圣而又充满幸福洋溢着欢乐的气息,万人瞩目不过就是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