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的阳光很足,欲哭无泪的欣童给沈阳的张丙辉打了个电话,问他是否有熟人在萧山认得帅斌,可是张丙辉在手机里不仅不帮忙,还一个劲地幸灾乐祸。气得欣童把他臭骂了一顿,最后他走进了一家网吧,等她打开自己的QQ,杀手的小头像还在一个劲地闪着呢。
欣童刚一上线,杀手就发了一串问候过来,欣童只打了三个字--我想死!
杀手好像一下子愣住了,等了一会,他写道--你不是开玩笑吧?
欣童就把自己上当受骗,不想活了的想法发了过去。杀手用嘲笑的口气回道--想自杀,你也得先杀了那个薄情郎当垫背的啊!
欣童也觉得不能这样便宜了帅斌,刚回了一个--好,那个杀手就说给他3天时间,他要拎着帅斌的脑袋到萧山中心公园去找她。欣童竟被杀手给逗乐了,她就在萧山住了下来。
第三天一大早,欣童的手机响了。电话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这个电话就是那个杀手打来的。他对欣童说道:“你为什么不守信用?”
原来杀手就在市中心公园等着他呢。欣童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这个叫杀手的人不会真的杀了帅斌,然后把他的脑袋给她送过来了吧!
远远地就见中心公园的长凳上坐了一个人,看这个人的背影,欣童身上的血液都涌到了脑袋上,她声嘶力竭地叫了一声--帅斌!便“嗵”一声,瘫倒在了地上。
那个坐在长椅上的人还真是帅斌,帅斌一见欣童瘫倒在了地上,急忙把她扶了起来。欣童气得浑身直哆嗦,抬手就给了帅斌一个大耳光。别看帅斌长得人模狗样的,他的本质真的是太坏了。帅斌越解释,欣童越来气。她正要抬手再给帅斌一个大耳光,帅斌兔子似的一跳,闪过了欣童的巴掌。他在长椅的底下一掏,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手提袋,里面就是4万块应该属于欣童的那份钱。他把这个黑手提袋给了欣童,刚要开溜。欣童指着他的鼻子叫到:“站住,你欠我的感情债还没还呢!”
躲在树后的张丙辉急忙跑了过来。他一把揪住了帅斌的脖领子,抬手就是一拳,把帅斌的鼻子打得直蹿血。帅斌也不客气,挥拳和张丙辉打了起来,要论真打,身矮体弱的张丙辉还真不是帅斌的对手,帅斌挥拳把张丙辉打倒,转身一溜烟地逃跑了。张丙辉正要起身去追,欣童叫道:“张丙辉,你给我过来!”
欣童眼睛瞪着张丙辉问道:“你是怎么来萧山的?”
张丙辉挠着脑袋,刚说了声路过,欣童连珠炮似的说道:“一定是你先在淘金网站上注册了9个网店,然后又冒充杀手把自己网店里的牛仔服的价格调高,目的是叫我的网店火了起来……你说我分析的对吗?”
张丙辉尴尬地点了点头,说道:“对,你说都对!”
欣童刚想笑,可马上又板起脸来,说道:“我给你打手机求助,你假装不理,然后你发动萧山的全部朋友,最后找到了帅斌打工的公司,你警告他,说不来见我,就到法院起诉他诈骗,最后你把帅斌逼着来还钱有这事吗?”
这回轮到张丙辉目瞪口呆了。
欣童不好意思地一笑道:“我父母不同意我和你处朋友,说商人太狡诈,过日子不牢靠,我就用开网店的名义雇帅斌出来,演了这场戏来考验你……看看我不做你女朋友后,你还帮不帮我!……”
张丙辉这才恍然大悟,他还以为自己做得很高明,没想到却处处叫欣童牵着鼻子走。也是啊,如果帅斌真的想昧下欣童的钱,他怎么会大大方方地出来打工呢,他早就找个地方藏起来了。
跑远的帅斌这才捂着鼻子走了过来,对张丙辉说道:“张哥,你出手真的是太狠了!”
张丙辉急忙向帅斌赔罪。然后他望着欣童磕磕巴巴地问道:“我不知道通没通过你的考验啊!”
欣童瞪了他一眼说道:“还成,不过更难通过的考验还在后面……以后你要想要欺骗我,知道后果吗?”
张丙辉大声地说道:“知道,后果将是很悲惨的!”
欣童满意地一笑,把手伸给了张丙辉……帅斌竟在两个人的背后“噼里啪啦”地鼓起掌来!
捆蟹的草绳买高价
上海浦东有一个奇福大闸蟹养殖公司,公司的老总是一个叱咤商界的女将,她的名字叫郑佩云。自从她父亲郑燮把养殖公司交到她的手里,大闸蟹的产出规模比以前已经扩大了好几倍。
眼看就要到大闸蟹集中上市的8月份了,郑佩云开着自己的宾士车,顺着观光路一直来到了西波堤的海边。
经理助理小潭正领着一百多名工人在割螃蟹草呢。青绿色的螃蟹草经过日光的曝晒和海水的浸泡后,就能用来捆张牙舞爪的大闸蟹了。
郑佩云把车停在晾晒好的螃蟹草堆旁,小潭急忙跑了过来,郑佩云翻动着泛着咸腥味道的螃蟹草,点了点头,说道:“还不错!”
郑佩云刚要再嘱咐小潭几句,没想到海边传来一声惨叫,一个名叫三丫的安徽姑娘收割螃蟹草时,因为精神溜号,手中的镰刀正砍在了左手的四颗手指上。三丫用右手捂着左手的伤口,鲜血“滴滴答答”地流到了沙滩上。小潭也备有一些创可贴,刀伤药,可是三丫手指头上的伤太重,根本就不是他能处置的啊。
郑佩云皱着眉头,打开车门,拉着受伤的三丫和她的一个小姐妹,直接把车开到了浦东的第三医院。挂号,看病,交押金……郑佩云忙了能有一个多小时,才把三丫住院的事情给办好了,她从医院出来,开车直奔人才市场。郑佩云的老公韩杰出门推销“奇福”牌的大闸蟹去了,她在公司里还缺一名女秘书,家里还得雇一个小保姆,可是因为她订的条件苛刻,目前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
郑佩云没有办法,回到了公司。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韩杰在全国各地酒店推销大闸蟹已经初见成效,几十张订单已经摆满了她的办公桌,她正在低头看着订单,忽听外面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早晨上班的时候,人事部的主管就通知她,说有人应聘她的保姆和女秘书,听声音,这一定是应聘的来了。
橡木的办公室门一开,走进一个浑身充满着灵气的姑娘来。郑佩云看着这姑娘非常眼熟,仔细一端详,这不是那个被镰刀割伤手指的三丫吗?
难道是三丫又朝她要医药费来了?没想到三丫用包着纱布的左手一拢头发笑道:“我的大名叫唐笑,是西南经贸学院的毕业生,到海边割草是想丰富我的工作阅历,我今天是来应聘那两份工作的!”
唐笑竟要一个人应聘秘书和保姆那两份工作。郑佩云先问了十几个商业上的问题,唐笑对答如流,看来唐笑做她的贴身秘书很适合啊。等到晚上回到别墅,唐笑露了一手徽菜的手艺,郑佩云吃得更是连连点头,徽菜讲究以火腿佐味,冰糖提鲜,唐笑虽然没有徽菜大厨做得好,可是她却也把徽菜的风味,发挥得淋漓尽致,看来唐笑这个秘书兼保姆她算是雇对了。
转眼到了8月8日,奇福养殖场的大闸蟹终于下网开捕,郑佩云的丈夫韩杰是养殖场的厂长,他也早早地赶回了基地。韩杰一米八的个子,风度翩翩,长得一表人才。
奇福养殖公司的十几名董事都站在蟹池边,一网下去,打上的大闸蟹虽然脐圆形正,可是却没有去年的个头大,望着大闸蟹青里泛白的蟹壳,十几个董事“噼里啪啦”地鼓起掌来,郑佩云眉头紧皱。她一把将韩杰拉到旁边的办公室里,然后一拍桌子低声吼道:“韩杰,你为什么不给蟹池子里加生长激素?”
韩杰两手一摊,说道:“大闸蟹今年的长势很好啊!”奇福大闸蟹原是老上海有名的品牌,可是这些年竞争激烈,有很多养蟹的不法商贩都往蟹池子里掺入不等量的生长激素。掺入激素的大闸蟹个体更大,品质超过正常养殖的很多,可是那激素却对人体却有害啊。
韩杰最反对的就是往蟹池里加激素,夫妻二人为了这件事情,没少吵架。郑佩云毕竟是奇福大闸蟹养殖公司的董事长啊。他指着韩杰的鼻子,把他狠狠地训了一顿,说什么也能叫他在养殖场当厂长了,韩杰也不生气,无官一身轻,乐呵呵地回家当宅男去了!
大闸蟹因为体型没有去年的大,上市半个月,卖得就好像温吞水一样。郑佩云急得嘴角都起了一溜的小水泡。郑佩云这几天正跟外地的客商联系,想进一批喂了激素的大闸蟹混到自己的蟹堆里去卖呢,可是养殖场的公章都被韩杰拿到了家里,她开车回家,把宾士车停到了别墅前,用钥匙打开房门,却发现别墅里一个人也没有。
当她一掌推开厨房的门,韩杰竟和唐笑竟搂在了一起亲热呢,唐笑一见郑佩云进来,也不慌张,还挑衅似的在韩杰的脸上吻了一口。
郑佩云也没想到老实的丈夫竟敢搞地下情啊,一定是唐笑这个狐狸精在勾引韩杰。郑佩云抡起巴掌,正要向唐笑的脸上擂去。没想到韩杰一声怒吼,抓住了郑佩云的一条胳膊,猛地一推,把她推倒在了地毯上。
郑佩云咬牙切齿地站起身来,怒吼道:“滚,你们都给我滚!”
韩杰从皮包里摸出一叠复印件,郑佩云怒气冲冲地接过来一看,冷汗当时就冒出来了,这个韩杰真的是太阴险了,他竟伪造老董事长郑燮的签名,把郑佩云持有的奇福股票都悄悄地转到了自己的名下,别墅也被改成了韩杰的私产,她从闻名浦东的女强人,突然间,变成一个穷光蛋了!
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虚幻情节,竟然在生活中离奇地上演了。郑佩云回到公司闹了两天,可是那些个胆小怕事的董事们谁也不敢管他们的家务事,她又找来自己的私人律师,她的私人律师看完完全合法的股票转移证明,也是束手无策啊。韩杰现在成了奇福的董事长了。
郑佩云回家和韩杰又大吵了一架。她直骂自己6年前瞎了眼,竟会相信父亲,找了一个如此阴险狠毒的丈夫。
韩杰冷笑道:“你要埋怨,就找你埋在黄山石门寨的父亲说去吧!”
郑佩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离开别墅的。宾士车被她迷迷糊糊地开上了高速公路,等汽车上了高速公路,她才猛然发现,自己的车竟鬼使神差地往黄山石门寨的方向开去。
郑燮故世前,曾经留下遗嘱,要把自己的骨灰盒埋在黄山脚下的石门寨。800多里的距离,郑佩云开了一夜的车,太阳露脸的时候,她终于来到了石门寨。他望着父亲坟前的大理石碑,默默地走下了宾士车,是郑燮力主她和韩杰结的婚,现在倒好,狼心狗肺的韩杰最后把她给骗了,除了那辆车,和一张仅有8000块钱的信用卡,她现在已经是穷得一无所有了。
郑燮的坟前很干净,那块大理石的墓碑也被人擦得一尘不染。郑燮当年下乡来到了石门寨,并在石门寨认了个干闺女,郑佩云虽然5年前,在父亲的葬礼上见过那个名叫香草的中年女人,可是由于当时伤心过度,印象也早就有些模糊了。
郑佩云在父亲的坟前把韩杰抛弃自己的经过讲了一遍,说到动情之处,她只哭得天昏地暗。郑佩云哭到最后,只觉得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她正趴在大理石墓碑上抽搐呢,忽然,有人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肩膀,她睁开红肿的眼睛,抬头一看,来的人她依稀认得,不正是父亲的干女儿--香草吗?
香草惊喜地看着郑佩云,叫道:“你是佩云妹子吧,怎么给咱爹上坟,你也不告诉姐姐一声,叫我替你准备点祭品啊!”郑佩云脸上强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她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干姐姐。
香草非要留郑佩云住几天,郑佩云正没地方去呢,她把车开到了石门寨,石门寨只有百十户人家。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香草的男人早在前几年上山采药的时候,掉下山崖摔死了。她和忙于打拼的郑佩云一样,也是无儿无女,孤身一人。
香草家是三间瓦房,屋里只摆着几件简陋的家具,在一只掉漆的木箱子上,支着一个镜框,镜框里面贴的都是郑燮下乡到石门寨的老照片。
石门寨别看闭塞,可是这里的空气清新,民风淳朴,虽然每天粗茶淡饭,郑佩云住了一个多月之后,她倒有一种乐不思蜀的感觉了。香草别看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可是对这个上海来的干妹妹却是大方得很,吃住都是最好的!
郑佩云每天看着淳朴善良的香草,这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坟埋在石门寨了--每到清明前后,都是郑佩云买蟹苗最忙的时候,这几年的扫墓都是韩杰替她做的,她这亲生的女儿倒成了闲人,反而是香草在默默地替她尽着孝道!
转眼到了中秋节。郑佩云坐在木床上正想着心事呢,到黄山市赶场的香草拎着两大兜好东西回来了,为了叫这个远道的妹妹过个好节,她竟花了500元,到黄山酒店中买了两只最大的大闸蟹。这两只大闸蟹身上绑着蟹草,蟹壳上贴的商标,竟是“奇福”牌的,看着熟悉的商标。郑佩云恨得直咬牙,香草在一旁劝解道:“妹子,你就当这两只蟹,一个是韩杰,一个是唐笑,把他们放锅里,架火一起都煮了吧!”
郑佩云连声说好。香草见郑佩云要帮她烧火,她急忙说道:“妹子,你是干大事的人,这种粗活可不用你!”说完,把她硬推到椅子里,随手把电视打开了,叫她看电视占眼睛。别看石门寨偏僻,可是乡里给安了闭路电视,郑佩云用遥控器把电视调到了上海卫视,电视里正转播浦东工商局处理大闸蟹激素养殖的事情呢。
只见电视上,韩杰正捧着“信得过工商养殖企业”的铜匾乐呢。气得郑佩云一把扯下电线,不是在石门寨,她一定会把这台电视机砸成粉碎的!
到了中午,香草做了一桌子的徽菜,可是她却在桌子上摆下了四副碗筷,郑佩云也不好意思细问,等了能有十多分钟,也不见香草动筷子,就听大门外响起了一阵刹车的声音,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韩杰和唐笑一前一后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