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府醒目的马车停下不久,就吸引了一大批围观的吃瓜群众。
打定主意赖着自家师姐的白露,看着众人被雷劈的表情,急急的拉着御米和杭老夫人进了杭府。
一进大厅,猜拳输了小开子在小乐子的监督下,牵引着自家主子和御米在正堂坐下,然后一左一右的向门神似的立在白露和御米身后。
这气势,立时让大厅原本有些欣喜喧哗的众人哑口无言,大家愣了几息,在杭老夫人的带领下,连忙噗通噗通跪下行礼。
“参见杭妃娘娘,见过金太子妃!”
白露心疼的看了看杭老夫人的膝盖,急切的喊道:“母亲,快快起来,自己家里,怎么能跟女人行这么大的礼。”
“咯咯咯——”
御米开怀大笑起来,小师妹身边的人啊,一个个着实有趣得紧。
“既然给本妃见了礼,本妃自然也该赏赐点见面礼才是。”御米从袖子中抓出一大把房契,正是之前买的铺面。
“小开子,都发下去吧!”
被贵人钦点,小开子有些受宠若惊,“是,奴婢领命。”
小开子恭敬、麻利地接过御米手中的地契,飞速的扫了一遍,然后将贵重的铺面从杭老夫人那里发起,一人一张,竟然刚刚好。
就连后边主子家的小侄子侄女都有,不能不让人惊悚!
白露也是讶异极了,朝御米眨了眨眼,似乎再问:师姐,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的。
想到这里,白露有些汗颜,在身上开始乱摸起来,糟糕,回家竟然没有给大家带礼物!
连颗糖果都没有给小侄子们准备。
小乐子看着自家主子那苦大仇深的小脸,顿时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完了,小李公公知道了,三十板子少不了。
这么大的事情,事关主子和夜王府颜面的事情,竟然给疏忽了。
一路上光顾着跑腿买铺面,忙忘了。小乐子皱着眉头,苦思冥想,毫无亡羊补牢的主意。
发了见面礼,白露和御米和众人寒暄了几句,便让杭老夫人带到了杭府特地为白露备下的厢房里休息去了。
一进厢房,四母扫射,白露和御米都能看到对方眼里满满的惊喜。
这里的装饰没有奢华,却样样别具心意。从床头的小玩偶,书桌上的小瓷人,大厅的绣架、琴架,无不显示着主人的用心。
白露拿起梳妆台上的簪子,看了又看。除了金银簪子,桃木簪子最多,有雕刻幼稚的,有雕刻精致的,大大小小几十个。
“小师妹,看来这些木头簪子,都是你家里人亲自雕刻的。”御米娇柔的声音头一次听出了叹息之声。
不止那些簪子,就连那绣架和琴架一看就知道是外行雕刻的,但却是那么的讨喜。
“嗯嗯!”白露激动、欣喜地点点头,眼眶湿润了。被人牵挂的感觉真好。
她选了一个戴在了头上。
就在白露在铜镜前摆弄姿势的时候,忽然一道酒香窜进了鼻孔,“女儿红,十五年纯良哎——”
白露吸吸鼻子,闻着酒味,满眼惊喜、诧异的看着御米,“师姐,你那里来的酒?”
这么大的酒坛子,藏哪呢?
“你的!”
“我的?”白露错愕不已。
御米缓步挪开了身子,白露就见到床尾的当头,用帘幔挡住的几十个酒坛子。
“接着!”御米朝白露扔了一个坛子。
白露轻轻松松的接住了酒坛子,抱着坛子看了看,只见酒坛的红布上写着:杭三二。
“杭三二是谁?师姐,你确定这是我的酒?”
御米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你的房间,难不成还是我的酒?”
也对哦!白露歪着头想了想,难道我以前的名字就叫杭三二?
在大夏,民间小孩在没活过一岁前,一般是不会取名字的。
一岁过后,里长就会来登记信息。
而名字,都是根据父母当时生下儿女时的年龄相加得来的。
当然,也有些有钱有势的,会给儿女取寓意好的、文绉绉的名字,花点钱打点一下官吏。
为了图个吉利,为了给女儿祈福,自登记当天,就会将女儿出生后准备好的酒埋入地下,用红布写着女儿的小名,或者贱名,这样好养活。
如果,女儿中途夭折,这酒就会取出来,成了醉人的花雕。
如果女儿顺利长大,出嫁这天,就将酒挖出来大宴宾客,就是著名的女儿红。
“我,杭三二?”
白露的青葱手指指着自己,依然不想接受这个名字。
御米羡慕的点点头,然后端着大酒坛飞上屋顶,眺望远方。
白露随即放下手中的酒坛,从桌上取了两个杯子,也跟着飞上了屋顶。
御米不言不语的给两个杯子倒满了酒,“小师妹,本师姐决定:在即将出发去草原的这段日子里,就霸占你的闺房了。”
白露欢喜的点点头,“老规矩,一起霸占。”
“嘻嘻嘻——”
“你好傻啊,咯咯咯——”
“来,干杯!
......
两位贵客刚歇下,杭府大厅里炸开了锅。
整个杭府从上到下又喜又惊,喜的是嫁入高门的姑娘回来了,而且还带了门第一样高的姐妹回来。
惊的是,姑爷昨日娶平妻,姑娘今日就回门了,让夫家怎么想,让街坊邻居怎么想。
劝回去吧,又怕姑娘以后在夫家直不起腰杆,留下吧,那夫家可是皇家,皇家啊。
大厅里,众人一头另个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连此刻高坐大堂的主心骨——杭老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规劝女儿回府吧,可是这位金国太子妃怎么办,人家即将远嫁金国,从小就没享受过家的温暖,忍心将别人拒之门外?
更何况,这位贵人还是自小就照顾女儿的恩人。
留她们在杭府小住吧!那夜王府,皇家颜面岂容有半点脏污。
看露儿那个架势,跟自家师姐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怎么可能拆得开。
就算拆开了,估计两为贵人都被自己惹恼了。
不求泼天的富贵,但求安稳的荣昌。
杭老夫人揉了揉眉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