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大叔,不要开玩笑了,月亮怎么可能是红色的!”那个身材娇小的女生捂着手腕上的伤口说道。“有的。我爸爸说,20年前他就看到过红月亮,不过这几天我走的太累了,睡得早,没有注意。”那个扎马尾的女生说。“其他人呢?”温衡一边问一边漫不经心的走向温钰。温钰则小声对门后的温暖暖说:“暖暖快开门。”
其它几人不置可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他们压根就没有红月这个概念。人类真是容易遗忘的生物,只用了20年时间,病毒就让人们忘记了它的可怕和凶残。
新老密室的隔断门开了一条缝隙,温钰收着肚子溜了进去。此时,温衡也已经走过来,靠近隔断门。他停在距离隔断门一个身位的地方,回过头来,漫不经心的说:“那个梳马尾的女孩,你过来下,我带你去拿药回来给你的同伴包扎。”
那个梳马尾的女孩果然很上道,一听这话,就马上跑了过来。刹那间,温衡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推进了新密室那边,自己也随即闪身进去。卡擦,锁上了门。这些都是在黑暗中完成的动作,没有被其余五人察觉。有的时候,别人想救你,也得你自己配合,脑子要灵光。这个梳马尾的女孩如果不懂这些,不够聪明,非要像某些电影电视剧里那样,扭捏墨迹不干脆,那也怪不得别人不给机会了。
另一面,被咬伤手腕身材娇小的女孩突然失去意识晕倒了,带眼镜的男生感觉不对,下意识的退开几步。另两个女孩也有样学样的退开,使自己和晕倒的同伴保持几个身位的距离。应急灯的光束开始闪烁,明显电力不足。几个人的脸被忽明忽暗的灯光晃的时隐时现,这场面显得十分惊悚诡异。
哐当一声。老密室的防盗门受到重击。一次又一次的重击,像是用石头大力砸门发出的声响。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叫喊。这叫喊声带着绝望,穿透力极强,连身处新密室隔断门后的温暖暖都听的真切。扎马尾的女孩说:“这些声音我熟悉,是刚刚丢下我们自己跑路的那几个人又跑回来了……”
另一边,一直靠在老密室防盗门上的赵领队即使在如此大的噪音和震动下也没主动移动一丁半点,只是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防盗门被一次次撞击的频率,规则的颤动,像是死了一样,完全没有自主意识。倒在地上的娇小女孩亦然。突如其来的变故,倒是给老密室里剩下的还清醒着的三人吓的够呛。他们先是惊慌失措的抱在一起大叫,然后又四处摸索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老密室里被他们折腾的一片狼藉。
在一片混乱中,应急灯本就不多的电量消耗殆尽,光线愈加昏暗。防盗门外的声音却变成了惨叫。砸门的声音变得微弱了,叫喊声也停止了。很快,刚才那一系列声音都随着一阵激烈的厮打归于细细嗦嗦的杂音。在老密室里到处摸索的眼镜男生鼓起勇气,摸到防盗门边,拉开防盗门上的探视窗,往外看去。
“啊啊啊,我的眼睛,啊啊啊……”眼镜同学下一刻双手捂脸,蹲下爬起,爬起蹲下,随后身体也开始抽搐起来,眼见是没了生气,一动不动了。另一边,一个病变者将两个圆球塞进嘴里,咀嚼着。另外两个女生尖叫着跑向链接新老密室的隔断门。
虽然现在看来,这两个女生暂时应该没有被感染,但是温衡也不敢再次冒险开门放她俩进来。这道门是新老密室之间最后的屏障,也是这个家庭的最后屏障。但是面对两条年轻的生命,作为一名父亲,温衡又不忍心就这么放弃两条年轻的生命。他一咬牙,拿起铁铲回头对温钰说:“一会我一出去,你就把门锁上。”
温暖暖伸出手想去拉住爸爸,但隔着二叔宽厚的身躯却没来得及碰到爸爸的手臂。温衡推开门遇到好大阻力,可以说他是顶着两个拼命扑在门上的女生推开的门。
门一开,两个女生被挡在了一边,温衡冲出来,又大力关上了门。温衡没有去搭理两个女生,而是手持铁铲,快步走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另外三人。一铲一铲又一铲,一个接着一个直到倒在地上的三个人脑袋都被拍碎。昏暗的密室里,温衡简直犹如杀人狂魔。
目睹了这一切的两个女生,站在原地,浑身打颤,其中一个甚至紧张到小便失禁。血腥味从打开的密室观察口飘出去,立刻引来一众嗜血的病变者。他们拥堵在密室门外,疯狂的厮叫。此情此景简直就是修罗地狱在人间。
温衡走到门的侧面,远远的用铁铲关上了门上的观察窗。现在他的心里十分烦躁且矛盾,一方面感觉自己正在阻止昏迷的三人变成病变者,危及他人生命。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是一个十足的杀人犯。
人类总是对未知的事物充满恐惧,更何况这是汇集全球残存下来的顶级科学家花费20年都没有搞清楚传播途径和起源的超级病毒。即使全家都看到了红月,但是温衡还是感到隐隐的不安。这次病毒是真的和20年前有很大变化,并且越来越让人不解。就比如,这两个女生为什么没有被感染。是因为她们一直没有接触到病变者的身体还是病毒变异出现了潜伏期,全都是未知的。既然病毒已经变异,会不会看到红月的人被病变者咬伤也会变成病变者,又或者抗体是消耗品,昨天能看到红月,今天和病变者接触多了就看不到了。这是温衡最担心的事情,昨天晚上到今天他一直都在地下密室里,没有看到过月亮,也就无法确定自己还能不能看到红月,自己的抗体是否还存在。
温衡叹息一声。作为父亲,他对孩子的爱总是无私的。为了温暖暖,他愿意当这个实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