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万里无云,地面却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线。一边是郁郁葱葱的密林,另一边是荒凉破败的黄土地。
吴生身披自己的披风,双手自然下垂,双眼似是再看着眼前的虚空,可是却没有焦距。独自沉迷在自己的私人世界中。
在他身后是两个目光冷冽的女剑士,漆黑的外袍遮掩不住丰满的曲线,制式的服装压不住英姿飒爽的气质。她们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有任何风吹草动便要拔出剑来,只为守护前方的那一人。
在他们对面也有三个人形生物。最前面的是一个树人,脑袋两边的绿叶边缘已经微微泛黄了。还算挺拔的树身表面上都是干枯裂开的灰色树皮,缠满了不知名的老藤。
左右两边的树人可就嫩多了,耳朵处的绿叶上还滚着小露珠。树身则是碧绿的草茎,遍布微白的细绒毛。两个小树人晃着脑袋,让两片绿叶朝着太阳,懒懒的往前挪动。
老树人走到了吴生的面前,头上的缝隙微张,开口说道:“我是树人族长老苍风,请问智人族,演武可以开始吗?”
吴生对此置若罔闻,思想不知在何处神游。
老树人苍风才察觉到此次面前的瘦弱智人自己从未见过,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神秘的气息。看着两名倚剑女战士,苍风收回再向前去的步伐。他再次开口喊道:“请问演武开始吗?”
左边的女剑士低下头,疾走几步来到前面男子身后,不敢上前。低声呼唤着:“大人,神使大人!”
吴生终于返回了现实世界,侧过头来,目光无悲无喜的盯着擅自走上前来的女剑士毫幼薇。
女剑士知道自己打扰了神使大人的冥想,头便低进了胸口里。她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双腿跪在了黄土上,白皙的双手在膝盖上颤抖。女剑士便如一朵雨后凄零的小花,柔弱地伏在神使的眼前,瑟瑟发抖。
另一名女剑士智三见此也冲到近前,与她并排跪在一起。两人低着头闭着眼,无声等待着神罚的降临。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才传来了冰冷的神谕。
“神说,不可打扰万物的沉思,那是智慧的鲜花在绽放。”
“神说,不可急于追逐神的脚步,凡人有凡人的命运,女神自会循着命运赐予你等恩荣。”
两女赶紧叩头,发丝下的朱唇不停地祈祷着:“赞美女神!赞美女神!”
吴生这才转过头去,再次目视苍茫的天空,平静命令道:“起来,不可玷污女神的威名。”
两名女侍慌忙起身,挺胸肃立。将娇柔的小脸板了起来,恢复成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模样。
老树人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我是树人长老苍风,请问您是?”
吴生仿佛没有听到,双眼还是没有焦点。过了一阵,他终于回了神。
“当大地涌出鲜血,当树林充满雾霭,女神会驻足人间。大地将支离破碎,而尸骨喷涌人间,女神会点燃一支蜡烛,祂要享受晚餐。”
吴生走到女剑士毫幼薇面前,对她说道:“去吧,女神让你为祂拉开舞会的帷幕。”
三人徐徐地退回了人族的地盘。抬眼望去,前排全是身穿战甲手持枪械的战士,整整齐齐,看不到尽头。再后面是一辆辆正在轰鸣咆哮的钢铁战车,金属表面泛着冷光。而在视野的尽头露出的是一排排的漆黑炮口。
女剑士毫幼薇只穿着贴身的精致内甲,腰间挂着两把剑鞘,排众而出。
而远方密林的树冠一直在晃动,却没有发出任何的怪异声音。一个树人也缓缓的走出来,他头上缺了一片叶子,看起来很丑。
两人踏上一个高出黄土地数十厘米的土台,矗立两端。
“智人族,毫幼薇。”
“树人族,缀风。”
接下来,土台上便再也没有了声息。台上的便如同静止了一般,只有风吹起两点脏泥。
不对!树人的两只手中的木剑一直在微微颤抖,而女剑士的双肩也微微起伏不断,她的白净额头上沁出了汗滴。
女剑士的眼中树人的右手剑微抬了一分,自己矮身低位使出拔剑术便能占据半分的优势。树人感应到女剑士左肩微抬,是要攻下盘,便准备将另一剑向地面浑圆地挥洒出去。女剑士发觉树人的动作,察觉到左上方是空挡,欲拔另一剑速刺数剑。树人的右手剑便取消上抬,改为横扫……
不知过了多久,双方已经知道对面是劲敌,便同时向中间冲去,空中爆发出一片的虚影,可是却没有丝毫的碰撞声音。
树人先开始变化,他缺少了一片耳叶,智商可没少。智人女性力较弱,与之硬拼力度,胜算较高。于是便剑剑落实,劈也要将柔弱的她劈出土台。
毫幼薇知道自己的力度可能不如树人,便将瞬度发挥到极致。面对每一剑遇力都要缓缓牵引,卸他的劲力。
缀风越攻越软,便不再乱攻。利用洞悉,注重准度,只攻击眼、喉和下阴。
毫幼薇要防守必救之地,频频受重击而退。毫幼薇静心洞悉树人,密密麻麻的树根在变向提速上让树人游刃有余,可是直线速度还是比人要慢。遂开始游斗起来,将速度发挥到极限,消除力弱的劣势。
双方在台上斗的难解难分,可急坏了吴生。坐在人族阵前唯一的锦凳上,吴生看的是担忧不已。两个人虽然看上去浑身一处伤也没有,可受伤的那刻必然是死亡。
眼花缭乱的剑影扰乱了纷繁的内心,为了扮演神使的威严,甚至还不能欢呼加油。远远看过去,毫幼薇的双剑慢慢出现了豁口,那可是人族最好的剑了啊!可是树人的木剑却看不到一丝划痕。
这样下去毫幼薇必然会因为硬度而输给树人!毫幼薇更早的发现剑已不堪重负,更加疯狂的快速向树人刺击。剑速越来越快,已经突破了树人的防御。而缀风知道防不住这一击,双剑向毫幼薇的要害砍去,企图逼迫她防御。
毫幼薇毫不迟疑地向树人刺去,若回防自己必将剑断落败。
吴生站了起来,举起手枪死神之吻向树人射去。仿佛天空起了一声旱雷,一声巨大的声响震动了整片密林。子弹落在了土台外面好几十米处,将地面轰出一个小坑。
毫幼薇的剑刺偏在树人的茎干上,而缀风的剑刺穿了毫幼薇的锁骨。
“大地母神眷顾祂每一个孩子,正如智慧女生会赐福所有的信徒。我主怜悯迷途的羔羊,不忍勇武的战士永眠于祂的神国。这一场便算人族败了。”
双方阵营早就冲出了医疗队伍,将两人抬下去医治。
苍风感慨道:“我主慈悲!下一场我们明日再战,树人族愿先退千步。”