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王彦的高烧终于退了下去,他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出租车直接来到了江堤路,他走到那两排梧桐树前一看,鼻子差点没被气歪,梧桐树干上累累的都是脚踢的痕迹,看样子这个踢树练功的家伙根本就没把他放到眼里啊!
王彦摸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武大爷问一下情况,可是转念一想,还是别惊动他了。第二天,王彦两点半就起来了,这次他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来到江堤路后,隐身到了一排齐腰高的柏树墙后,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王彦的两只眼皮也有点要打架,在他似睡非睡的时候,就听见一阵“咚咚”的踢树声,远远地传了过来!
王彦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揉揉眼睛,仔细一看,就见街对面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这个人个子不高,也就有一米五左右的样子,他正轮流地抬起双腿,往梧桐树上狠命地踢呢,碗口粗的梧桐树被他踢得连连晃动,树顶半干枯的梧桐树叶蝴蝶似地飘落了下来。
王彦咬了咬牙,他快步地走到那个踢树的人背后,高叫一声,道:“看你往哪跑!”他两手一伸“砰”的一声,就把那踢树的小个子牢牢地抱在了怀中,那个坏小子也被王彦吓了一大跳,等他明白王彦是想抓住他的时候,他连喊带叫,身体摇摆,疯了似的就要挣脱王彦紧搂的双臂。
王彦怀里抱着的竟是个半大的孩子,这个半大的孩子一见王彦不撒手,他抬起腿来,对着王彦的下身狠狠地踹去。
这个半大的孩子面目清秀,他腿上还真有点功夫,踢得王彦直吸溜冷气。武大爷也不知道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他一见王彦抓住了踢树的坏小子,急忙跑了出来,他伸出铁钳子似的大手,把那个半大孩子的两条腿“砰”的一声攥住了。
王彦一见武大爷抓住了这个踢树的小子,他两手松开,刚要摸出电话报警,那个半大孩子鬼精得很,两手一使劲,竟把武大爷推摔在地,然后“吱溜”一声,钻进楼空里跑了!
王彦撒开双腿,追了一会,可是却越追越远,眼看着追不上了,王彦转身跑回来,把倒地直“哎哟”的武大爷扶了起来。王彦恨恨地说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到附近的几所学校去找,我一定要把这坏小子揪出来!”
武大爷叹了口气,说道:“一个半大的孩子,你找到他又能怎么样?”
王彦的两条腿被踢得生疼,他一边揉腿一边咧嘴道:“说啥也不能放过他!”
看着清扫队远远走了过来,武大爷说道:“这个孩子我依稀认得,你下午过来,我带你找他家的家长去!”
王彦回到单位和领导一说,园林管理处的刘处长也愣住了,一个半大的孩子凌晨3点钟起来踢树,要说纯粹是为了练功,这恐怕有点说不过去,估计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啊!
刘处长等到下午5点下班,他亲自开车和王彦找到了武大爷,小汽车东拐西拐来到了一片棚户区的面前,那个踢树的半大小子就住在这片棚户区里。
武大爷领着两个人来到一座油漆斑驳的木门前,他一敲门,出来了一个中年的妇女,这个中年的妇女名叫贺喜珍,她认得王彦和刘处长。在屋里做作业的韩小龙一见王彦找上门来,吓得他头一低,正要从门边逃走,却被眼疾手快的王彦一把抓住了。
王彦怒气冲冲地就把韩小龙踢树的经过说了一遍,贺喜珍一听儿子闯祸,气得抡起巴掌,对着韩小龙的屁股就拍了几下子,她边打边数落道:“每天早起,你都说到江边去练功,干啥去踢树,你不知道踢树是坏孩子干的事吗?”
刘处长看着体格单薄的贺喜珍,他忽然想起,这个贺喜珍就是环卫处清扫队雇来的临时工啊,去年他和环卫处的领导一起看望困难职工的时候,曾经到过贺喜珍的家,贺喜珍的丈夫因为车祸去世了,孤儿寡母的日子过得也很不容易啊!
刘处长和王彦两个人拉开贺喜珍,他蹲到一脸委屈的韩小龙面前,说道:“小龙你想啊,要是大家都拿江边的梧桐树当练功用的靶子,那么用不了多长时间,梧桐树就得被你这样的‘大侠’们踢死了!”
韩小龙把头一抬,气呼呼地说道:“谁说我要把梧桐树踢死,我再踢梧桐树5天,今年我就再也不踢它了!”
刘处长皱着眉头问道:“难道你的脚功再过五天就练成了?”
武大爷见韩小龙低着脑袋不说话,他叹了口气,说道:“小龙踢梧桐树不是为了练功,他踢树为的是叫梧桐树尽快落叶啊!”
原来武大爷两天前就知道韩小龙踢树的缘由了。武大爷讲完,王彦和刘处长竟一起愣住了,原来江堤路没种梧桐树前,是一条非常干净的路段,可是一到立秋,梧桐就开始稀稀拉拉地落叶,落叶的过程得持续20多天,这段时间就是清扫队最累的一个月。
贺喜珍有腰痛的毛病,韩小龙看着妈妈每天都累得直不起腰来,他就想起了踢树,踢树可是叫梧桐树尽快落叶的好办法啊,刘处长也没想到事情竟会是这个样子啊!
贺喜珍抬起巴掌,还要揍韩小龙,却被刘处长拦住了,刘处长对着贺喜珍说道:“这事还真的不能怪小龙,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到位啊!”
梧桐树美化了城县的环境,可是它秋天落叶也能污染环境啊。有很多居民曾打电话向园林管理局反映过这种新的污染源,看来刘处长真得把落叶树的事情当成问题,好好整治一下了!
经过刘处长一个星期的联系,100多课梧桐被移栽到了西山植物园,代之而来的是冬夏常青的虎皮松,虎皮松可是四季都不落叶的树种啊!
韩小龙再也不用踢树去了,其实,在爱心的田地里种植的亲情树又啥时候会落叶呢?
药王邳彤医母病
西汉末年,河北信都(今安国药城)有位神医名叫邳彤,因为他妙手回春,擅治怪病,而闻名四方。这一年夏天,南方的辰州一带瘟疫盛行,辰州知府吴大人亲自修书一封,托人给邳彤捎了过来。邳彤给吴大人治好过湿瘴。吴大人深知他的医术通天,在信中,他诚意邀请邳彤到辰州来一趟,要他帮当地百姓除去那可怕的瘟疫之灾啊!
邳彤家中尚有70岁的老娘陈氏,老太太的身体也不很好,人都道--高堂在,不远游,踌躇的邳彤把吴大人的信给母亲念过,没想到深明大义的陈氏一顿拐杖,说道:“儿啊,人都说医者父母心,你不能当娘一个人的医生啊,辰州府你一定要去!”
邳彤把母亲托付给儿子邳田,自己骑上青驴,直奔500里外的辰州。邳彤走了两天。他来到柳河县的枯松岭。说是枯松岭,其实就是一座长满黑松的大山,山路崎岖,浓荫蔽日,这里强盗出没,就是大白天,单身客商也是不敢独身孤行的!
邳彤是个穷大夫,自然不怕。他骑着青驴,正在崎岖的山路上走着,忽然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从路边传来。邳彤急忙把青驴系到矮树上,他背着药囊爬上山坡,就见一棵千年古松的底下,躺着一个青衣的汉子。这个青衣汉子头下枕着一段黑糊糊的朽木,他胸口的衣服上却是血迹斑斑。
受伤的汉子名叫铁嵩,他是京城的捕头,两年前太庙中的文王鼎被盗,他为了寻鼎这才来到了这里。5天前,他遇到几个剪径的歹人,一阵拼杀后,不想被贼人的毒蒺藜打中了胸口,他躺在这里,正用师门秘传的百解蛇疗伤呢!
那两条百解蛇就是被他用珍贵的解毒药材喂大的,现在这两条百解蛇正在啃噬着他胸口上中毒的肌肉呢,不是这两条百解蛇,特嵩的命早就交代到这了!
铁嵩一见有人过来,他猛地握紧了手中的折铁刀,可是他一见邳彤是个身背药囊的医生,折铁刀又松开了。邳彤走过来一看,也不由得直纳闷,现在正值盛夏,铁嵩身上血腥味刺鼻,可是他伤口的周围,却没见到有一只蝇螨的身影。
等邳彤仔细一瞧,才恍然大悟,原来铁嵩的头下竟枕着的一块巨大的茯苓。十几斤重的茯苓可是宝贝啊!怪不得蝇螨都没有影子了,它们是害怕茯苓散发的药味啊!
邳彤把身高体壮的铁嵩扶了起来,然后将那块茯苓背在了身上,在邳彤的帮助下,两个人走走停停,终于在日头压山的时候,来到了缘觉寺!
缘觉寺地处深山,香火不旺,残破的寺院中,只住着一个歪嘴的和尚了空。邳彤把仅有的二两银子捐给庙里当了香火钱,了空才同意两个人在大殿中住下。
清冷的月光透过残破的殿瓦,照到了斑驳的地面上。邳彤切下了一块茯苓,又采来了几味中药,给铁嵩熬成解毒生肌的药汤服下,铁嵩倒在地铺上,已经沉沉地睡去了!
大殿中供奉的神像早塌了半边,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了,缘觉寺的大殿用的都是结实的黑松做成的梁坨。不然的话这座大殿早就已经坍塌了!
邳彤照顾了铁嵩两天,见铁嵩性命无碍,他就把铁嵩交给了了空,他自己则骑上青驴,直奔辰州而去!
几天后。邳彤到了辰州,辰州的瘟疫竟比他相像的还要严重,邳彤急忙调配了五六种避瘟的药汤,可这些苦苦的药汤对辰州的瘟疫却没有效果!
眼看着得了瘟疫的几千名辰州百姓危在旦夕。就在邳彤研制解瘟药的关键时刻,信都来信了,原来是邳彤的老娘有病了!
邳彤的儿子邳田也是半个医生,他给奶奶一摸脉,断定老太太的病灶在肺部,老太太的肺部高高肿起,而且伴咯咳血的症状,这是不是可怕的瘿瘤之症啊?
邳彤一听老娘有病,真的快要愁死了,这一边是自己的娘亲,一边是辰州府几千名得瘟疫的百姓,这可叫他怎么办啊!
吴大人说什么也不能放邳彤走啊,他最后说道:“用我的官轿,把陈氏老夫人请到辰州来疗病吧!”
邳彤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只得点头同意,果然七天后,脸色灰黄的陈氏老太太坐轿就来到了辰州县衙。邳彤见到母亲后,赶紧为母亲诊治,等他号完脉,邳彤的冷汗当时就下来了,老太太的胸口里果然长了一个瘿瘤啊!
别看邳彤医术高超,可是他对瘿瘤之疾也是无能为力啊!邳彤拉着母亲的手,流着泪说:“《神农药典》上确实有个治疗瘿瘤的奇方……可是方子上的四样药材绝对是世间难觅啊……母亲多多保重,不是儿子不孝啊!”
陈氏老太太深明大义,她点了点头说道:“儿啊,只要你能把辰州府百姓们患的瘟疫病治好,你就算为娘尽了最大的孝道了!”老太太坐上大轿,被吴大人亲自送出了辰州城,可是他们一行人刚来到了枯松山下,就听路边的黑松后一声呼哨,十几个剪径的恶匪“嗷”的一声怪叫,冲了出来,两方面刀来枪去,砍杀得“叮当”直响,老太太坐着的官轿却一下子歪倒在路边。
邳田急忙把奶奶背在身上“吱溜”一声,就钻进了黑松林。邳田背着奶奶沿着山间的小路一阵狂奔,一个时辰后,终于看不到那帮劫匪们的影子了!
邳田望着升起的月亮,只觉得头迷眼花,不住的干呕,他心里暗叫不好--莫不是辰州一行,自己感染上了瘟病了?可是现在后有强盗,凶险未定,也不容许他治疗啊。邳田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背着奶奶赶路了。老太太肺子上有病,再加上惊吓,已经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了。到了半夜,邳田终于来到了缘觉寺。
缘觉寺好像是被一场大火烧过的样子,现在已经是一片焦土了。邳田背着奶奶来到大殿的废墟前,半昏迷的老太太额头滚烫,嘴里还一个劲地含糊说道:“水,水!”
可是这个建在半山腰上的缘觉寺哪里有水啊?邳田头重脚轻地找了半天,终于在寺庙后墙外的石凹中,找到了一潭山泉水,可是怎么取水呢,邳田一拍脑门,既然这个地方叫缘觉寺,那就一定有香炉啊!邳田转到了那间烧毁的大殿前,拨开黑糊糊的砖瓦一找,果然看到了那个歪倒在地的石香炉,石香炉重有3百多斤,他也拿不动啊!
邳田气得踢了那香炉一脚,没想到“咣”的一声响,竟从香灰中滚落出一个小香炉,邳田捡起那个青铜的小香炉,到后面的水潭里舀来山泉水,给奶奶陈氏喂了下去!
陈氏喝罢水后,又开始喊饿。邳田东转西转,也是没找到任何可以吃的,正在他灰心丧气的时候,鼻端忽然嗅到一股苦丝丝的香气,循着这股异香,邳田走过去一看,只见那根已经烧毁的庙梁上竟长着一株半尺高的黑芝,黑芝既然有香气,自然无毒啊!
邳田把黑芝采下,用手撕开,丢到了那个青铜的小鼎中,然后他到烧毁的庙殿里,找到了一块黑糊糊的木炭,他将木炭砸碎用火折子点燃,塞到了小香炉底下,半个时辰后,香炉中的黑芝汤就被煮好了!陈氏老太太鼻端闻着芝汤的香气,悠悠地醒了过来,她喃喃地说道:“什么东西这样香啊?”
邳田急忙折了两根细木棍当筷子,把小香炉里的黑芝喂给了奶奶!陈氏把香炉中的黑芝和汤水喝罢,脑袋一歪,又沉沉地睡去!
邳田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他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借着星月的光亮邳田来到了山坡上,满地的青草和黄色的松针也不能叫他果腹啊!
邳田突然发现一块青石板的下面,长着一蓬蓊碧的绿叶,他惊喜地凑过去一看,竟是一堆野蒜啊。邳田折下一根松树枝。把那蓬野蒜挖了出来。野蒜辛辣刺鼻,为了明天能背着奶奶赶路,他也只有吃了!
邳田大口地把野蒜吃到了肚子里,他的胃内竟被蒜汁辣得跟火烧一样难受,邳田正在擦抹着被辣出的眼泪,就听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说话的声音--竟是那十几个剪径的强盗们回来了!
邳田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猫着腰,急忙回到缘觉寺的废墟前,将奶奶背到身上,然后撒腿便跑,邳田直跑得一身是汗,天亮的时候,他终于出了黑松岭,安全地上了官路。邳田背着奶奶回到了家里,本来他准备按照父亲的嘱托,给老太太准备后事了,可是奇迹发生了,不仅他自己患的瘟疫无药而愈了,老太太的身体也一天天地好了起来。半个月后,邳彤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